47 四七回云雨初试享欢爱 郎情妾意诉恩情(1 / 1)
云雨初试享欢爱郎情妾意诉恩情
青娘知道季诚说的这是《子夜歌》中的句子,全篇愁怨百结,十分哀苦。
诗的下一句是“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季诚虽是赞她样貌,却用了这样的句子,青娘心中便有了不祥之感。
末及细想,只觉身上一冷,却是季诚已退下了她身上的吉服。
吉服一除,青娘玲珑的身姿立时呈现出来,季诚似也红了脸,颤声道:“娘子,屋里炎热,还是少穿几件才好。”
说罢,便又来解青娘身上的袄子。
青娘忙攥住了季诚的手,季诚以为她害羞,便道:“娘子,咱们已成了大礼,就是夫妻了。夫妻者是要生同衾死同穴的。如今娘子不肯与我坦诚相见吗?”
青娘听了季诚的话,心中大恸,暗道:好一个生同衾死同穴,女子们一生所求的不也就是能与自己的夫君生同衾死同穴吗?今日既是我的洞房,亦是季诚的花烛,女孩儿家的羞涩自是难免,可我又何必如此扭捏作态?
想罢便轻声道:“屋里灯火明亮好不羞人,夫君可将帐子掩了,妾身、妾身听从便是。”
季诚听得此话心中大喜,忙起身将帐子掩了,回身一把便将青娘搂抱了满怀。
青娘紧攥着手掌,却并不再拦阻,只是任他行事。
季诚见青娘顺从,也不多话,三把两把便去了青娘的袄子,只是裙子着了许多条,层层叠叠不胜繁复。季诚不由忙得满头是汗。
青娘这才好好地看了看季诚,只见他舒眉朗目鼻直口方,身姿挺拔,一身吉服更衬得他相貌堂堂,仪表不俗。
青娘见他为了自己如此,不由得情动,便悄悄将裙带松了,方便季诚探寻。
他们一个是檀郎有意,一个是才女多情,一个是相思日久,一个是倾慕颇深。一个是谦谦君子惯知男女事,一个是闺阁女子不识鱼水欢。一个是俊郎男子急切切攻城略地,一个是娇羞女儿意绵绵欲拒还迎。
其中滋味,自是难说难描。
待到云歇雨停,季诚抚着青娘被汗浸湿的头发,轻声问道:“卿卿,如何?”
青娘此时哪里还说得出话来,羞得直用被蒙住了头。
季诚把被拉下来,笑道:“既已行了此事,卿还怕冷吗?”
青娘不由轻笑道:“行了此事便是神仙护体吗,难不成还冬暖夏凉?”
季诚也笑:“虽不是神仙护体,可也说得上是强劲壮骨益寿延年。不然那修行了许多年的法师怎么也把持不住?”
青娘见季诚心满意足的样儿,又兼言词轻佻,心里暗自笑道:原只道他是个老成君子,不成想去了衣裳竟也如此,可见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了。
季诚见青娘并不言语,知她劳累了,便道:“今日能与卿卿成婚,已了了我的夙愿。今后定当相濡以沫,方不负卿卿。”
青娘听了这话,心里十分受用,便握了季诚的手道:“我心亦如君心,愿白首不相离。”
一时间四目相对,自有说不出的情意缱绻,道不出的恩爱缠绵。
第二日,不到四更,青娘便醒了。
睁开眼,看着头顶的锦帐有片刻的恍惚,自言自语道:何时那梅花纸帐换成了红罗的?
扭头一看,却是一个男子正睡在自己身旁,一只手臂还搭在她胸口上。
一霎时昨日的种种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青娘不由用手捂住了脸,好一回才转圜过来。
天还未全亮,帐子里就更暗些。青娘借着些许光亮仔细地看着睡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黄白面孔,俊眉郎目,乌黑的头发、修长的手指。身量不长不短、肢体不肥不瘦,赤着的上身既不健硕,也不单薄,一切都是那样的恰到好处。
青娘再看看自己,倒也是身姿玲珑肤如凝脂。她想起身问采蓝什么时辰了,却见自己衣衫不整,红绸的亵衣扔在一边,皱得像一团干菜。
青娘只觉脸烫得难耐,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正为难之即,就听得采蓝隔着雕花屏墙轻声唤姑娘。
青娘应了一声。
采蓝就道:“姑娘,四更了,起身吧,稍后新妇是要拜堂的。”
青娘忙道:“给我拿换洗的衣裳。”
采蓝却是早就备好了的,她低着头匆匆地进来,将衣裳放到床左的案上,又将外头穿的挂到案边的龙头架子上,便悄悄退了出去。
青娘这才穿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