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爱的是你(1 / 1)
一路无语。
涂嘉程以为乔莫的糟心情会在到了茶山以后豁然开朗的,尽管她现在对他的话题充耳不闻。
车子依旧还是在涂嘉程家门口停了下来,这次是乔莫牵着涂嘉程的手上了二楼,同样的地点,上一次仿佛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门刚打开,乔莫便猛地吻上涂嘉程的唇,辗转吮吸,粗暴得仿佛要把他吞没。涂嘉程从未见过这样“热情”的乔莫,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而她,动作激烈,唇却冰冷。
正当涂嘉程要试图回应的时候,她却停了下来,戛然而止,强制熄灭他的热情,留下的只有错愕。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他想要去擦拭的手被她冰冷的手挡在半空中。
“莫莫,你到底怎么了?”他心中萌生丝丝不安。
乔莫再一次吻上他的唇,蜻蜓点水,旋即离开,然后突然的触碰,狠狠地咬下去,嘴里一片血腥。她擦干了眼泪,直视他的眼睛,仿佛要把他看穿,“涂嘉程,你知道吗?我爱你,很爱很爱,不附加任何条件的。就算有一天我们俩住在茶山上的小屋里过着节衣缩食的清贫日子我都愿意。只要我认定的事就是一生一世,哪怕有一天我们都老了,我想这份爱也不会改变,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会是。
可是你给我的又是什么?利用?报复?
人为什么要长大?
记得小时候,我们在街上玩,天空突然从东到西阴了下来,我拉着你的手一直往西跑,怕被阴云追上。你笑我傻,可是我们却跑得很欢乐不是吗?就像那次相亲会一样。
还有一次我问你,哥哥和妹妹能结婚吗?你说不能。当时我可伤心了,可是你说我傻瓜,说我们又不是亲兄妹。
嘉嘉哥哥,你还是我的嘉嘉哥哥吗?是那个一直宠我爱我给我买糖吃说要娶我的嘉嘉哥哥吗?是我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你吗?
不,你不是。你变了。你千方百计地接近我就是觉得是我家让余伯伯身败名裂,所以你要报复在我身上是吧?
年少真好,没有心机,天真无虑,可是那样的时光只存在于回忆,不可能再回来。
余嘉,涂嘉程。余锦风,涂佩海。
我都不去追究那场大火的是非了,我只想好好地和你在一起,这就够了。你说你喜欢我的单纯,是因为这样才能被你更好地利用吧?那现在你推给我这样一个不堪承受的结局又算什么?玩腻了?觉得和我这样单纯的人在一起太没技术含量侮辱了你的智商是吧?”
涂嘉程眼眶通红,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几次想开口却被乔莫硬生生地堵了回去。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说:“莫莫,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在你的眼里就是这么的不堪吗?我一直是爱你的嘉嘉哥哥啊,从未变过。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乔莫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哦?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希望我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假惺惺地捂住耳朵说‘我不听,我不要听你解释’?我偏不!你解释啊!最好从动机到作案过程所用手段都一一交代。”
“别把我说得像罪犯一样。”涂嘉程急了,“我真的是爱你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报复,毕竟我们现在都过得很好不是吗?是,我承认,我之前就调查过,知道你就是齐茉。我也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你,以怎样的方式告诉你才能使误会和伤害降到最小。没想到,到头来却是最糟糕的结果。莫莫,或许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呢。”
“隐情?呵,还在狡辩!你居然调查我,你居然一早就知道了!涂嘉程,如果不是我自己知道的话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行了,我也不想知道。现在,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既然口口声声说爱我,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现在的乔莫?”乔莫自嘲地笑了笑,“说实话,这个问题我自己都想不明白,心里到底是爱余嘉还是涂嘉程。”
涂嘉程眉眼间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我之前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确实很难回答,但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齐茉生活在我的过去,是我一生中最美好最快乐的时光。我爱她,如果此生我没有遇到过乔莫,那我会一直爱齐茉,纵使我找不到她,但我心里一直会为她留一方土地。
可是乔莫却让我无法自拔,她单纯善良,她懂茶爱茶,她坚强勇敢,她百折不挠,她爱笑,她喜欢自娱自乐,她热心,偶尔也会犯迷糊。
齐茉是快乐的,而乔莫却经受了太多太多,所以她更让人心疼,让人怜惜。
你嘴上说不知道到底爱谁,可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其实我们内心的天平都早已经倾斜。”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我,因为我还不够强大。我爸说不能让辛苦积累的今天这一切毁于一旦。”他如实回答。
“呵,还是你的家业比较重要。”乔莫轻笑,“那现在呢?强大了?有能力报复了?”
“莫莫,要恨一个人很容易,但要爱一个人却很难很难。如果是你,你会舍得利用你的爱来达成你的恨吗?更何况从来只有爱没有恨。”
有那么一刻,乔莫心动了,她好想扑到眼前这个人的怀里大哭,诉说这些年来的艰辛和想念。可是谢林远的话又浮在耳边“不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善良,可以忘记一切,放弃一切,地位越高金钱越多的人越患得患失,越想把全世界都掌控在自己手中,不允许任何侵犯和污染。”
“够了,不要拿你的花言巧语来挑战我的单纯善良无公害。如果你是真心为什么不把我调到总部,为什么不带我见你的父母?不要说是为了我,我承受不起。是我太傻,一直无耻地贪恋着你的怀抱,还幻想可以天长地久。现在好了,梦碎了,梦醒了,我也该清醒了。”乔莫深呼吸一口气,“你走吧,我自己会回去的。”她顿了顿,“还有,以后形同陌路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涂嘉程叫了一声“莫莫”,却被她推出门外。
门关上的那一霎那,乔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背靠着门,双臂环住膝盖,静静地,没有眼泪。
门外的人愣了许久,也倚门而坐。他仰起头,俊美的轮廓里多了一分刚硬的线条。松懈他紧绷神经的是一通电话,公司催说有急事需处理。他本想推给别人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打了一通电话后急步离开。
卧室的电话响了,乔莫下意识地爬起来去接,才发觉浑身酸痛。大概是之前的控诉耗尽了心力,她竟然保持着那个动作睡着了。而此时,已是中午。
打电话的是隔壁的阿婶,虽然操着很重的南方口音,但乔莫好像依稀听懂了一点。她一瘸一拐地跑去开门,迎上一个灿烂和善而亲切的笑脸。阿婶递上一个多层饭盒,她试着去说蹩脚的普通话,让乔莫别委屈了自己多吃点。
乔莫一个劲儿地说谢谢,她很想回报给阿婶一个她的招牌式暖人心脾的微笑,可是面部好像僵硬一般,笑意怎么样也爬不上嘴角。她对阿婶鞠了一躬,吓得阿婶连连后退,最终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她跌跌撞撞地爬上二楼,头有点痛,什么都不愿去想。打开盒盖,饭香扑鼻而来,好像,有点食指大动的感觉了。好吧,就没出息这最后一次吧。
吃了饭体力渐渐恢复,乔莫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正在当事人的家里吃着他安排的饭,而不久之前她刚把当事人从自己家里赶走。呃,好像是有点无耻。
好吧,既然已经无耻就不在乎再多一次,乔莫抖了抖精神,向茶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