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白芷把手里的东西往朝着宋知秋身上一丢,转身进了马车里。
宋知秋跟着她进来,笑嘻嘻道:"白姑娘人长得漂亮,扇子选的也漂亮。"
白芷冷着脸道:"你再废话,我将你的舌头剪下来喂狗!"
宋知秋一脸惊恐的捂着嘴道:"在下不说便是了!"说着又把包子的油纸揭开往白芷面前一递:" 这明月楼的包子皮薄肉鲜,白姑娘尝一个?"
白芷也揭开一个油纸包,露出里面白嫩的包子,对着宋知秋道:"不必了,你留着慢慢享用吧。"
宋知秋默默的拿起包子咬了一口,这白芷当真是难以相处。任凭她使出十八般武艺都难以博她一笑。看来自己登徒子的形象在她心里根深蒂固,所作所为都带着点儿不怀好意的味道了。
她初映宫宫主,江湖魔教谱上名列第一,武林正派人士最想得而诛之的魔头没有之一。确是连请人家吃个包子都要被拒绝,说出来实在有辱声威。
车夫得了上午那会儿教训,不敢再走小路,只能走一些人较多的官道。官道固然安全,却费用不少。连续两个关卡之后宋知秋的钱囊轻了不少,赶忙跟车夫商议路线:"你看,照你这么个走法,咱们还要七八日才能到河西镇,半个月才能到岳城。"
"客倌呐,这样走才不会再遇到山贼啊!"车夫不同意宋知秋的走法,赚钱固然重要,但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宋知秋指了指帘子后面的白芷,对车夫道:"你也见识到我夫人的能为了,就算是再遇上个十次八次的山贼,也保证无事,我们现在是赶路要紧!"
"可是……"
"这样好了,我再加你这个数。"宋知秋打断车夫伸出一个巴掌来:"而且,到时候就算有什么万一,你大可以抛下我们不管不是?"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话是恒古不变的真理,车夫折服在宋知秋开的价钱上了。
白芷看着宋知秋,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你这是拿我当保镖吗?"
"白姑娘也不希望尽在路上耽误功夫吧?"宋知秋甩开扇子摇了摇,这扇面她确实喜欢。
白芷不再说话,她的的确确的是希望快点儿到慕容府,快点儿了事回去。
总之,就是希望快点儿不再看见宋知秋。
换了路,就没有之前官道上那么平坦。就连四周都安静的连鸟叫声都听不见,宋知秋见白芷突然神色肃穆的掀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便知她也是感觉到了不对劲。
宋知秋有些头疼,周围若隐若无的杀气可不同于上午那会儿的贼匪,若真是动起手来,她可没办法跟之前一样的装疯卖傻。
可这这股杀气也只是一直跟在她们周围,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白芷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手里不自觉的握住了月影戒备着。
宋知秋只疑惑了一下便知道,这群人是准备到夜深人静之后才下手。这样也好,省得她跟白芷跟前儿演戏了。
入夜前,赶到一处村落,跟之前一样,还是找了一户人家借宿。
就着凉茶简单吃了些白日里剩下的包子,白芷靠在椅子里打算凑活一晚。她虽不喜欢宋知秋,却也顾及他终究不是练武之人,不能夜夜都坐着睡。更何况,她总有预感今晚会有人不请自来。
宋知秋也抱了被子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对白芷道:"在下不管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如何能独占床铺让白姑娘睡椅子?"
"让你睡你就睡,哪儿来那么多的废话!"白芷揪着宋知秋的领子摔到床上:"快睡!还有,今晚听到什么声音也只管睡你的觉。"
宋知秋把脸埋进被子里,看来今晚想用上一次的方法把白芷弄睡是不太可能了。她很确定,这群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只不过不知道是哪一路的人马,自己出宫的消息才泄露没多久就能追着来了,恐怕自己身边儿的人该清一清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三更刚过,一直跟着她们的杀气陡然迸发。
这是要动手了!
白芷提了剑刚要出去,宋知秋就从床上弹了起来。白芷朝着她瞪眼,以口形问道:你干什么?!
宋知秋扭着身子,也用口形回道:尿急!
白芷:憋着!
宋知秋还想再说什么,淬了毒的毒针穿过窗户纸跟雨点一样射了进来。白芷揪起被子一转把毒针打落在地,再将宋知秋一把抓住塞进桌子底下。
抽出月影,破窗而出。
宋知秋在白芷一出去就从桌子下面爬出来,听外面的打斗声,至少来了十个人。
白芷一身白衣,在十余条黑影中间。月影泛着清冷的寒光,剑尖一滴血落下,黑衣人摆出阵型从四个方向一齐出招。
四个人招式各有不同却环环相扣,竟一时之间看不出破绽。宋知秋看的心里一紧,才想要出手帮忙,只见白芷纤腰一挺,使出一招飞花摘月,剑气扫过西北方向最薄弱的一环。
血雾漫天,染红白芷白衣的一角。
宋知秋松了口气,她倒差点儿忘了,白芷可是白风唯一的徒弟。
一刹间,西南、东北、东南三角也变幻了阵势,西北角上的空缺也有一人补了上来。
剑招朝着白芷身上几处要穴而来。
却见白芷身影一掠,踩着会聚一处的剑尖凌空一翻,一跃而起。再回来时,剑花翻舞竟看不出是怎样的招式,四名黑衣人的脖子已被豁开一道血痕。
"漫天花舞?"外围其中一名黑衣人怔了一怔,道:"你是凤门的人?白风跟你什么关系?"
"与你何干?"白芷抹了一把脸上飞溅上的血珠,妖娆的红色像是在她的脸上绘上开的荼蘼的彼岸。原本清透婉约的面容竟因了这血气而平添了几分妖媚。
宋知秋在屋里忍不住拍桌子:"你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你跟白风的有关系嘛!"
那黑衣人打了个手势,剩余的几人退至他身后:"凤门又如何?白风一死你们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还当自己是昔日的那般景象吗!"话音未落,一记凌厉的杀招即至。
两剑相撞,迸出火花。
临近了那黑衣人才看清,这白芷手里的居然是名镇江湖的月影剑。内力相撞之下,黑衣人的那柄剑,几声轻响,碎成数段。
再要撤离为时已晚,白芷剑锋一挑,穿肉入骨。
剩下的几名黑衣人,看见首领已死,顿时萌生退意。
宋知秋不知道从哪里拎了个木棒子,一边喊着一边朝着黑衣人砸过去:"白姑娘切不可留下活口啊!咱们的行踪已然暴露,若在让他们回去通风报信,才是真的危险!"
那群黑衣人没防备宋知秋从后面突然冒出来,被宋知秋用力的一打,竟活生生的打死了。
白芷看的抽了口气,气道:"你当这是那群山贼吗?你哪里是对手,还不快躲开!"
宋知秋的木棒看似杂乱无章,却是饱含内力,被她敲中非死即伤。加之她身法奇特,一时之间,剩下的八个黑衣人被她敲死了三个。白芷飞身入战局,并立在宋知秋身后,看着地上被她敲死的黑衣人闷道:"你…。"
"哎呀,在下虽然看上去弱不经风,力气确是自打出了娘胎就出奇的大。在下不能眼睁睁的看见白姑娘一人置于危险当中而不顾啊!"宋知秋硬着头皮鬼扯,就连她自己都知道这鬼话不可信,又何况是白芷?
可白芷这会儿没功夫与她研究她这话的可信度,因为周围又窜出了数十条黑影。
宋知秋这下笑不出来了,原本打算混水摸鱼敲死这群黑衣人,却没想到他们后继有人。现在她已经在这包围圈的中央,插翅难飞。
作者有话要说:
☆、失血过多是会要命的
宋知秋白日里大话说的狠了。
往日里她是没机会将自己置入危险之中,每每紧要关头,不是温良也必然是她的左右使出来与她一同作战。如今虽然有白芷在侧,却还抱着想要隐瞒自己会武功这一念头。
真是想不危险都难!
白芷一手暗器一手剑,眼前儿的黑衣人倒下一批又来一批,杀人杀的她手软。这批黑衣人完全不同于刚刚那批,倒像是死士,完全不计自己的死活目的只有一个,杀了她和宋知秋。
为了什么呢?
武林争斗无外乎一个名儿,一个利。她白芷与这两样都不沾边儿,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是白风徒弟这回事儿。可问题是透过刚刚的对话,连这个可能性也是没有的。
剩下的最唯一的…就是这个宋知秋了。
打从第一天遇见这个宋知秋就没有一件令她舒心的事儿,他说自己是一点儿武功都不会,真是骗鬼也难以相信。别看他好像拿着个破木棒没章法的挥来挥去,可细看之下能看得出来他敲打的俱是一招毙命的部位,精准的可怕。
瞧见白芷拿眼睛瞥她,宋知秋的棒子挥舞的更是乱了套,不敢灌注内力只能招架那些密密麻麻的刀光剑影。
白芷一边打一边腾出空隙来讥讽宋知秋:"何必还要装的这么辛苦?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一场,来得干脆利落!"
宋知秋眨眼:"在下不明白白姑娘所言何意啊?"
白芷白了宋知秋一眼,若不是周围这些好像杀也杀不完的黑衣人,她真想反身在宋知秋身上刺几个窟窿方能泄心头之恨:"呸!你个臭不要脸!这种时候你还装个什么劲儿?难不成等着被他们拖到气竭力尽,被剁成肉泥吗?!"
宋知秋沉默了一阵,再开口时声音里不再如同之前那般带着点颤栗:"敢问白姑娘,还能再战一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