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战斗狂人(下)(1 / 1)
一阵飞沙走石从四周袭来,逼向初八,风沙慢慢积累到初八的剑上,没一会儿,飞沙走石全部被吸收到了初八的剑中。
噬血吃惊地盯着初八的剑——没有一丁点儿变化,甚至连颜色和长度都没有变化,硬要找不同的话也只是体积上稍微变得粗壮了点。
这是什么初生?召唤语都是那么奇怪,直接喊出剑的名字,而剑别说变形成别的武器了,就连外形都丝毫没有发生改变。
初八高高举起剑,直接刺向地面,方圆五十米的地面都被震裂,巨大的石块从地上被分隔开,高高抛起,四周的大树更是被连根带起涌向天空,化为灰迹。
这就是初八的初生?完全看不见变化,威力却大得惊人。
站在远处的梁独松了口气,他知道若是初八真的使用了魄生,那么就代表初八开始对这场战斗认真了,这样的初八,是绝对不会输的。
初八的初生、次生、终生据说召唤语都一样,传闻剑身不会发生变化,顶多是每上升一层剑身便加厚了点罢了。即便是梁独,也只见过初八的次生,哪怕是在月羽大战时,初八都未曾使用过终生。
他的终生,没有任何的衍生能力,也没有多余的其他招式,永远都只是一把剑。
初八的初生会使剑的重量和硬度是原始月剑的六十四倍,换做一般人都无法再提起这么重的武器,但使用这把狂剑的人是初八,他的存在就是颠覆人的常识的。
木人仰天狂啸,如同野兽般,他已然没有了人性,不畏惧死亡,也不知道退缩,只知不断地拼命、杀戮。
初八双脚一蹬地,身体倾斜至与地面平行,在空中极速冲下木人,木人毫不躲闪地举着羽鞭直面初八。两人相撞,地面凹下去十几米,两人皆没有使用魄行,在原地空中疯狂地击打着,丝毫没有一点儿疲倦的样子。
陷入苦战的梁独和深雪等虽担心着初八,但他们四人所面对的三只幻阱实在是强的离谱,比他们以前见过的幻阱不知要强出多少,让他们觉得匪夷所思的是:这三只幻阱居然会羽术。
“哈!哈!哈!”初八每砍出重重一剑就大喝一声,气势惊人。
木人面对“战斗狂人”初八,依旧面不改色,即便身负重伤。木人始终一声不吭,毫不畏惧地迎向初八,他时而重拳打向初八,时而用羽鞭抽打初八。
“还不够!还不够!你就这点力气吗!”
初八越打越兴奋,两人出手的速度越来越快,在远处的噬血都看不清两人胳膊了,只看见胳膊的幻影像风扇扇叶一般——挥舞的速度太惊人了。
场上的众人都震撼了——这种血腥打法太恐怖了。
初八身上早就布满淤青和血痕,木人身上虽都变异成铁木,仍是被砍得伤痕累累坑坑洼洼,两人却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初八双眼通红,放出兴奋的光彩,一直咧开嘴狂笑着。木人一直不动声色,铁青着的脸让人觉得恐怖。
两个可怕的疯子,两个战斗狂人。
木人双手抱住初八的腰,用脑袋不断撞击着初八的额头,而初八的剑已捅入木人的腹中,始终拔不出来,木人吼叫着,要和初八拼个同归于尽。
“哈!”初八一声怒吼,挣脱出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至背部,活生生撇断了木人一只手指,木人一声惨叫,依旧没有放手,一口咬向初八的肩膀。
哪怕是如初八这种硬汉,被这种下三滥的打法忽然袭击,仍是痛得咬牙切齿,初八将右手肘举至木人头顶,疯狂地击打着。
初八的拳头可以直接毁掉一座石屋,在木人的脑袋居然没有一丁点伤害。可是直到初八的肘部出了血,木人还是死死抱着初八的身体没有放手的意思。
初八倒是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还渴望战斗的人。不,木人不是渴望战斗,也不是为了给弟弟报仇,现在的木人只是彻彻底底的一只野兽,或者说是机械木偶,骨子里除了厮杀二字,再也没有别的意义。
初八眼中放出狠光来,大吼道:“你以为你这样很是过瘾吗!啊!?”
初八的头骨已经裂了一点儿,可他反而冲着撞向他的木人脑袋撞击着。两只脑袋一上一下砰砰地撞着。初八愈发地咬牙切齿,边撞边吼道:“你这不是战斗!”
初八全身的魄源忽然迸发出来,木人的双手一时间没能捆绑住初八,松开了一点儿,初八抓住这个机会撑开双臂,木人被狠狠弹开。初八没有给木人远离的机会,以更快地速度抓住了木人的右手腕,用力一掰,断了。
一阵青烟从木人的右手腕扬起,没有血留下,只有一些类似树脂的液体在低落,断裂的骨头如枯藤一样,腐朽地令人作呕。
初八握着断手,没有感受到一丁点肉体的温暖,如握着一块铁木一样,初八厌恶地丢掉,大步迈向木人,一脚踩在倒在地上的他的胸前,手握住剑柄。
初八握着剑柄,费力地向上拉扯,木人疯狂地扭动着,初八另一只脚又踢断了木人的另一只胳膊。
脚下的这个家伙不是人,他是非生物。初八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剑在一具肉体中竟如此难以割动,但仍是不断拉扯着,木人发出刺耳的嘶吼声,初八大吼道:“安静!怪物!”
积累在狂剑中的飞沙走石顷刻间全部迸发出来,全都钻进了木人的身体,短短几分钟内,木人的身体便被撕裂成了碎片。
木人的脑袋还在那,疯狂地嘶吼着。初八厌恶地看了一眼,举起狂剑,毫不留情地劈下去,木人的头骨一分为二,消停下来。
初八盯着脚下支离破碎的尸体,收起剑,声线虽粗,却无比轻柔道:“你和我不同。我痴迷的是战斗,而你痴迷的是厮杀,这两者之间有时候虽然看起来没有区别,但……只有被称为‘战斗狂人’的人才懂这其中微妙的差别。”
风起云涌,烈火燎原,呐喊声与残叫声交织着,血光与刀光辉映着。战场上空的箭在来回穿梭着,月士们与意界人们一个个红着眼愤怒的将刀砍向敌人的脑袋,魄行的速度,剑术的疯狂,身手的敏捷……从打闹变成了撕杀,从人变成了恶魔,战争就是这样没有人性,就是这样残酷,一切的一切都“归功”与那些为了“正义”而战的统治者,当一场战争发生时就没有了正义可言,直到哪方胜利了哪边就是“正义”。
战争满足了或曾经满足过人的好斗的本能,它同时还满足了人对掠夺,破坏以及残酷的纪律和专制力的欲望。对那些需要战争的人来说,战争是正义的;对那些失去一切希望的人来说,战争是合理的。
初八背过身去,也是伤痕累累,他对仍在苦战的梁独和深雪大喝道:“怎么一回事!动作慢吞吞的!”
“呵……不愧是初八阁主啊。”
初八一愣,抬起头看向天空。
粗犷霸气,极具威信,满脸胡子的大汉,慢慢从天而落——万古。
初八露出更加兴奋的表情:看来这一次的战斗会比任何一次都要刺激。
突然,梁独腹部被划出一道大口子,其他两位第一梯队的战士也浑身是伤,只有深雪在阁主大衣的保护下,才没有那么狼狈。
“你确定还要和我一战?”万古落到地面上,并未动手,与他略近的两名月士瞬间吐血倒地,化为魄源消逝在这片空间,万古不屑笑道,“就以你现在这支离破碎的身体?”
初八虽勇猛,但不像巨龙那样纯粹的头脑发达,孰重孰轻他还是能分辨的出来,初八大声喝道:“你这莽夫!何必多话!”
万古依旧笑呵呵的,初八没想到他突然出手,一道金色光波直刺初八的胸口,速度之快连初八也只能下意识用剑挡住了部分攻击。
初八仰天倒地,口吐鲜血,梁独和深雪深感不妙,可他们眼前的幻阱却让他们没办法前去援助初八。
“我不是傻子。你们杀掉了我五个副阁主,一个阁主,还有无数士兵,现在就我一个人来到你这里,若把你杀了,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一人对战你月阁的数千精锐,”万古再次腾空,用轻蔑的眼神盯着强悍的初八,像看垃圾般,“仅仅凭噬血、章磊,想对你造成伤害是不可能的事,我来这里也只是重伤你而已,顺便替我带句话给誓之若这个老不死的,他的阁主巨龙等已经被我活捉,白叶也已战死。噬血、章磊,带上所有人撤退!”
一声令下,噬血和章磊带着三只幻阱和剩下的残兵败将迅速撤离了战场,留下身负重伤的初八和他的部下们。
背叛和交易,整个世界都在扭曲。有时候不敢相信正义会战胜邪恶,只是,八月阁的战斗狂人们更坚信:这个世界还不是不可救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