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1 / 1)
接下来几天的日子可谓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菲安斯有心和云谚好好谈一下以后的计划却总是被自己作出来的事情打乱。
比如说第一天,他试图用新奇的厨具做一顿好吃的来抚慰自己今天收到了惊吓的心灵,结果进了那间没有用过的厨房,才发现没有食材。
这倒是难不倒菲安斯,他避开人类的目光自己跑到之前的森里寻摸了一点能吃的东西,又避开别人目光地悄悄地跑回来了。
之后的事情就是一个大悲剧,他试图点燃了柴火,然后就是一阵浓烟弥漫了开来,速度之快让菲安斯措手不及,他又不会呼风唤雨,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浓烟四处飘散出去,票啊飘啊飘的,就飘进了云谚的房间里。
而云谚呢,其实他本来是不打算回到这间房间来的,他一进房间就跑回自己的洞府去了,可是过了半天又觉得不妥,毕竟是人家亲爹出于信任才托付给自己的,就这么放手不管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于是云谚琢磨了一会儿又回来了。
刚一回到那间小破房间,就有一股燃烧的味道钻进了自己的鼻子里。
云谚之前那点责任心啊人情分啊瞬间就全没了,他成仙几千年,一个仙独来独往的早就养成了一身的习惯,比如说,爱干净,比如说,不喜欢怪味道。
不用说,这股味道只有一个家伙能搞出来。
“你在做什么?”寒着脸,云谚从自己的房间大跨步地走出来,仗着身高的优势俯瞰菲安斯。
菲安斯本来就急得在云谚的门口瞎转悠,现在咋一看到真的莲花都不会说了,“火……没……我放的,灭了,灭了……”
不过云谚还是从这一段没什么逻辑的话语中抓住了重点,“你生火做什么?”
菲安斯呵呵呵干笑了三声,“做点吃的,你要来点吗?”
云谚这下子倒是有些好奇了,“你还需要吃东西吗?”
菲安斯明白他说的是“需要吃东西”,而不是“想要吃东西”,有些不安地回答,“不需要,就是……就是习惯了。”
“这样啊,”最后一个啊的发音被云谚拖得有些长,脸上突然挂上了笑容,“可是弄得到处都是烟雾,我很不好受啊。”
“对不起对不起。”菲安斯对着那个笑容,一股惶惶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我会开门把味道散出去的。”
云谚可不想这么轻易饶过他,刚想开口为难一下他,门就被敲响了。
“云子!云子!!”村长的大嗓门传了出来,“你咋啦!家里怎么冒烟啊!?”
云谚和菲安斯俱被这么大的嗓门吓了一跳,刚要开口回答,门就被撞了两下,不过这门看上去普普通通,实际上是被云谚用法术加固过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被撞开来?
云谚赶紧去开门,门外撞门的人没料到门会突然自己开,卯足了劲打算撞第三次,这一下子没了目标收不住劲儿,啪叽一下全摔了进来,顿时都哎哟了一声。
定眼一看,撞开门的是三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正趴地上叠罗汉呢。
云谚认得他们,都是这个村里的人,把他们浮起来,再看他们的身后,跟着的正是满目担心的村长。
村长毫不避讳地跨进来,“云子,你这屋里没着火吧?远看咋都是烟呢!?”
远看?云谚一挑眉毛,有了不好的预感,目光看向自家屋外,果然几乎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在外面围观自家的房子,有几个青壮年手里都提上了两桶水。
云谚眉角一抽搐,面上还是笑呵呵的,把身后努力当背景墙的菲安斯硬拉出来,解释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这不是我这朋友第一次见到柴火烧的灶台吗?趁我不注意点着了,弄得到处是烟味,不好意思啊。”
村长和那三个年轻人闻言松了一口气,“哎哟妈呀,是这么回事儿!”村长大笑起来,“看把俺们吓的,大惊小怪的。”然后村长霸气地回过身挥挥手,冲着围观的人群喊道:“没事儿没事儿,那外国人不小心点了灶了,回吧,都回吧!”
围观群众们都松了一口气儿,哈哈笑着都散开了,几个提着水的也就这么提着水又回去了。
菲安斯见大家都这么好相处,一点也不介怀他惹出来的麻烦的样子,瞬间就感动了,觉得这里的人真好!
这时村长又对云谚和菲安斯说,“行咧,这么一闹你们也没工夫煮饭了,走,上俺家吃饭去,我婆娘今儿做了炖鸡!”然后又招呼来撞门的三个年轻人,“你们也来!跟叔喝两杯!”
云谚不好推辞,暗地里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菲安斯,就把人领到村长家吃饭去了。
菲安斯被那一眼看得汗毛倒立,直觉这顿饭之后自己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村长家多了五个男人吃饭,气氛立马就不一样了,小小的炕桌都变挤了。普普通通的烧酒特别暖心,炖鸡也香得一比那啥,菲安斯吃得也满嘴流油,甚至都快忘记了云谚之前那令人不安的眼神。
村长和那三个年轻人很热情,频频劝云谚和菲安斯喝酒,云谚早就在过来的第一天就领教过他们的本事,不动声色地把酒换成了水一杯接一杯毫不含糊,菲安斯这个傻小子觉得这就喝下去暖呼呼的也就这么接着喝了,实实在在灌下去七八杯,然后就开始醉了。
菲安斯醉起来很安静,就是眼神不大好使,勺子生生伸到了云谚的碗里去,嘴里还嘀咕着,“明明应该有块鸡肉的呀,怎么没了?”
云谚看着他不规矩的勺子额角跳出一个十字,听着他的话又有些哭笑不得,一时间心情有些微妙。
不过这倒是给他借口告辞,“他已经醉了,我先把他带回去吧。”
“这就走啦!?”村长让菲安斯喝的同时自己也灌下去不少,舌头有些大了,“再、再来点儿呗。”
云谚笑着推辞了,并且在一次感谢他们的今天的关心和款待,然后把菲安斯给带回去了。
在村长的视线里,云谚还是保持着看上去扶着菲安斯的姿势(实际上就是用法术托着)。等回到了自己那个烟味已经散干净的家里,他毫不客气地就直接把菲安斯从门口扔回了他的卧室,看都不看一眼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徒留醉得不省人事的菲安斯七倒八歪地横在他那个至今没能暖起来的炕上。
第二天,菲安斯醒了过来,叫醒他的是一阵呛人的烟味。
“咳咳,”他猛地坐起来,一边咳一边惊惶道:“又着火了!?”然后飞快冲出去。
他走到房间外,就看见一阵烟雾缭绕中,云谚散人笑眯眯地站在那里,打了个招呼,“你醒了?”
菲安斯不明就里,“怎么…咳咳…怎么又都是烟味了?!”
云谚保持笑眯眯的样子,“这个啊,是昨天的烟没散掉啊。”
怎么可能!?菲安斯在心底大叫,此时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就算昨天烧得最浓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厉害好吗咳咳?!
不过这话他自然不敢说出口,他意识到这估计是云谚要发泄他的不满了。
菲安斯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要不,把门打开?”
云谚摇摇头,“开了门又要把村长引过来了,你就自己清理掉这些烟吧,不要再扰民了。”
云谚的表情是这样的义正言辞,弄得菲安斯欲哭无泪,只想跪下唱征服。
云谚挥挥手离开了,徒留菲安斯面对一屋子的烟熏火燎痛苦得无法自拔,这些烟雾自然不是云谚也去过一趟厨房才搞出来的,而是云谚的法术,云谚一离开,那些烟就呈几何倍数增长,浓得菲安斯眼睛也睁不开。
菲安斯明白云谚的意思,不能用法术搞定这些烟雾,你就等着吧。
于是这一整个上午,菲安斯都在尝试控制这些烟,力道太小烟散不开,力道太大这些原本被云谚禁锢在屋内的烟又要飘到外面去引来第二次围观。
直到临近午饭的的时候,菲安斯才真正能够搞定,对风力的控制他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要类比的话,就是从幼儿园水平来到了小学二年级的水平。
可是云谚散人并没有出现,菲安斯想了想,就跑了出去,打算按照之前自己计划的,好好学一下中文这种神奇的语言。
一出门就碰上了昨天来撞门的青年之一,村中的猎户王虎,大家亲切地称他为大虎,他的弟弟则被叫做小虎。
菲安斯昨晚已近在饭桌上和大虎建立起了初步的友谊,此时见到他兴奋地挥手,用混着希腊腔和东北口音的半生不熟的中文打招呼,“大虎哎!”
大虎一见是菲安斯,也扯开嗓子,“哟,你醒啦,咋样,头疼不?”
菲安斯摇摇头,然后走向大虎。
“你,你要去……”菲安斯努力回想该怎么用中文表达这句话,好半天才想起来,“去干啥呐?”
大虎爽朗一笑,“去林子那儿把那小屋子归置归置,过段时间天真的冷了,猎户都要去哪儿歇脚呢。”
菲安斯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就问道:“我能一起?”
虎子一拍他肩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