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番外3（1 / 1）

赖骏仁望着小惠离去后空荡荡的家里，抽完了最后一支烟。因为摄取了过多的尼古丁而感到有些身体不适，但心中却还是像破了个大洞似的怎么填都填不满。

小惠离开的那天，他喝得很醉，连怎么回到家的都不记得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唯有那个受伤的眼神怎么也忘不掉。他知道是自己对不起小惠，更不敢奢求她的原谅，虽然心是那么的痛着。

他摸摸烟盒，才发现盒子里已经空了。他一手把烟盒捏烂，起身要拿去丢。却正好瞥见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写着打到一半的简讯。上面写满了自己有多么想念她，其实自己已经跟庭玮分手了，已经准备好重新跟她在一起了。但，出轨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呢？

他苦笑着把简讯删除，把手机塞进口袋里，下楼去买了一包新的烟。

阿辉说他最近抽得太凶，要注意身体。但除了靠尼古丁，他还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填满心中的伤口。他原本以为廖小惠在他生命中不过是个短暂驻足的过客，和他每任的男朋友一样。但没想到她的离去，也顺便把他心里的某些东西给带走了。

庭玮带给他的是刺激，而小惠带给他的是生活的安全感。他说不清哪种是爱情，哪种不是，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廖小惠。

完全联系不上廖小惠的时候，他简直快疯了，他真的没想到一个人想消失竟然可以消失的这么彻底。他想办法弄来了小惠她高中跟大学时期的通讯簿，按着名单一个一个打。也不顾面子了，就算让所有人知道他在追廖小惠也没关系。

然后他打到一个叫明雅的，好像以前很常看到她和小惠一起出现在羽球场的。

但他不过只是问，“廖小惠最近过得好吗？”

明雅就答道，“我们很久没联络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像是一开始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一样。但人家这么说，也不好戳破她。但知道小惠现在没事，不知道为什么就松了一大口气，心情也稍微开朗了起来。

当他在微博上看到小惠的照片时，感动得简直差点要跪了下来。照片里的她笑着，看起来过得很好，好像还胖了一点。

连忙放下手中跨年派对的啤酒杯，从吧里冲了出来，没多想就开着车一路南下，在黑夜中狂飙。这段路明明这么危险，要是被阿辉知道一定又会被骂。但只要想到能再见到廖小惠，心情就无法平复。

好不容易赶在清晨抵达民宿门口，却看到大门深锁着。正焦急的时候，门里有个青年悠晃出来，听他要找廖小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了他名字，就给他指了路。再往南开大概三十分钟，有个山坳，爬上去可以看的到海，小惠应该在那。

一到了青年所指的地方，他就瞬间明白为什么他光听自己名字就知道要给他指路了。

“赖骏仁你这个大浑蛋！廖小惠这么好的女人不要，去找什么许庭玮。最好这辈子不要再让我遇到你！再让我遇到你就死定了！赖骏仁你这大～浑～蛋！”

看着那对着山坳恣意谩骂的身影，不知为何就觉得浑身舒畅，心中原本失去的那一块，就这么简单的拼上了。你看，这女人还是忘不了自己的。他笑的有些得意，有些宠溺。

他原本以为廖小惠很简单就会重新黏上来，一下子就和好如初。被狠狠推开的时候，他还真的有些懵了。

小惠她在自己眼前诉说着自己受伤的有多么深，而赖骏仁无法给他那种安全感，也许他随时会重新跑回去找男人。

赖骏仁被说的有些心虚。是的，犯错的终究是他。在把自己问题处理好之前，他有什么资格去谈复合？

他在乡下住了几天，那种早上一起来就能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在眼前忙乎，跟以前一样充满活力。他知道给了她这些的，是这里的自然风景和温暖的人。那笑容也不再为了自己而笑。

看着小惠在后院晒着刚洗好的洁白床单，他有一瞬间觉得，就这么留下来也不错。但现实终究不如人意，据说工作室里已经快炸开了。明知该走却一直舍不得，一拖又拖到傍晚。

看着小惠有些担忧的出来送他，知道自己在小惠心中还占有那么一点点位置，虽然大概跟一般客人差不了多少，但还是重新燃起了希望。

开了五六小时的车回到家，看着那一片黑暗的家却没有熟悉的身影，就觉得难过的要喘不过气来。身体几乎是本能地渴望着那个人。下个周末几乎没多想，订了票就往南下。他原本还想开车，但刚拿起车钥匙就想起小惠要他别再开夜车，转身就打开计算机先订了票。到的时候已近夜半。他原本以为小惠会不给他开门的，但从那昏黄的灯光下探出来的头，眼神中还是流露着担忧和不舍。他忍住想把她紧紧搂进怀里的冲动，规矩的在她身边翻身睡了。

感谢没开车来，才能换到这么一夜。在熟悉的气息旁睡的隔外安稳。

和小惠相处的时间越多，一个人独处的时间就显的越发难过起来。小惠虽然没有拒绝他，却也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他实在太习惯一直追在自己身后的背影了，以致于忘了该如何付出，他想要用自己所能地一点一滴重新踏进小惠的生活里。就在他以为总有一天能重新打动小惠的时候，她终于把心里的话给说了开来。

“十年，说的倒轻巧。我们下一个十年会在哪里？十年后，也许我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男人，手里牵着刚上小学的孩子。而你，我相信十年后的你一定依然充满魅力，勾勾手就有一群底迪围绕在身旁，这才是适合你的生活。而我所追求的从来不是那种刺激的感情，也不是你所钟爱的男性阳刚的身体。我们真的没办法在一起。”

他在电话另一头默默听着，一字一句都像要把他给切开一样。更糟的是他什么都无法反驳。

他挂掉电话，在原地默默坐了一阵，感受着周遭的黑暗将自己吞噬。然后下楼买酒，把架上的烈酒通通扫光，像是惩罚着自己一样，逼着自己一杯一杯往下灌。但一个人喝却怎么喝也喝不醉，两人相处的点滴反而涌了上来，更显得现在的自己有多么可悲。

一个人喝不过瘾，他还打了电话，大着舌头叫阿辉来跟着喝。但阿辉才刚进门，就看见赖骏仁倒在桌上不省人事，吓的他赶紧叫了救护车。

隔天早上赖骏仁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茫然地看着吊在手上的点滴，看见阿辉才终于回过神来。

“你是第一次失恋吗？有必要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吗？你在这边装悲情是要装给谁看？感情什么的都是假的，自己的身体才是真的。你这样折磨自己，廖小惠她就会回心转意吗？”

赖骏仁看着窗外的树影在风中摇曳，好像又想起了那个偏远的乡下，小惠在那里好像随时会回过头来一样。

“我不知道，”语句轻轻从他口中吐出，在空气中显得有些无力，“但我不想失去她。”

阿辉看着眼前苍白而虚弱的人看了许久。以往那个不管是甩人还是被甩，都洒脱的跟什么一样。但这个廖小惠却似乎有些不同。

“我看你是想定下来了吧。”

骏仁听了有些愣住，定下来？他想都没有想过。大概是长久以来身为同志的身分，让他遗忘了还有婚姻这种承诺的方式。他望着窗外的树荫下，有对夫妻走过，丈夫搀扶着妻子，低头有说有笑。他突然觉得，其实这样也不坏。如果小惠对他没有信心，那他就把自己所有外遇的可能都切个干净就好了。反正同居这几个月下来也过的这么顺利，算算他们也认识十年了，最后只是再多上一层婚姻的保障，仅只是如此而已。

于是一个荒唐的点子就在他脑中成形，对着阿辉诉说着的神情瞬间亮了起来。阿辉看着他眼中洋溢的神采，突然觉得放下心来。至于之后怎么走，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