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Round 25.(1 / 1)
自帝光足球部赢下全国大赛的第一场,青峰和黄濑在足球场附近共进晚餐之后,各自察觉了自己的心意已经过去两周。
这两周中,黄濑在全国大赛的舞台上发光发热,成为了此次大赛中最受瞩目的选手之一。而一开始不被看好的帝光也成功闯入了四强,如果在这周末的比赛中胜出,便有机会再度捧起久违了的冠军奖杯。
足球队的众人既紧张又兴奋,为了能够确实地将通向胜利之门的钥匙握在手里,他们每天都按照教练制定的新计划进行训练。
帝光中学足球场上认真练习的队员当中,却有一人显得心不在焉,而他正是足球部的唯一王牌——黄濑凉太。
黄濑自两周前察觉自己可能喜欢上青峰之后,一直想要找机会确认自己的感情。但老天就像是故意捉弄人一般,以前他不想碰见青峰的时候却让他们天天见面,现在他想要见到他的时候,却像是在和自己玩做迷藏一般,总也见不着。
每天练习结束,离开学校的时候,黄濑总会从篮球部一军使用的体育馆前绕。每每经过都刻意地放慢了脚步,假装不经意地往室内一瞥。一开始没看见青峰,他还以为自己来得不凑巧,但连续几天都不见他的人影,就算黄濑再迟钝也察觉不对劲了。
他向身为篮球部经理的桃井询问青峰的去向,桃井的回答显得忧心忡忡,答非所问:青峰君他最近都不来参加练习了。教练和赤司君只说只要比赛发挥正常就可以了。
“那怎么可以!”黄濑被自己脱口而出的激动话语吓了一跳。以前总是提不起劲,在练习中提前早退的自己现在居然会这么说。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足球还算有趣,为了和大家一起获得胜利积极参加练习的?
是从见识到青峰的厉害之后吧。黄濑感觉到自己的右颊似乎浮出了一丝微笑。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抬头瞄了一眼桃井的表情,发现她仍旧微皱着眉头,似乎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变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又有些担心桃井,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小青峰一定没事的!我有听说他最近每场比赛都会打破自己上一场的得分纪录,今年的帝光也一定是冠军!”
黄濑语毕,桃井眉间的皱褶又加深了几分。她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轻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的态度让黄濑更加担心了。
“难道说小青峰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所以才不来参加训练?”黄濑觉得该不会是因为自己让他帮忙吃了鳗鱼,他也惨遭鱼刺卡喉了吧?那天互相交换过食物之后青峰就一句话也没再和自己说过,分别之前的表情也很严肃。
桃井很快就否定了他的猜想,“不是啦,青峰君他可是连感冒都不会有的笨蛋。”
“那是为什么不参加练习?小青峰他最喜欢篮球了吧?”就连身为旁观者的黄濑也能够清楚感觉到他对篮球的喜爱。谁叫他只要一拿到篮球就会露出紫外线强度堪比正午太阳的笑容,黄濑都有些怀疑他那偏黑的肤色是不是被自己的笑容烤出来的。
桃井也不知道在顾虑什么,并没有马上回答黄濑的追问。低着头沉思了好一会才重新开口,“小黄的话说不定可以……”
“我?可以什么?”黄濑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青峰君上次看了小黄的比赛之后稍微有了一些干劲,但是后来又……”桃井的话又只说了一半,她不知道该不该由自己来告诉黄濑青峰逃避练习的原因。最后只告诉他青峰在天台便离开了。
黄濑来到天台的时候,青峰难得没有在看写真集,而是后背倚靠着栏杆,仰头望着覆盖着薄薄云层的蓝天,眼神空泛,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还是根本什么也没想。
两周不见的青峰与上次分别时氛围大有不同,黄濑迟迟不敢上前,一面是因为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脆弱的玻璃制品,一不小心就会摔碎了一般,另一面当然是因为自己逐渐明确的心意。
在见到青峰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好像喜欢上了他,而是真的喜欢他。心脏被揪紧的痛楚中带着一丝甜蜜,就连脑髓都被这甜蜜所虏获,麻痹了神经,整个人感觉轻飘飘的,心情就像浮在空中一般。
但这样飘忽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青峰很快就注意到了黄濑的到来,惊讶的视线后面似乎还藏着别的什么情绪。为了不让他发现,皱起了眉头演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挥手驱赶他。
“黄濑你是跟踪狂吗,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黄濑的脸颊宛如加入酵母的面团般鼓起了起来,“谁是跟踪狂了!最近两周明明都没怎么见面。”最多也就是自己坐在教室的窗边,瞥见在操场上体育课的他。
“所以……你想我了?”青峰本来是打算将他赶走的,却不知为何这样问。只是觉得如果他点头自己郁闷的心情会稍微得到一些缓解也说不定。
但黄濑偏偏没有点头,而是别扭地将头撇过一边,小声地否认,“谁说我想你了,再说了我为什么非得想你不可。”
他的态度任谁看来都会知道真实的想法一定与口中所述相反,青峰却没注意到,心里一阵失落。紧接着又松了一口气。
看来黄濑不是来向自己告白的。
虽然自己喜欢黄濑的事实已经清楚地摆在眼前,但当下如果他向自己告白,青峰大概还是会拒绝。不是黄濑不好,也不是自己还不能接受喜欢上没有胸部的男人这个事实,而是现在自己的状态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差。
其他人若是听他说自己状态差,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吐槽他:每场比赛都超常发挥的他算是哪门子的状态差啊。
青峰所指的并不是比赛的发挥,而是心态。最近觉得打篮球越来越没意思了,轻松取胜的比赛,放弃阻止自己的对手,以及继续努力只会使篮球变得更加无趣的练习。
就连最爱的篮球都无法享受,以现在的状态接受黄濑的告白,开始交往,也只会让他感到越来越失望吧。
青峰手撑着地板站了起来,无视了努力找着话题的黄濑,端着一张比机器人更加冷漠的面孔从他身边走过。
黄濑着急地抓住他的手臂挽留他,还没想好要说什么的他唯一能想到便是邀请青峰来观看自己的比赛,“小青峰,周末来看我的比赛吧!对手是去年的冠军,前辈们都说会是场苦战,但我一定会赢的!”
坚定的话语刺痛了青峰的心。
若是自己的对手是黄濑的话,或许会更加有趣,为什么黄濑不是自己的对手……
青峰无情地甩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天台。
望着青峰落寞的背影,黄濑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但不管怎么回想,也找不到错误出在哪里。他轻叹了一口气,来到青峰刚才呆坐着的地方坐下,仰起头,蓝天中碎云组成的形状像是篮球,又像是足球,没一会就被风吹散了。盘踞在心头的不痛快却丝毫没有消散。
等黄濑回过神来,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绿间不知何时来到天台,左臂间抱着一个巨大的红色不倒翁,用指尖推了推眼镜才开口,“周末的比赛青峰不会去了,和篮球部的比赛时间重叠了。”语气虽然冷淡,但明显流露了担忧的神色。
黄濑一愣,想到自己现在的表情大概很糟糕吧。居然连向来冷淡的绿间都感到担心了。他挤出笑容,试着以轻松的口吻回答,“小绿间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特意等在这里的吗?意外的是个好人呢。”
绿间用鼻子哼了一声,不屑地说,“才不是,我只是怕你以为青峰是故意无视你的邀请,造成不必要的误会,破坏了篮球部与足球部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情。”
“是吗~”黄濑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他的话,但也没有拆穿,只是轻声感谢了他的好意,然后打算与他一起离开天台。
走下楼梯的时候,走在前面背对着他的绿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犹豫了几秒才开口,“虽然我无法理解青峰他对现状到底有何不满,明明能够取胜就行了,局外人的你说不定能够了解?不过……如果足球部顺利晋级了的话,你就没有机会来观看我们的比赛了。因为决赛的时间是同一天。”
绿间不给黄濑任何插话的机会,也不等他给出回应,说完这番话就快步地离开了。黄濑不禁怀疑他根本是在自言自语吧。但他还是对着已经渐渐淡出视野的绿间的背影回答道,“有机会我回去看的。”
不,还是不要有这个机会吧。虽然想看青峰比赛,但是自己更想要赢啊!
事与愿违,周末的半决赛,帝光以1:2的成绩败下阵来,无缘争夺冠军。虽然在隔天帝光的最后一场比赛中战胜了对手,获得了季军,但黄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的目标是下个周末的冠军争夺战,不该在这里止步才对。
在比赛中被强劲对手压制的前辈们看见他不甘心的模样,表示抱歉的同时也安慰他来年还有机会。这却让黄濑更加难过了,因为三年级的前辈们已经没有来年了……
而与足球部的命运大有不同,篮球部周末的比赛以超过70分的差距取胜,在半决赛的舞台上实属少见。而这多出来的70多分全由青峰所得更是让人惊讶,但他本人似乎对自己的表现还不够满意,一直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比赛结束,列队握手时,站在对面的对手一句“你到底还想要变得多强才够满足啊”的自语让青峰心中最后的一点光亮也失去了。
根本不会有什么更强的对手了……
看着青峰脸上浮出这句话,黑子感到很无力,却还不愿就这样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