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四、姜炎（1 / 1）
“就我所知，在找这个东西的，是巫族。”
赵专家皱眉，“这个我也听说过，我和几个同事都觉得他们应该还存在在偏远的山区，可惜我们手上没有任何的证明资料，只能说是理论和可能性。”
“自从汉武帝巫蛊之祸之后，他们在人间的势力就基本上被拔除干净了。”想起那件事朱宣就有些头痛，“那之后除了几个亲传弟子之外他们也很少收徒弟了。”
“他们？亲传弟子？”赵专家觉得自己真的是来对了，朱宣这里简直就是宝库啊。
“还记得巫族起源吗？最开始有记载最为著名的几个。”
“你是说十巫。”
灵山十巫，最早记载于《山海经》，流传下来的故事也是各色各异，名字也有很多不同的考证，不过同其他的神仙传说一样他们的故事越接近现代就越少，他们就仿佛被无数的历史和时间带走了一般。至于清朝宫廷中出现过的类似于巫术咒术的东西，更多的像是他们本民族信仰的萨满。
“传说中十巫为女娲之肠所化，那么是不是从这点就能看出他们也有着上古力量的传承？”相对于其他人来说，赵专家的专业知识更容易发挥联想，“那么改变地气对他们来说有利吗？”和尤宇待的时间一长，这位专家也对破案很了兴趣，知道最重要的是先要找到罪犯的动机事情发展的源头。
“改变地气他们就能重新回到人间。”对此朱宣倒是有答案，“自从汉武帝之后他们被禁锢在一座岛上不能外出，要想再度出现在人间，必须要让地气有所改变。”那循环复始的地气就如一个无形的牢笼将十巫的所在隔绝在人间之外，许久之前朱宣和其他上古神祇用同样的方法将那个可以被称为山海界的地方同人间的联系切断，那上面诸多的异兽和妖族以及人类也就和人间隔绝了开来。
“他们想要重新回到人间吗？”赵专家叹气，“多少年了，长生药的传说是真的啊。”
“是啊。”朱宣微笑了一下，“长生药，不死丹，返魂香，这大概都是人类的成就。”那些顺应着自然而循环着生命轮回的生命，那些原本就不属于人类因此也没有被轮回所牵引的诸神，只有知道自己只能存在短暂时间的种族才会去追求更加多的时间，更加久远的存在。
“继承了女娲的灵息，十巫即是人类又不止是人类，他们的长生药只能对他们本身有效，远离人间之后不属于人类的灵息才能发挥作用，让他们同天地共存，若是重新返回人间，或许他们能够知道得更多明白得更多，可他们的寿命就会变得短暂起来。”
“这么说来，隔绝他们还是为他们好了？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改变地气？”
“世人不也说无求无欲的人生是最理想的吗？可哪个世人会抛弃自己想要的一切？”
赵专家沉吟了一下，“哲学问题我们还是以后有时间讨论。”根据他的认识他们会有大把的时间，“现在来说，九鼎的出现会发生什么问题。”
“九鼎确实有九只。”曾经身在那个时代有着明晰记忆的朱宣，有着秦始皇的长子嬴扶苏的记忆，同样也是当初见证过九鼎铸造的神祇，他要比凤羲更清楚，“那个想要这么做的人四散被封印的灵息已经重组，有足够的力量发动九魂之术，引出其中一个，之后的八个就会陆续现身，而等到九个都出现的时候不到半个时辰所有储藏在其中的地气就会消融完毕，地气不多它们出现在人间的时间也就越短，然后就会重新消失。”
说起来就好像是那种平衡器，在一杯装满水的杯子口边上围上一整圈的海绵，再往里面加点水，那些满出来的水就会被海绵吸收，而等到那些被海绵里的水蒸发干净，下一次水满出来的时候就又能被海绵吸收掉了。
“就是说在九鼎同时出现的时候，也就是地气变动的最高峰。”赵专家相当准确地推测。
“就是这样。”朱宣点头，“乱中才有变动的力量。上一次的话……大概是民国的时候，再上一次好像是明朝？所以我说时间还没到。”几百年和几十年的差距还是挺明显的，“九鼎虽然能被引出来，可里面的地气应该不足以变动到让巫族重新返回人间才对，那他们所找的就是另外的东西了。”
“什么东西？”
“能够填补不足的地气的东西。”朱宣耸肩，“类似于五彩石一样的上古神器，可以这么说，需要先引出地气来找到位置，拿到之后可以替代不足的地气来减弱各个界面的隔阂。”
赵专家思索了一下，“那尤警官要找到人犯就比较困难了。不对啊，既然巫族中最强的十巫都在被禁锢的状态，那么人间还有什么人会这么做？十巫的后裔？”他当然听出了前面朱宣话里的意思。
“他们没有后裔，倒是有徒弟，不过在明朝的时候那些还残存下来的徒弟就已经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人间了。在这里的，应该是他们的合作者。”
“合作者？”好吧哪怕是十巫也是通晓人事知道应该找对自己有利的条件的。
朱宣深吸了一口气，“还记得肃秋王墓吗？要不是因为上面的禁制被人破坏，没人会知道那下面会有墓地。”那些被封在里面的灵息也不会跑出去。
赵专家看着他。
“以前您一定知道嫪毐这个名字吧，衍魂的术士。”朱宣当下就把以前对尤宇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巫族找的合作对象还是很不错的。”
赵专家深感对方的思维和自己的不在一个频率上，上古众神的时间本来就和人类不一样，千百年之前的事情朱宣能说得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可是目前来说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不能说他还是能够分清楚的。
“可惜这次大概帮不上尤警官的忙了。”赵专家站了起来，果然吃饱饭就舒服多了，“我先告辞了。”
等赵正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面之后，朱宣把碗筷都收了起来。凤羲跟着进了厨房帮忙收拾。
“巫族想要找的，或者说嫪毐要找的东西，是地规吧。”
“想要不借助你的力量来找到地规，唯有释放九鼎中的地气。”朱宣把袖子往上卷了卷，“你又不会帮他。”
“我会帮你。”
朱宣的动作一顿，“尤宇恐怕马上就要找来了。”
凤羲挑眉，“你知道？”
“阿意去找他了。”当初是分成三个魂魄，魂魄之间的联系可要比同卵双胞胎强烈很多，有必要时对方的感觉自己都能感受到，“什么不提就提了未婚妻，他不找来才怪。”
凤羲干笑了几声，未婚妻，哈哈，尤宇不厥过去已经算好的了。
“他那个未婚妻，不是一直在北边吗，自从他死了之后就离开轩辕部族了，应龙在南她在北。”
“女魃还是很不错的。”
“她和你家母后很有共同语言。”凤羲微笑，“尤宇会喜欢的。”都属于敢不喜欢就揍到喜欢的类型，谁敢说个不字。
“我会为他默哀的。”尽尽朋友的义务，然后万分庆幸自己没被看上。
“我还是觉得晚饭吃什么比较重要。”
“没错，比尤宇的未婚妻重要多了。”
所以到了晚上气急败坏的尤宇跑来的时候这两只已经把他未婚妻的事抛到一边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不问清楚他就不让这两个睡觉。
凤羲在边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不关他什么事，大半夜的都不让他睡觉。
朱宣的脑袋不是晕，是很晕，“关我屁事，又不是我未婚妻。”
“咳咳。朱宣，让刘彻听到你就死定了。”
朱宣瞬间直勾勾盯着他，“不许说！”然后眼神再刷一下盯着尤宇。
“我什么都不会说。”尤宇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只要你告诉我未婚妻的事。”
这买卖做得凤羲忍不住笑出来，难得看到朱宣被人算计的时候，那脸色——啧啧。
“好吧，她叫女魃。”
“哈？”
“轩辕黄帝的女儿，叫女魃。”应该听说过才是。
尤宇瞪着他，这到底是在敷衍呢还是敷衍呢，“女魃？”
事后尤宇再三保证，他真的是无意识地重复了这个名字而已，就在他说完这个名字之后眼前两个看起来睡眼朦胧的家伙脸色一变。
“怎么回事？”朱宣站了起来看看四周，“没这么灵吧。”
“唉。”凤羲掩住脸，“说谁谁到。”
唯独尤宇瞪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朱宣也不多话，从凤羲口袋里利索地掏出手机就开始拨号。
“我的没电了。”眼看着这两只盯着他，朱宣理直气壮。
电话很快就通了。
“喂？哪个？算了，随便哪个，你们四个谁有空过来下。”
“嗯？”那边听声音好像没睡醒，“又来了？上次是为了剿灭新生的僵尸，再上次是为了朝代的更替，这次是为了什么？”
“看她未婚夫。”
“……好吧。我明天凌晨就到。”
挂上电话朱宣才松了口气，转向尤宇正想说话，那边门就被踹开了。
真正的一脚踹开，朱宣嘴角抽搐地看着自家的木门凄惨地挂在门框上，四个固定的地方掉了三个。
“己鸷，轩辕家的女儿怎么跑这儿来了？”门口一个人看也不看快被踹到地上的门走了进来，视线在接触到尤宇之后一怔，“你在这儿啊，难怪。”
尤宇摸不着头脑，他刚才叫朱宣什么？刚搜索过的资料瞬间在脑子里盘旋。
“姜炎，和谁学不好要和轩辕学。”这踹门的技术和水准，难怪坏习惯最容易养成。
“谁和他学。”姜炎也不多话，“你叫他们过来没有？”
“凌晨就到。”朱宣看看他，“要进来喝杯茶吗？”
然后想起来这里还有位不明不白的警官先生，赶忙介绍，“这位是姜炎，在特别事务调查科里有资料的。”
尤宇哦了一声，光顾着查朱宣还没来得及看其他的。
“反正你知道就行。”
姜炎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挑，“要不是为了进医院，我也不会跑去那个什么科。”
朱宣斜他，“要不是特别帮忙，你大概要去学校重新读个二十多年才能考出证书来。”
姜炎不理他，凤羲在边上捂着额头抖肩膀。
尤宇好不容易找到了重点，“打搅一下，那个……你们的意思是我未婚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