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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上醒来已经快到出发的点,一贯贪睡的孟盛在爱情的激励下起得很早,正收拾东西打算和女朋友一起出去玩儿。华朝达给父母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自己春假的安排,电话那头的母亲说话期期艾艾,只是反复强调“你是大孩子了,也独立了,爸妈不管你”。放下电话后,华朝达心里不太舒服,又有点担心陈峻,怕他忙了一晚还做不完,耽误了今天行程,检查了手机短信,又终于放心。
陈峻准点到了华朝达家,他戴着一顶鸭舌帽,俊秀的脸也显得有些痞气,索性变本加厉,向华朝达一打响指,“走吧。”
“嗯。”华朝达背上书包,所有需要的行李都在里面了。
“不好意思,可能不能陪你开车了。”陈峻背着大登山包,手里还提着一袋零食,有些抱歉地解释,“我实验室一哥们老婆生孩子回去了,我顶了个班,昨晚没睡,有点坚持不了,也不太放心你一个人开车,所以买了两张长途车票,你介意吗?”
“当然不。”华朝达见陈峻眼镜下面黑黑一圈,觉得有点心疼,“打给电话给我就行啊,我来买就好。”
“不麻烦。”陈峻笑笑,“手机上买的,体验一下O2O(线上到线下)。”
小镇上去芝加哥的长途公司有两家,灰狗大巴和Megabus。陈峻煞有其事地介绍,说灰狗大巴票价很便宜,里面乘客很具有多样性,所以不太安全,在留学生口中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传说发生过各种先劫财再劫色的事件。
“是指黑人太多吗?”华朝达问。
“不能这么说。”因为疲倦,陈峻明显气色不太好,但精神状态还不错。“政治不正确,你以后在美国稍微注意一点,中国人对黑人种族歧视比较严重,连老美都知道。”
“我不是说了个事实吗。”华朝达没放心上,他把陈峻手中的包接过来拎着,靠在车站上等车,将唯一的座位留给陈峻,“你坐。”
“嗯。”陈峻老实不客气地坐下,“话是这么说,毕竟是因为平均而言,黑人收入比较低,教育程度不高,单亲妈妈多。其实人家做出成就的也不少,不能一概而论。”
“是单指流行音乐和体育吗?”华朝达不以为然,撇了一下嘴。
“也不一定吧,这是有色眼镜啊。“陈峻知道华朝达内心是个颇为精英主义的人,不想和他争论这个,有心把话题引开,便拍拍膝盖,笑得很欠揍,“要不,你坐我腿上?”
“得了吧,车要来了。”华朝达也乐了,“不要当旁边的美国人听不懂就瞎说。”
两人往二层车厢走,选了个视线不错的位置坐下。车里空调很暖和,陈峻摸手机出了连上了车里的Wifi,收发了一会儿邮件,和实验室的同组交接了一下工作。网速实在不太给力,他索性又放下了手机,从袋子里掏出食物。
“吃早餐了吗?”陈峻拿出热狗、蔬菜沙拉和听装可乐,“一起吃?”
“好。”华朝达接过来,揭开易拉罐,想想又说,“可乐不太好吧。”
“你是说杀精吗?”陈峻笑得更开心了,“不要太在意了。”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贴到了华朝达耳边,“你要是对自己有什么担心,可以换我来。”
“……”华朝达横了陈峻一眼,“你想太多了。”
“提议而已。”陈峻乐得哼了哼小曲,咬了几口热狗,又补充,“万一保不齐你什么时候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呢。”
“想太多了。”华朝达加重了语气,强调了一遍。
这一星期来陈峻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昨天又一夜没睡,他压低了帽檐,遮住眼前的光线,很快在温暖的车厢里睡着了。华朝达也没睡够,打算也休息一会儿,陈峻却头一歪靠了过来。饶是这一排除了他俩就没人,华朝达都悄悄红了脸。
陈峻这一靠,华朝达反而有点不想睡了。他端详着陈峻的睡容,发现他睫毛颇长,鼻翼的弧度很漂亮,嘴唇却很薄。在男生里面,陈峻的皮肤质地算得上是相当不错,只有靠近了,才能看得到脸颊也有些很浅的斑,却被很健康的肤色盖过去。华朝达的鼻息喷在陈峻脸上,总疑心他睫毛微微颤抖是将要醒来。
华朝达自己看得模模糊糊,总觉得心里有只爪子一下一下地挠,不疼,却又隐隐感觉被揪起来。他断断续续地睡,又稀里糊涂地醒,他想如果有一天他失去陈峻,能不能像老孟那样,转眼就找到一个可以人,可以略带着前人的影子,又让自己倾心喜欢?
车速很快,窗外景色一直在变。华朝达没来由地想得心里有些难过,又觉得负罪感强。他见陈峻睡得实沉,心里一动,便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轻轻吻上他的眼睫。
司机猛地刹车,让大家去休息站吃点东西,顺带解决个人问题。华朝达正用嘴唇轻触着陈峻的脸,没留心手里的饮料一下没拿住,泼洒出来溅到裤子上,整个牛仔裤裤裆湿乎乎一片。
“你怎么了?”陈峻醒过来,扫了华朝达一脸,忍俊不禁。
“没事。”华朝达摇摇手里的可乐瓶子,“都是这玩意儿。”
“我知道。”陈峻笑得更没心没肺,他见旁边没人,索性伸手摸了摸华朝达的裤裆,又恶意地轻弹了下,将手指从那团东西上摩擦了一下,“啧啧,啧啧。”
“别太过分了。”华朝达憋出这么一句。陈峻不摸犹好,一摸之下,他立马就有了生理反应,直挺挺顶起了帐篷,好在包裹在牛仔裤里看不分明,只觉得一片深色水渍有些可疑。“下车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