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一夜计谋(1 / 1)
一日事,一日毕,昨夜江婳睡得香甜,今日晨起精神倍满。
从鸳桃宫出来,在御书房第一眼就见着了周海,细语寒暄了一番后就进去了,今日太傅心情甚好,对于昨日之事也未提及,听周语醉说,今儿皇上赏了太傅一个好东西,太傅高兴得都快合不拢嘴,这才让她免于一难的。
不过,慕容捷似乎还是一副不令人省心的模样,简直就和谁欠了她上辈子一样,要不是她昨晚答应周堇不再闹事,今日里不打个你死我活,非出不得这个门。
下了课堂,江婳便被周海拉到御书房左边的凉亭内,说是有事要说,她随着他而去,来到凉亭,只见周海一个抽身,拿出四五件精致的白瓶子,送到她的手上,牢牢扣住,“这些是我宫里管治伤最好的药,你拿去用。”
“我……有药,皇子有心了。”说完,她就将那几瓶药给收到衣袖中去了,生怕人再收了回去,脸上这幅模样,最怕没有的就是药了,还真是及时雨,多总比少好,“谢谢皇子,皇子请说正事吧!”
“我,命了人送些水果来,如果江小姐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吃好不好。”他支支吾吾的说着,害怕说错一个字来。
“好啊!”江婳一口答应,这有什么难的,水果,药水,都有了。
他们聊得欢心,却没预料到,有人正全程在偷看着他们。
慕容捷吹了吹眼前的绿叶,眼帘半垂半开,嘴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清夜。
江婳小跑着来到乐双房间,今日晚膳听得若儿讲,太子整日都黏在鸳桃宫中,心猜,定是两人已无隔阂,便蹬蹬蹬的跑过去问个究竟,也好放下了心中重负。
“姐姐,姐姐。”刚一入屋,就瞧见乐双坐在一个大大的绣花架子前,手中针线轻轻穿过绣架之上裹着的纯白色绣布,上面花蝶栩栩如生。
“妹妹坐,怜儿这丫头也不知去哪儿,才一会儿就没了身影,妹妹来了也没个招待,只奈姐姐脱不开身,才刚绣上。”手里活儿空当之时,乐双抬头看了看江婳,笑着说道。
“不碍事,姐姐可真真绣的妙,这……这真是姐姐绣的,怎么就像画里画的一般,”江婳惊叹,看着那绣布上的花花蝶蝶,这一针一线的,她怎样都无法联想到,竟能绣得这样好看,就连自己府里的丫鬟都没这等好的手艺,羡煞旁人。
乐双自愧笑之,“哪里有那么好,比起娘亲,还逊得很,娘亲从小教我针绣,说是不管出身贫富,会点女红总能讨夫家喜欢,再者,自己喜欢什么样式的衣裳,自己做就好了,不必交与下人,省得做出来又给否了,岂不麻烦。”
江婳点点头,钦羡之,“姐姐就算不会女红,也能讨得人喜爱,这绣得这样好看,姐姐说说,这是什么?”
乐双含羞道:“是比翼鸟。”
“哦。”江婳绽得笑颜,双眸离不得那双比翼鸟,随口一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少贫嘴,小心我把你赶出去。”乐双放下绣针,用手指往她鼻头上轻轻一刮,娇羞中带着微愤。
江婳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鼻头,被嫌弃了还笑得欢,问道:“姐姐这是要绣给哪家公子!”
乐双不搭理她。
江婳翘着小嘴,抬头说道:“姐姐不说我也知道,除了太子,还有谁能让姐姐如此倾心,姐姐不如以后就嫁给太子,从此我就有了一个太子妃姐姐,说起来多有面子。”
“你自是什么都觉好玩,那么远的事情怎得讨论,你呀,有心思就多读读书,尽没完没了的。”乐双拾起针线继续在绣布上细细穿绣了起来,眉眼间尽是笑意。
江婳点点头,往她那边多凑了些,“姐姐,以后可有功夫教教妹妹,我也想得人喜爱。”
乐双看着她那双颊绽起的深深酒窝,微笑道:“你这小丫头,可比我讨人喜爱得多,专说虚话,姐姐可没功夫教你。”
“要的要的,姐姐就辛苦一下,任何事情……都让……都让若儿去做,当做报答姐姐。”江婳撒娇般的说道,这女红如此神秘美丽,她看着就心动,如何能不争取。
“你可真是……我要若儿做什么,我已经有怜儿了。”乐双摇头笑笑,实觉她傻得可爱。
这时,若儿来报,有位小太监送来书信,说是给她家小姐江婳的。
“可知是谁宫里的太监?”江婳接过书信,眉头轻皱,令她无法理解的是,这宫中怎么都喜欢用书信来交流,才几步路的距离,让太监当面口传不是更好,还是这儿以前就有这样的规矩。
若儿回想着说:“那太监,从前是在哪儿见过来着,但是不记得了。”
“看看写着什么?”乐双同样好奇般的问着。
江婳早已拆开书信,见字迹,便猜到是周海写的。
他用书信,这倒是令江婳不觉意外,但是写的,就令她颇感意外。
“写了什么?”乐双复问道。
江婳怔了一瞬,收起书信,说:“是二皇子,他说有事,想见我。”
乐双点点头,听着也合理,便顺了顺手,“你快去吧,别让二皇子等急了,带上若儿。”
说着,江婳就出了宫。
相约之地在静院,这儿花草满院,却久久无人居住,院落也小,仅几间小房,地处假山之后偏僻之地,江婳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也曾去过几回,都是公主带着去的,说是熟悉熟悉环境,原本那儿是要派给她住的,太后再三斟酌后心想,那儿实在静谧,让一个孩子单独住着,也难免害怕,于是就给否了。
现下二皇子邀她去静院,又是夜晚,定是有什么急事,再一想,白日里二皇子还给她送药来的,要是不去也说不过去,索性,晚就晚点。
来到静院,便见着了二皇子。
静院虽地处偏僻,却也灯火通明,时常有太监宫女们来打扫,要是做为住宅,也是很不错的一个地方。
“参见二皇子。”江婳轻轻行礼,若儿尾随。
周海将其扶起,“身无旁人,无需多礼,姑娘请起。”
“你们去外面候着,且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与江小姐在此。”周海命令道。
随从的两个太监和若儿便听命退出了院子。
江婳随即打了个喷嚏,本能的紧了紧披风,周海见了便道:“夜风凉,不如进去再聊。”
江婳点点头,两人便进了一间房间。
殊不知,院外假山小道间,正迎来两三个人影,还掌着灯光,仔细一看,是慕容捷和她的两个宫女们。
院外太监宫女连忙行礼,“慕容小姐好。”
“嗯,”慕容捷停在了他们面前,往静院内看,问道:“你们站得这么齐整,里面可有人?”
“回慕容小姐,奴才们只是恰巧路过而已。”两个太监忙接话。
慕容捷笑笑,双目盯着院内那间亮着灯光的房间,心想,莫非这些奴才都当他们的主子是瞎了不成,如此明显,要是遇上的是别的人,他们这些奴才怎能活得过今天。
她目光一瓢,见那跪着的小宫女头上正插着一朵大红色的花朵,于是就笑着问自己身边的宫女,“小姐平日里最喜欢什么?”
宫女回道,“回小姐,小姐平日里最喜欢红色的花朵,越红越好。”
“那要是这花不是小姐的呢?”她继续问道。
宫女又答,“这要看是什么人抢了小姐的美花,要是是身份地位尊贵之人,小姐度量宽敞,也就罢了,可要是是下贱的奴才,非打死不可。”
“抬起头来。”慕容捷看着若儿,笑得瘆人。
若儿颤抖着抬起了头,一脸茫然。
慕容捷笑笑轻拍她的脸蛋,“不错,长得好,打死了可惜了,是江小姐身边的吧,见过几次。”
“小姐,不过是一朵花而已,奴婢改日为小姐多摘几朵就是了,小姐不必……不必……”若儿已经慌得说不出话来了,心下又怕声音大了会惊动里头的小姐,又要被慕容捷抓到把柄好一通闹腾了。
“这小嘴还灵巧,好,就饶你一命,”慕容捷心情暗爽,又道:“不过,你得随我们走一趟,不是说要为小姐我摘花吗,今晚就去。”
“啊?现在吗?”若儿一脸吃惊,夜里黑灯瞎火的,哪里辨得清红黄蓝绿,再说,她也没试过。
慕容捷霎时变了脸色,横眉道:“怎么了,又不肯了。”
若儿害怕的点了点头,“肯肯肯,只要小姐喜欢。”心中嘀咕,若不是自家小姐在里头,她才不去受这罪,谁人不知这慕容小姐是个不好惹的主子,见着了上回她和自家主子打架的场面,现在心中还是一阵惊的呢。
“那就走吧!”慕容捷笑道。
临走时,慕容捷把其他两个太监也一道叫走了,说是去监督这丫头采花,不得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