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1 / 1)
泪水不知不觉打湿了顾言之的前襟,棠棣清楚地感觉到身,下的身体在微微僵硬,可是他什么形象都顾不上了,只要能够再次好好看看这个人,就算很丢脸,那又怎样
不知道过了好久,棠棣才从悲伤狂喜的情感里面走出来。
“顾哥哥,”棠棣蹭蹭顾言之的袖子,把眼泪全部蹭在上面,留下一大片湿润的痕迹,“你为什么在这里”
“为了找你啊,苏苏,”顾言之摸摸棠棣的头发,可是如果仔细看,就可以看见他的眼里深深的痛苦,“苏苏,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说好要等等我,可是你去了哪里苏苏,我想你想得差点死掉。为什么不好好听我的话,乖乖在顾庄里面呢”
顾庄是顾言之被棠棣骗回来之前呆着的山庄,从顾言之走了之后他的下属仍然忠心耿耿对他誓死不离不弃。
顾言之曾经对棠棣说过,“只要我在一天,那么山庄就姓苏。”
虽然愤愤不平,但是下面的人都不敢冒着被顾言之赶出顾庄的风险对棠棣说出什么不敬的话,可是棠棣知道,这些人早就对自己满腹怨言。还有在一个充满顾言之的气息的地方居住,在别人自己是祸害是罪魁祸首的目光下面生活,棠棣是真的不愿意。
“顾哥哥,为什么你最先没有脸呢”棠棣疑惑地问他。
顾言之抱起棠棣飞身而上房顶,像以前那样把他放在腿上,吻吻他的发顶可爱的发旋,“这是西域蛊王家门口的一个守门阵法,厉害得很,它的初衷就是把人困在阵法里面,但是不要人的命,只是一直不让人出去,用各种幻境慢慢磨掉人的求生之气,最终大多人都选择了自杀,还有少数人疯掉了。”
“这么厉害可是没有看见什么啊,”顾言之看着棠棣懵懂的眼神,不由叹了一口气,就好像这些年来遇见棠棣之后,他就变得婆婆妈妈爱叹气了,“你不知道你自己遇到多凶险的事情,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刚巧被困在过去的幻境里面,还要去搂一个骷髅架子,还好我看见了,才把你抱开了。”
棠棣半晌才反应过来,不由惊得目瞪口呆,“你是说,我看见的那个你实际上是一架骷髅。”
顾言之,“原来你看见的,过去是我”顾言之看着棠棣的表情温柔又细致,简直可以把他看出一层鸡皮疙瘩。
“顾哥哥,”棠棣感觉顾言之喷在自己脖子上的热气,痒得受不了,他推远顾言之的脸,“不要靠我这么近,难受。”
顾言之像只大型犬乖乖地蹭蹭棠棣的发尾,靠得远一点,“苏苏,我带你离开这里吧”
棠棣睁大眼睛,“顾哥哥,我记得你原来不会阵法什么的,现在居然学会了”
原本只是一句调笑的话,可是顾言之听见却变了脸色,“苏苏,我会护好你的,全心全意相信我好么就算只是为了保护你,我也会变得很厉害的。”
棠棣点头。他哪里会不相信他呢顾言之,永远都是他心里无所不能的神。
顾言之一个飞纵,离开那个棠棣自以为很熟悉但是实际上没有一点相似的气息的院落。
顾言之跳了好远,棠棣才回过头,他只看见他呆过的地方哪里有什么院落竹林,只有一片奇形怪状的枝条指向天空的枯木,形状扭曲,棠棣心里面有一种隐隐的幻觉,它们像挣扎逃出野火却又无力只能哭嚎哀叫的尸体,而那一片枯木中间,有着一个腐朽的木头屋子,棠棣看见隤圮的屋顶之中可以看见一架坐着的骷髅,做出一副仰望苍穹的姿势,没有眼珠的眼眶专注温柔,似乎等待谁到啦。
这时候棠棣才感到一丝后怕。他紧紧抱住顾言之的胳膊。顾言之似乎感觉到棠棣的心情,收紧抱住棠棣的手臂,缓缓说到,“有些东西久了,也会成精,妄图和人一样。”
因为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棠棣还是有些怀念这个幻境,甚至觉得是因为这个东西才让顾哥哥找到自己。
看起来顾言之对去往蛊王居住的地方的路很熟悉,熟门熟路地就到了一个小小的华丽宫殿面前。
棠棣有点惊讶蛊王这个小地头蛇的居住之处这么豪华,但是想起就连落之单是身为一个游医似乎生活都还很殷实,也就释然了。
这个宫殿建在半山腰,和周围的老土房子格格不入,棠棣总是感觉一种违和感。
在离宫殿不远的地方顾言之把棠棣放下来,两人缓缓步行上去,顾言之说他自己早就熟知这个蛊王了,要是有人不敬,那么蛊王是会直接把他扔出蛊王谷的。
棠棣走了不久,就远远看见宫殿门口站着一个人,看那熟悉的身形,不是落之是谁他怀里抱着苏岩,焦急地望着周围。
棠棣一看就高兴的要跑上去。
顾言之的眼神微微一沉,他拉住棠棣的衣襟,把他拎起来,“等等,他看起来在等别人,我们先看看。”
棠棣果然冷静下来,想起落之知道自己不可能走得出五行八卦阵,所以他等待的人也不可能是自己,心缓缓沉下来。
落之等了不久,就有人把他领进了宫殿,棠棣急迫的想知道这个人把他领进去干什么,顾言之很能理解棠棣的心情,于是运起轻功,偷偷跟在他们后面。
把落之领进宫殿的正殿之后,那人就恭恭敬敬地行礼退了出去,落之让小苏岩跟着那人去吃糖葫芦,熊孩子苏岩被糖葫芦收买,乖乖跟出去吃糖葫芦。
顾言之抱起棠棣飞身而上房顶,小心揭开房顶上的一片瓦,让棠棣偷偷从缝隙里面看下面的情形。
只见一个穿着华丽的让从宫殿后面走出来,落之看那个人的神情很熟悉亲昵的样子,向来清清冷冷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抹笑意。
棠棣想起这个人在明知道自己陷入阵法中居然不着急,还不来找自己,反而和别人谈笑风生,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似乎猜到了棠棣在想些什么,顾言之握握棠棣的手,棠棣才从这种记恨的情绪中回过神,他朝着顾言之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这时候屋里那个衣着华丽的让已经坐下来,棠棣没有什么内力,屋里的谈话也听不太清楚,只有隐隐约约的“师弟”什么的,让棠棣猜测这个人大概是落之说的那个师弟。
“师弟”果然如同落之说的那样和他关系十分之好,两人谈话十分热络,光是从他们的神情都可以看出他们的开心。
可是不知不觉间他们的谈话就变了味。
棠棣听见“师弟”神神秘秘地对落之说了什么“把人带来了吗”,然后落之露出无奈的笑容“骗到了,你去看看,但是不要说出我。”
棠棣有点警觉,但是怀疑自己多心了,但是接下来他们的谈话就让棠棣再也淡定不下来了。
“落之…………你不怕他伤心”师弟的表情玩世不恭。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下面模糊不清起来。
“真是狠心啊,为了…………甜言蜜语对自己喜欢的人…………记得几年前你也算计过他一次是吗偏偏他还是一个傻子对你放心得很…………殊不知,引狼入室啊……”师弟的表情奇艺古怪又有一丝兴味。
但是棠棣已经无力分析他们的表情了,他想起三年前落之离开时那个眼神,还有那一场来得古怪又走得古怪的病。棠棣向来不怀疑身边的人,因为他从不怀有险恶的心思度测别人,可是,这样活该他棠棣在一个人身上栽了一次,又在另一个人身上载一次
“我要去问问他,他到底怎么想……”棠棣喃喃出声,顾言之也听到了下面的话,他看着棠棣难过就心疼得不得了。
“苏苏,我们去问他,”顾言之抱起棠棣跳下房顶。
可是风起云涌只是一瞬心思的改变导致的瞬息万变,一点点怀疑的种子对自己最亲爱的人种下,就是不可弥补的裂缝,殊途,就咫尺天涯。
棠棣没有看见的地方,顾言之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苏棠,顾言之从地狱走出来以后,就不是原来那个顾言之了。该是顾言之的,顾言之,就绝对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