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1 / 1)
秋雨不比春雨,春雨虽然也是连绵不绝的样子,但是它柔和又细腻,它意味着将要到百花盛开,欣欣向荣的希望的到来,而秋雨,永远都死气沉沉不讨人喜欢,没有人会喜欢越来越寒冷的季节和冬天冷冰冰的绝望。
棠棣坐在南言山谷里的小竹屋里面,看着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心里面更加烦躁。神医从把他带回来以后,就没有再单独和他呆过一刻钟,棠棣找不到时间去恳求他救自己的侄子苏岩。如果不是从前从山崖上面掉下来的记忆太深刻,棠棣都要以为自己真的和他是陌生人了。
“喂,苟儿,怎么不见你师父?”棠棣问偷偷藏在门后面观察他,还以为自己看不见他的粗壮大汉。
苟儿脸上露出忸怩的表情,棠棣看见感觉就像是羞涩的小媳妇,“师父,师父他去后山崖洗澡去了。”
洗澡?这么冷的天还下着雨他为什么去那里洗澡?不对,为什么苟儿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不对,是苟儿你害羞什么啊喂?
棠棣看苟儿的眼神越来越诡异: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好色的傻子啊。
在棠棣的威逼利诱下,苟儿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还是带着棠棣去后山崖。大概是想到在后山崖看到过什么?苟儿把棠棣带到,就捂着脸跑掉了。棠棣无语看着苟儿的模样:这个傻子······
这里可以说是南言山风景最好的地方,瀑布从山顶湍流而下,冲刷着两旁的树木,流入寒潭;这里是山的深处,地势极低,远远望着被雨水洗刷过,所以显得极其干净,青灰色如墨染。
棠棣望着这一方天空,隐约想起以前应该也来过这里,不过那个时候是春季,神医就常常在一汪碧水里面洗浴,他说这里的泉水是吸纳了自然灵气的地方,这样沐浴对身体最有好处。
棠棣不知道他的这个习惯,一次无意中闯入他洗澡的地方,刚好看见美人出浴的一幕,棠棣被他美色迷惑,脸红红地跑了。
后来神医面对着棠棣也不太自在。
但是有一天,神医突然对他说,“你愿意做我的徒弟吗?”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地呢?他不太记得了,可是神医失望的神情还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面,“你可要考虑清楚,除了你,我从来没有收任何弟子?”
可是那个时候说要只收他一个弟子的人现在还是有了另一个弟子。
虽然只是一个傻子。
棠棣凝望着天际,迈步向寒潭深处走去,他知道那里有一个地方,不知道神医会不会在那里?
棠棣看着熟悉的环境,恍惚想起那时候他总是抱怨山里无趣,可是再次回来,却觉得只有这里,才能抚慰他失去家人的痛苦,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放肆大哭而无人会报以疑惑好奇的眼光。
绕过小径,是笔直的小路,藏在幽深的草丛里面,但是应该是经常有人走过,所以不至于荒废。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尽头,这里是外面那汪湖水的暗泉处,只有小小的几方,但是落花流入泉水,两岸的不败的参天树木倒映在湖底,让泉水渲染得五彩斑斓。
雨落不进这里,所以这里都是干燥的土地,踩在上面就听见落叶碎掉的嘎吱声。
此时湖面平静到了极点,没有一丝晃动。
棠棣的心都吊起来了,难道他不在这里吗?还是说,因为自己给他了伤害,所以他要把自己所有的记忆,包括洗过二十年澡的小湖?
都是自己的错啊,要不是自己执意把他带回来,这个仙人一样的人,在么会······
棠棣黯然站在水边。
噗————
破水而出的声音。
棠棣睁大眼睛,他好像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一样,心一阵阵鼓噪着要跳出胸膛。
一个优美的身影随着声音跃出水面,动作漂亮的像传说里面才存在的鲛人。他的皮肤白皙,但又不是常年不见光线的白,而是如玉的白。他的身材虽然看着瘦,但是棠棣知道那薄薄的皮肤下面覆盖的是多么有爆发力的肌肉。
水珠从他的如瀑的长发上滴落,从肩膀,胳臂上滑下······
此时时光流转,棠棣就好像回到了几年前自己还是一个小豆丁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他脸红红跑开,无视的身后的幽深的目光。
可是这一次自己不再是不懂事的小豆丁,所以,
棠棣微笑着走上前,
“敢问这位公子,我可否知晓公子的姓名?”
说什么这一次都不要再留下丝毫遗憾。
神医睁大眼睛,脸居然红了,
“你可以转过身去吗?我没有穿衣服。”
棠棣没有想到他脸皮这么薄,只是看见他没穿衣服的样子就脸红了。可是他这样更是挑起棠棣的调戏的恶劣心思,
“我们都是男人,你有什么害羞的呢?”
神医闭了闭才说,“我从小在山谷里面长大,从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实在不习惯有人看着我洗澡,这和你是不是男的没有关系。”
“是么?”棠棣摆出纨绔子弟的样子,“小美人何必害羞,让本公子看看吧。”
神医闭着眼睛不理他,马上就要潜下水去,棠棣预料到他会潜到岸边去拿衣服,就抢先一步把衣服抱走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神医因为恼羞成怒,脸上浮现一抹绯红,煞是好看,把棠棣都看呆了。
眼见棠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神医就要潜到水底去。
“等等,”棠棣拦住他,“小美人把名姓说给我听,我就把衣服还给你。”
“好吧,”神医露出一幅要奔赴沙场的表情,“落之,碧落黄泉的落,之无不言的之。”
“这样啊,”棠棣失望的说,他还以为这个人必定有一个惊艳的名字······
棠棣抱起衣服就走。
“你怎么走了?”落之焦急地看着棠棣。
“因为你的名字让我失望了。”棠棣微笑。
这个是什么借口?偏落之不敢起身,被棠棣吃得死死的。
看着落神医就像一个被逼到墙角的兔子,棠棣不由想大呼一声,朕心甚悦啊。
不料落之抬起头来朝着棠棣说道,
“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你不过就是仗着,仗着······”
“不过因为我喜欢你罢了。”
落之漂亮的眼睛怨恨地盯着棠棣,其间无数的深情无数的被伤害以后的伤痛和茫然直直刺进棠棣心里。
棠棣心中就像是划过一道惊雷,霎时把他的迷惑照的通亮。那一层薄薄的纸终于被捅开了。
是了,是了,自己为何敢在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面前肆意玩闹?自己为何敢在明知道对方负气离开之后还有信心找他为自己的侄儿治病。不过,不过是仗着,自己早已看透这个人的隐约的心意吗?
“我喜欢你,”落之一步一步踏上岸,“你怎么样?”
他怎么样?他不知道。棠棣茫然睁着眼睛看着这个就像撕下外皮,变得陌生的人。
“无动于衷是吧?”落之的如水一样的眸子变得阴寒,“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你还会私底下嘲笑我是吧?你这样的人,你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坐拥如此多美色,还要来招惹我?”
棠棣无法将他口中的一个人联系起来,只是看着他。
“与其这样,与其这样,”棠棣眼中一丝波澜也无,落之在泄气的同时,也产生了一种扭曲,他把棠棣的双手反绞在他身后,把人压倒在地,“不如让我,把你关起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