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1 / 1）
转眼间，就到了新年。红色和金色几乎席卷了整个城市，大街小巷都充满了浓浓的年味，人们脸上洋溢着团聚的喜悦，欢庆着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
陆京华在林景贤的带领下，给屋子来了个大扫除，又挤在购置年货的人流中杀出重围。忙了大半天，林景贤忍不住开口道，“京华，你该回家去了。”今天是除夕，陆京华肯定不能抛下父母，自己和林景贤过。
“你和我回家吧。”陆京华拉着他劝道，“就和家里说是外地的朋友。”
“不用了。”林景贤摇摇头，这个问题他们已经讨论了很多次。想起陆母当初的那封信，林景贤就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去见陆母的准备。
“对不起。”陆京华心里很难受，他起身过去抱住林景贤。
“别说这些。”林景贤安慰的拍拍他，“我们应该对父母感到抱歉。”
“你快点回去吧。”过了一会，林景贤轻轻推开陆京华，“再晚天就黑了，不好开车。”
“我明天就回来，”陆京华恋恋不舍道，“明年，我一定让你和我一起回家过年。”
林景贤微微一笑，吻了一下陆京华的嘴角，“好，我等着。”
送走了陆京华，林景贤感觉屋子一下就变大了。他摇摇头，又不是没有一个人待过。赵宇走了以后每个春节他都是关着门，看一夜赵宇留下来的东西。
林景贤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门，面对琳琅满目、品种丰富的食品，却顿时没了胃口，反正是一个人吃，做多了反而浪费。他想了半天，最后选中了一包快要过期的方便面，配个荷包蛋，再热些熟食，就当做是自己的年夜饭。
电视里报道的新闻都是各地人民喜迎春节，欢声笑语从电视荧屏中传过来，显得家里格外冷清。林景贤忍不住想象陆京华现在在做什么？估计也是在吃晚饭吧，和家人一起。
“看电影吗？还是看春节XX晚会？”青年拿着遥控器晃了晃。
“你真的决定不去？”林景贤有些担心的问道。
“他们两个人秘密见面，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青年无所谓的耸耸肩。
“毕竟，”林景贤往前挪了挪，紧挨着他，“是你爸爸啊。”
“对我来说，那是个很遥远的词语。”青年眼神有些悠远，他搂住林景贤的肩膀，一起靠在新买的沙发上，“别说那些啦，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过节，快点决定我们看什么。”
“看什么都行。”林景贤表示没什么要求。
“感觉都没意思。”青年换了一圈，定格在金红的大舞台上，几个熟悉的面孔说着拜年的吉祥话。“我们不如早点休息吧。”
“1、2、3。”林景贤任由慢慢下滑的手摸到自己的腰上，在即将挤进家居服下装的时候，他面无表情的倒数。
“林林~”青年头蹭过来，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些羞人的建议，“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来度过跨年夜。”
“比如你去睡书房吗？”林景贤表情平静地说。
青年惩罚性地捏了捏林景贤腰上的痒痒肉，手又规矩的回到肩膀。
最后他们还是选择了看晚会。林景贤记得青年一直在吐槽春节XX晚会，话多的有些不像平时的他。
其实他心里还是会在乎。林景贤一边这样想，一边配合着靠在他身上笑起来。心里盘算着，不然就满足他的恶趣味好了，想着，他的耳尖忍不住红起来。
电视上到底表演了哪些节目，林景贤其实早就记不得了。所有的记忆都清晰地停留在将午夜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窗外是满天的烟花绽放，屋里青年紧紧地吻着他，两个人一起攀上极乐。他始终记得手触碰到的躯体热得发烫，即使被热得难受，也舍不得放开。那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春节，也是最后一个。
沙发上摆着两个人抽奖得来的大红抱枕，林景贤拿起一个抱在怀里，另一个孤零零的立在那里，显得有些可怜。陆京华应该至少也要明天中午才能回来。不想看电视，书也读不进去，林景贤于是走到客房，拖出一个密封严实的箱子。
他的手放在箱子上，犹豫了一会，又看看手机，终于下定决心，慢慢地打开箱子。
“京华，京华？”
“啊，啊。”陆京华回过神，赶紧应道，“堂哥你刚说什么？”
“我问你，你的广告公司最近收尾工作处理的怎么样了。”汤宏文耐心的重复一遍。
“哦，目前的单子基本都结束了。”
“等年后，我们就具体商讨一下收购的事吧。”汤宏文建议道。
“嗯，好的。”陆京华心不在焉的应道。
他现在的心思早都飞出了陆家，脑海里偷偷思考景贤现在在做什么。
“儿子。”陆母端了盘水果坐到他边上，“和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陆京华回神。
“这几天，我有好几个朋友要带着儿女到家里来，”陆母笑眯眯地说，“你好好和人家处处。”
“妈。”陆京华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干脆起身，“我去阳台透会气。”
“你！”陆母不高兴的看着儿子跑开，转而向陆父抱怨，“看看你儿子！”
陆父带着眼镜正在拿平板看新闻，头也不抬地说，“儿子肯定是自己有想法。”
“他？他有什么想法！”陆母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小汤今年都要结婚了，他连个对象都没有。”
一旁的汤宏文听了笑着说，“婶婶，我比京华大几岁呢。”
“嫂子，说不定京华已经有对象了呢，就是没和你说而已。”坐在一旁看电视的陆天琴指指站在阳台上的陆京华。
“真的吗？”陆母疑惑。
“你想啊，你无非是多给他介绍几个朋友认识，他总是这么排斥，肯定是因为心里有人了。”陆天琴分析，“只不过还没介绍给咱们。”
“那为什么不带回来啊？”陆母一听更着急，“该不会是认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不敢带回家？”
“他们年轻人谈恋爱，不喜欢咱们长辈瞎参合。”陆天琴看了眼自己儿子，“宏文当时是突然就直接把人带到家里说要结婚，我当时都吓了一跳呢。”
“婶婶你别担心，”汤宏文说，“我先和京华聊聊，看看他是不是有对象了。”
“就是，他们年轻人能说到一起。”陆天琴说。
“那小汤，你就帮我多看着点你弟弟，”陆母嘱咐，“他有什么情况赶紧和我说。”
“知道了，”汤宏文点点头，“婶婶你放心。”
“喂？”
听见林景贤的声音，陆京华感觉心里的烦躁似乎烟消云散了。
“京华吗？怎么不说话？”林景贤听着电话那头接通了，却只传来呼吸声。
“是我。”陆京华忍不住带着笑意，“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你呢？”
“刚吃完。”陆京华听着电话那边静悄悄的，“你在做什么？”
“看看电视，”林景贤回答，“你呢？”
“想你。”陆京华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忍不住有些脸红。
那边传来几声轻笑，“好巧，我也在做同样的事。”
一时间，两个人都静静听着对方的呼吸声，不是无话可说，而是这样就好。
“不说了。”林景贤率先打破沉默，“先挂了。我想好好看节目。”
“好，”陆京华应道，“等会再聊。”
陆京华看着无聊的晚会节目，想着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看呢？其实，大家享受的是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吧。他看看自己的家人，父亲、母亲、姑妈、堂哥，继续不可抑制的想念着城市另一边的林景贤。
终于，在新年的真正到来那一刻，陆京华收到林景贤的祝福短信，“新年快乐”这短短的四个字让他下定了决心。
陆京华在一家人吃过饺子，互道晚安之后，他摸黑走出家门，开着车直奔自己的公寓。
站在门口，陆京华忍不住无声地大笑起来。这种电影里面高中生才能做出的事，他居然也干了，恋爱真是件奇妙的事。
陆京华悄悄拿钥匙，打开大门，屋子里面没有开吊灯，柔和的橘黄灯光从沙发旁边发出。
“Surprise！！”陆京华大喊一声，顺便按下客厅吊灯的开关。
房间一下子明亮起来，林景贤坐在沙发上，表情定格在惊慌。
惊……慌？
陆京华看清林景贤的表情时，一下子愣住了。
僵硬的身子，瞪大的眼睛，苍白的脸色，丝毫没有因为看见他而露出微笑。
“亲爱的你怎么啦？”陆京华从门口走过来，却发现林景贤像丧失掉所有力气那样，闭上眼，双手交叠着握住，无力地靠在沙发上。
走近了，陆京华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桌子上的照片所吸引。
摆了一茶几的照片，有合照，有单人，主角是两个人，林景贤和自己。
“你在看——”我们的照片几个字在陆京华拿起照片的瞬间，说不出来了。那张照片上拉着林景贤收的青年，笑得很温柔，看在陆京华眼里却格外刺眼。
青年长得和他非常像。
不，是他和照片中的青年长得非常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