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遇刺(1 / 1)
懿琳掀开一角车帘,此刻月朗星疏,舒翼一身月白袍,手拿软剑站在黑衣人面前,谪仙一般的风采。
只见他把一柄柔软如蛇的软剑借内力挥舞的密不透风,围攻他的几个黑衣人虽然配合默契,却是近身不得。
“杀了马车里的女人!”一个黑衣人飞身过来与舒翼交手,一边冲其他黑衣人吩咐。
舒翼一听就急了,眼见好几个黑衣人往马车飞奔而去,顾不得与自己打斗的这个应该是头目的黑衣人往马车飞奔过去。
黑衣人挑开了车帘,却听身后一阵飓风,舒翼已飞奔至眼前,他一声暴喝:“不得动我的人!’
他的脚步迷踪,软剑紧握,欺身上前便是杀招。
一声惨叫,那来不及反应的黑衣人被生生斩断了一条握剑手臂,径直掉到了马车里。
翠儿一声尖叫,昏了过去。
懿琳还在追寻舒翼的身影,听得叫声回头眼前却是胡纤尘的手臂,遮挡了她的视线。
“夫人没事吧!”舒翼的声音。
“没事!”胡纤尘答。
舒翼这一分心,给了黑衣人机会,解决完其他侍卫的黑衣人都围拢了过来,舒翼身上已有了大大小小好几道被剑划下的伤口,正往外流着血。
胡纤尘弯身面对着懿琳,遮住她往外看的视线慎重道:“你在马车里呆着,我出去帮舒翼,千万不要出来。”
转身一脚将残肢踢出马车,捡起他的剑,飞身站到舒翼身边,在马车前面,背对着马车。
“你怎么下来了?”
舒翼的口吻略带责备:‘你该在马车上保护她!”
胡纤尘看了一眼舒翼:“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放心,我们强强联手,他们伤不到她分毫。”
二人相视一眼,心中已有了计较。一左一右与黑衣人厮杀,虽不分高下,那些黑衣人却是再不能离马车更近一步。
舒翼一个飞旋,踢飞一名黑衣人,胡纤尘已是一剑刺中一名黑衣人胸口。
一个黑衣人绕道想要靠近马车,突感耳旁一阵飓风,一股泰山压顶的内力竟狂奔而来,他眼里满是惊惧,见这股内力竟是来自于几米开外的舒翼单手推击而来,他的一只手还拿着软剑在与人厮杀。
黑衣人大骇之下被内力击中,眼睛大睁,已然毙命。
站在舒翼身旁的胡纤尘亦是大惊,这般功力,即使自己这个修习武功几十年的人也未必办得到,这个舒翼,果真是深不可测啊!
正在此时,耳力极好的二人已听得远远有一拨人正往这里赶来,听脚步声是训练极好的军队之人。
舒翼冲胡纤尘微微一点头,那好像是头目的黑衣人露在外面的眼睛闪现出一丝惊慌,他自然也想到了,这是舒翼的援兵快到了。
“大家快撤。援兵到来,不要恋战!”头目一声大喝,率先以轻功,反其道而撤退。
舒翼与胡纤尘相视一笑。自然知悉了这头目的意图,他逃跑的方向,正是援兵来的方向,他是想要转移注意力,让他手下的人逃出去。倒是一个讲义气之人。
“他们就交给你了!’舒翼说完,飞身往那黑衣人头目追去。
舒翼的轻功出神入化,一晃眼的时间就已经追上了那黑衣人,此时援兵正好到了,那带头之人正是舒翼军营里的一员虎将,正要上前帮忙,舒翼连忙喝止:“去保护夫人,定要生擒所有人!这个人我一个人足以应付。”
黑衣人一惊之下,手上立刻倾尽全力。
但舒翼的武功造诣显然与他已经不在一个层面上,之前他留了七分内力,此刻他想速战速决,手上自然也凌厉起来。
仅仅三个回合,黑衣人便处于下风,毫无还手之力了。
黑衣人心中惊惧莫名,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上已经算是小有名气了。可是这个舒翼的武功,简直太可怕了,他甚至能感觉的出他这还并未使出全力,否则自己恐怕连三招都不能在他手里过,心中暗忖,他之前为何要保留?
一念之间,舒翼那把闪着寒光的软剑已笔直对着他的喉咙。
他怎会以为他的武功不行,单是能将一把软剑运用内力运到笔直,亦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事啊!此刻他面如死灰,想到自己做的一个愚蠢的决定要害的所有兄弟丧命,他心中惭愧,懊恼,各种情绪蜂拥而来。
黑衣人颓然扔下手中的剑,这样一个高手,自己留着剑也是徒劳,他一屁股跌坐在地,自己死没有关系,只希望手下的弟兄能逃出生天。
“说,是什么人派你来刺杀我们的?”舒翼冷冷的质问。
黑衣人把头扭向一边,“哼!”他冷哼。他在等,等他的兄弟们逃出去的消息,至于他自己,他已抱了必死的决心。
胡纤尘在舒翼的人来了之后便静静的退出了战场回到了马车之上,他知道,舒翼训练出来的人定能不辱使命。
果然,一会儿功夫舒翼的副将走到舒翼身边道:“将军,所有蒙面人已被抓获,您看要怎么处置?”
黑衣人头目一惊,扭头直直的看着舒翼央求道:“将军,不关他们的事,是我的决定,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请高抬贵手放了我手下的兄弟们。”
“好啊!你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刺杀我,便放了你的兄弟们。”
“你先放人!”黑衣人也倔强。
“哼!”舒翼冷笑“你没有资格与我谈条件!全部杀了!”他冲那个副将道.
看黑衣人完全慌神了,他又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只要我把人一放,你就咬破你嘴里的毒药自尽,你觉得我会那么愚蠢吗?这些都是你们这些杀手常用的伎俩!”
黑衣人喃喃道:“不是说你温驯如君子吗?君子怎能视人命为草莽,他们都是有家室要养的苦命人!”
“君子?君子就该束手就擒等着别人来杀吗?”舒翼指了指侍卫的尸首:“他们也是有家要养的苦命人!”
黑衣人垂下头“好,我说!”
“张明!”舒翼叫住了正准备动手杀人的那副将:“放了他们!”
黑衣人惊讶的抬起头,看着舒翼。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是谁要你来刺杀我们了吧?你又是谁?”
黑衣人一把揭开自己的蒙面巾,是一个三十几岁,满脸胡渣的中年男人,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我是快刀谭五,是‘黑煞门’的杀手”
“快刀谭五?”舒翼奇怪道:“你今日为何不使刀,改而使剑?”
“说来惭愧,我‘黑煞门有个规矩,不接官府的生意,不动官府的人,怕被人认出,这才没有使刀!”
“这么说,要取我等性命的是官府的人?你又为何接了官府的生意?”
“不!”谭五摇头道:“本来做我们杀手这一行是不能透露雇主的身份,但看着将军放我兄弟们生路的份上我便告诉你,那人虽说自称是官府的人,但却是宫里的人!要取的也并非将军的性命,而是单是夫人的性命!我们虽是黑煞门的杀手,却因门主太宠信催花,所有生意都交予催化,我与我的兄弟们却快要因此饿死街头了!”
“妙手摧花崔海棠?”舒翼道。
“正是,如今谭五遭擒,又出卖雇主信息,江湖之中已无我立足之地,只能遣散了兄弟们,今夜将军的大恩大德谭五只有来生再报!”谭五说完,便欲吞了毒药。
舒翼快速伸出右手,点住了谭五穴道:“本将军给你指条明路,带着你的弟兄隐姓埋名过日子去吧!听说江南以北苍鹰山有一群打家劫舍的匪徒,你带你的弟兄们去剿了他的老巢,占据那个有利地形,做个占山为王的大王岂不是更好?”
谭五眼眶含泪,却说不出话来。
舒翼伸手替他解了穴。谭五立马跪倒在地,感恩戴德道:“多谢将军饶命之恩,它日有用得到谭五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谭五带着他的弟兄离去了,舒翼上得马车,见懿琳捂着鼻子不言语询问道:“夫人怎么了?”
“她闻不惯这空气中的血腥味!”胡纤尘答。
舒翼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递给她,“用这个捂着吧!好受一些!”
懿琳接了过来。注意到丝帕上用金线绣了二个字‘沁兰’。
丝帕上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味冲淡了鼻子中充斥的血腥味,懿琳轻轻的道了声谢,心中却有些酸涩,这个沁兰是舒翼的心上人吧!
“你为什么要放了那些刺客?”胡纤尘不满道。舒翼靠在马车边上假寐,没有理会。
“将军定是敬那谭五是条讲义气的汉子,何况他犯了黑煞门的门规,那门主定容不得他,没有完成任务,反泄露了雇主信息,宫中那位也必容不得他们,若是他们尽数被杀也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若是他们中任何一人侥幸存活,它日必定感激将军今日的不杀之恩!”
懿琳开口解释道,一抬头就见舒翼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正带着赞赏看着她。
胡纤尘终于了然的点点头,这夫人有颗七窍玲珑心啊!
懿琳看着舒翼又道:“只是不知道这要取我性命的宫中之人到底是谁?”
舒翼也定定的看着懿琳,其实他们心中都隐约一个答案。
只是不知道是他还是她?
知晓他们离开左相府时辰的人不多,知道他们必走此路的人也不多,知道参加喜宴带的侍卫少的人更不多,除非那雇主本就参加了喜宴。他们前脚走,他们后脚遇刺,这不仅仅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