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宁负天下人(1 / 1)
时间过的很快,冬去春来,转眼间,已过去了三个年头。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对于陆九轩来说,三年的时光晃如一场噩梦,大汗淋漓地醒来,便已物是人非。
儿子靖扬六岁生日刚过不久,陆老夫人也因病去世。临死前,她是带着遗憾离去的。
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不管他以前是多么的风光,多么的高高在上,一旦病痛来袭,也不过与普通人一样,会回忆过去,思过自己一生的功过是非。
陆老夫人知道自己生平做了太多错事,但唯一让她抱撼终身的则是纵容宝贝女儿胡作非为,惹到一身情伤,连命都丢了不算,还连累了无辜的下一代。
“轩儿,去找她吧。不要死守着愧疚与歉意,若你真想弥补她,就接她回身边,好生照应。”
姥姥嚅动着虚弱的双唇,以嘶哑难听的声音道:“咱们陆家奉行的是宁愿我负天下人,也不愿天下人负我!只要你幸福快乐就行了。”她说完这句话后便咽气而去。
人之将死,其言子善!
虽然姥姥称不上善,但也决对道出了一直深埋他内心的心声!
是的,宁愿我负天下人,也不愿他人负我!他确实应该去找回她的!
办完陆老夫人的丧事后,新年已到!
大街上,喜气洋洋的红色汽球布满了各大商家,小区住房里,喜气的窗花,热闹的鞭炮声,响遍整个SH市上空,美丽的烟花高高掷入空中,一阵灿烂炫丽过后,便回归于黑暗与宁静,随既,又一阵烟花开遍夜色,那璀璨的光华令人忍不住感慨,烟花是多么的美丽!却又是多么的短暂。
香园,陆氏的亲朋好友都有受邀,宾主同欢。可满桌的烟酒过后,却是无边的寂寞与冷掉的残羹剩水,杯筹交错后,是横七坚八的凌乱与冰凉。客人皆散去,带着浓浓的醉意,陆九轩来到二楼阳台上,眺望远处的幕色青山,灿烂烟花!
香园建于SH市最高山的半山腰上,从这个角落几乎可以附瞰整个城市的繁华与兴衰。
新年里的寒风仍是冰冷如刀割,吹在脸上,酒意略醒,怆然仰首望向被重重烟花冲破黑暗的天空,陆九轩深吸口气,循着烟花透出五彩斑澜的夜色,仿佛看到一个白色细弱和身影,乌黑长发,雪白细致的面孔,美丽却无神的大眼,从窗边转头,与他探索震惊的眸光在空气中相遇。
她眸子冰冰地看着他,却视而不见地越过他,望向他身后的柱子—
在灿烂花开的花园里,他看到她美丽的大眼盯着一个男子,脸上露出娇羞深刻的微笑,那笑容是那么的酸,那么的涩,又那么的甜---蓦地,胸口被狠狠一撞,五脏六腑紧紧缩成一团,痛得难以呼吸。
“依—小晚,小晚---”他紧紧捂着仿佛被一双大掌捏得七零八落的心脏处,喃喃自语着。
姥姥说的话仍在耳边回响,该去找她吗?
她是那么的恨他啊!
犹记当初,他说要放她自由,她眼里的木然空洞渐渐被希骥取代。他便知道,他的心已碎裂。
在机场,刚下飞机身穿雪白貂皮披风的她,是那么的美丽。滚了一圈的雪白貂皮袭风帽下,露出洁白素静的小脸,美丽至极,也漠然至极。说不上冷若冰霜,可她眼里的空洞与毫无表情的脸,在周围无型地坚起一圈冰墙,让他不敢再过度靠近,只能远观!机场外,纯洁的积雪与她的素白在夜色中对峙,有无形的斑驳色彩。
一下出机场,她便四处张望,美丽的星眸里,终见与木然空洞不同的焦急与期盼。陆九轩立在她旁,把她的神情收进眼里,紧抿了唇,心底一片荒芜的冰凉。
蓦地,他发现她脸上出现狂喜与震惊,心中一紧,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不远处的人来人往中,赫然出现一个熟悉的男子。他从容迈步向前走着,却被周围的人拦下,他也不争,便停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莫依依紧咬了唇,回头,看了陆九轩,眸子里出现乞盼与期求。
陆九轩的心被狠狠凌迟着,他深吸口气,努力平复心头愈发绝望的冰凉,他冷冷别开脸,朝远处数名人影微微挥手,紧了紧嗓音:“去吧!”
莫依依定定盯了他好一会儿,先是置疑不信,然后是迷惑,最后---脸上神色数变。
她眸光直直地盯着对方,陆九轩冷冷地道:“我说话算话,既然放你自由,就不必再疑心我会对孙凌风不利。”
说完,他他细观察着她的神情,发现她面皮抽搐着,眸子已含热泪,朝前方轻轻迈动步伐—陆九轩紧握了拳头,感觉心脏被骤然挖空!
她先是缓缓向前移动着,然后越走越快,最后变为飞奔,她奔到孙凌风怀里---至始至终,她再未看过他一眼。
陆九轩知道,他彻底的输了。
她爱的人不是他,而是孙凌风。
她不会知道,早在六年前,他就爱上了她。
她更不会知道,他与姥姥决裂,并且以血腥手腕从姥姥手中夺去陆氏大权,只是为了她。
她决不会知道,虽然夺得陆氏掌舵权后,隐在暗处的反对势力仍是不消停,他最亲近的表妹被仇人捉去,先奸后杀,死相其惨。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也被敌人截去手指头,割掉耳朵当作礼物般送到他面前---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他才狠心让她一直呆在九霄。
她也不会知道,当他发现她携着情人私奔时,是多么的愤怒。那场愤怒,让他差点失去性命。把她捉回来后,他开始真正恨起她。恨意使他做了许多极端的事,让她下海,逼她接客,最后,差点丢掉她的性命---他才愕然发现,他无法失去她。但也让他知道,他把她推得更远了!
当时,自负的他还不知道爱为何物,只知道,他要她,不许她躺在其他男人身下,他强行留下了她--
她也不会知道,当她只把他当作依附的大树,生存的依靠时,他有多么的愤怒。他确实把她当成金丝雀来养,并不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直到她又想逃离他时,他才发现,他错的有多离谱。
她决不会知道,她在逃亡的路上,有好几次差点就被歹人害死,若不是他派人暗中保护她,说不定早已被某个男人玷污了。
她更不会知道,他之所以把她留在日本暗夜组,是因为他的前未婚妻派了世界顶级的杀手要杀她,他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把她留在暗夜组总部,并给了宣元极那个抢钱的恶魔整整六千万人民币才得到保证了她的安全。
她一直都经为他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对她发火,可她怎么就不明白,他只是气她不把他当回事。
她呆在暗夜组,不哭不闹不闻不问,心安理得地住了下来,他即放心,又失落---她是真的不在乎他啊!
他强迫自己短时间内不去接她,料想她再也保持不了宁静淡然的心态,可他大错特错。
她连最基本的愕然都没有,更不必说狂喜委屈或是其他淡然以外的表情,他愤怒。
可她却不知道他的愤怒为哪般,只认为他喜怒无常,不好侍候,更让他抓狂的是,在她心目中,他只是她的恩家而已---气怒攻心,使得他又对她做出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这个错误,是用无尽的悔恨与失去他们骨肉来作为惩罚,更用三年寂寥如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为代价。
三年来,行尸走肉般的日子让他痛不欲生,姥姥说的对,以他的脾气,与其永远忍受这种痛苦,还不如主动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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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再一次见到她,是在G市的医院里!
她与孙凌风离开SH市,去了G市发展,以孙凌风的医术,也养得起她,更何况,他还给了她一笔钱,就算不靠孙凌风,也足够她有滋有润地过完下半辈子。
这三年间,他努力不去打听她的事,直到最近才动身前往G市,得知她过得很好,孙凌风对她很不错。
她与孙凌风过得恩爱,那么他前来强行带她离开,她具定会更加憎恨他。
听手下说,她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提及,可以想像,她有多么的恨他。
“陆先生,就是这间病房!”护士领着他来到一间病房外,然后便离去。
普通的木门,漆以白色油漆,廉价又禁不起摧残,只需轻轻一脚,便可以令它面目全非。
可是,这道再普通不过的木门,却给他一种无形的压力,令他惶恐不安,她就在里面,因为在路上忽然晕倒,被路人救起送入医院,医生说是怀孕九周所致,再一次把他惊闷了。
她怀孕了!
感觉天眩地转,全身无力,又感觉仿佛坏事做多了,老天都在捉弄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硬起心肠准备带她离开,她却怀孕了。
她早不孕,晚不孕,偏要在他来找她之前怀上。
他们连孩子都有了,那他还来做什么?他带走她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在门外徘徊半天,他仍是举不起手敲门,感觉这道门有万千阻力,让他连举手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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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公告!桃子的新坑[契约情人]今日马上开坑,亲们给奉过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