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支离破碎的放手(卷一完)(1 / 1)
像尾暴怒的狮子吼了半天,莫依依仍是毫无反应,陆九轩气急,狠狠揪着她长及臀的长发,惹来她痛呼出声,他狰狞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我再说一遍,再不说话,我马上把你卖掉。”
她仍是不说话,只是蹙了柳眉,泪水在眼睛里转动,却仍是不发一语。
“该死,你这该死的贱人!”陆九轩狂吼一声,狠狠一掷,她被狠狠摔在地上,纤细的身子在坚硬顺滑的地板上移了几公尺,撞上离床不远的茶几上,“碰”地一声,额头撞到红花梨木八角棱形的茶几柱上,额头当场撞出一条血红的印子,不一会儿便肿了起来。
陆九轩还在阴鸷怒骂,“还敢给我使性子?你有几颗胆子?仗着我宠你就开始拿乔了是不?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没有我,你还会有好日子过?别给我说是我欠了你,我告诉你,这个世上,没有谁欠谁,只有弱肉强食。你不服气也罢,绝望也罢,总之,这只能怪你,怪你那贱人母亲没替你积好阴德,让你代她受罪,你也别---你,你怎么--”当他看到她仍是躺在地上动也不动,身子抽搐,
暴怒的眸子瞬间变染上惊恐,陆九轩眸子紧了紧,慌忙蹲下身子,莫依依满头青丝遮面,他颤抖地伸手拂掉,见她痛苦地咬着唇,脸上汗水涔涔落下,脸色苍白如纸。额上有一块红肿,“别给我装死,给我起来!”只不过拇指大小的红肿,她装得也太像了,便一把扯起了她,只听她闷哼一声,身子软软地倒下去,另一只手紧紧捂着腹部,他的目光往下移,有大量的殷红从她双腿间流出,染红了整条米白色长裤,立即刷白了脸,心跳倏停,他颤抖地叫道:“依依---”
她痛苦地紧闭着双眼,已说不出话来,陆九轩慌忙抱起她朝外边奔去,边跑边吼道:“来人,快来人,快准备车,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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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有些事就是那么的残酷,越想得到的,越是得不到。像陆九轩这种集权势于一身的男人,要什么没有?可偏偏就是得不到莫依依的心。
在他的认知里,女人只要被金山银矿一砸,再被温言暖语一哄,便手到擒来。但他低估了仇恨的力量。
莫依依恨他,他是知道的。但他并不以为意,在他的世界里,女人就像狗一样,只要丢出豪宅名车,金钱---再勾勾手指头,就会有大批女人前仆后继。
莫依依也不例外,她清冷淡然的外表下,深藏着一颗仇恨的心,他知道,但他有把握让她近释前嫌,只要他稍稍用点真心,她对他的仇恨迟早会融化。
他对于自身的魅力与条件相当自信也自豪,也就养成了日空一切的爱情观。但是,在莫依依身上,他栽了个大跟头。
他没料想她对他的恨会有这么的深,深到已渗入骨髓,渗透到全身血液!
她恨他,为了所复他,她以极端的方式把孩子弄掉了。
在医院里,经过医生的全力抢救,孩子是保住了,三个月的孩子,还只是胚胎一枚,却是最脆弱的时候,可他不但经常粗暴地占有她,还对她动粗,想来他真是该死一千次一万次。孩子暂时保住了,但胎气不稳,再上母体没有生存意志力,需入院观察医治。
医生一脸严肃地对他说:“尊夫人身子虚弱,需要卧床休息,至少一个星期不能下床,这次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差一丁点便流产了。要多多注意,加强营养。”
陆九轩也是汗水涔涔,坐到病床边,握着她瘦削的手,感觉一片冰凉,便握在手中来回摩梭,纤小的手背上有淡蓝的血管,一根根地突起,针孔刺进里面,一滴滴安胎营养液从针孔里输入出境血管,渐渐流向四脚百骸,医生说,输完这瓶,她应该可以醒来了。
等她醒来后,他会向她道歉,他会对她说明,他早已爱上了她。只是他从来不懂爱,不知爱为何物,所以白白傞佗了许久,也深深伤害了她。他会对她说,她肚子里已怀有他的骨肉,他会娶她,永远疼她一辈子—
可惜,一切一切美好的蓝图只能想像,却不能实现!
陆老夫人因为莫依依差点落胎吓了一跳,血压倏地上升,也晕了过去。被手忙脚乱地送进医院抢救过来,醒来后,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要见陆九轩,说有重要的话要对他说。
一边是心爱的女人,一边是养大他的姥姥,见莫依依仍是紧闭双眼,瓶子里也还有半袋液体,便叫了护士来守着她,他一个人先去了姥姥的病房。
姥姥脾气一向不好,独断专裁,还记得小时候,他与父母没有少受她的霸道专制。后来父母死后,她的脾气更是变得暴燥易怒,她对莫依依的恨已完全渗进骨髓里,他原以为,他带莫依依来,她肯定会生气愤怒。却不料她已完全把她当成孙媳妇对待,还经常苦口婆心地劝他,对她好一些,不要再欺负她。
他很是讶异,他知道五年的瑞士生活已磨去了她周身的锐角,却不料她会心平气和地对害死亲生女儿的仇人之女说好话。
他问姥姥,以前那么的憎恨莫依依,为何现在却放开了?
姥姥叹息一声,凌厉冷锐的眸子不再,只有隐约的落莫与悔意。
“轩儿,你也是做父亲的人了。天底下哪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当孩子受了委屈,作父母的首先就是替孩子出头。”这个他理解,也因为有了唯一的儿子陆靖扬,他才知道有了孩子后,孩子纯真无邪的大眼,那稚气天真的笑容,稍微做出小小的聪明,都足以令他开怀大笑,心里莫名满足。有了孩子,心底会有柔软,会有怜惜,会有慈爱,也才知道,作一名合格的父母有多难。于是,他原谅了姥姥。
“当年你母亲深爱着你父亲,可惜你父亲已有一个青梅竹马并论级婚嫁的女友。你母亲---与我一样,达目的不择手断,为了得到你父亲,用尽了手段,逼走了周晓青--她如愿嫁给了你父亲,却并不幸福---我是什么样的性格,你母亲就是什么样的脾气,你父亲对待你母亲的方式与当年我对待你祖你也是一模一样---唉,造孽啊。后来的事,我就不多说了,你父亲娶了你母亲并生下你后,也开始安份了,但你也知道你母亲的性子---是我不好,我不该为了与你祖父赌气而纵容她---”
姥姥简短却沉痛地向他诉说了父母与周晓青之因的真正恩怨,他听得一阵冷一阵冰。
姥姥在诉说的同时,一边叹息一边忏悔,“其实,真正说起来,他们并没有错。你母亲的死,本不该怪在周晓青和她女儿身上,可是,生为父母,不护短的天底下恐也没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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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如画般的风景被一片积雪笼罩,世间一片冰凉透彻的冷!
刚从急救室出来的莫依依安静地躺地床上,皮肤苍白地叫嚣着,两排浓密睫毛下,挥之不去的是美丽与憔悴一样咄咄逼人!
陆九轩满嘴苦涩,紧握了拳头,原来真相却是如此的残忍。可怜他却一直用这个来伤害着心爱的女人。
坐在床边,陆九轩静静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心头一阵一阵的颤抖。
他们的孩子还是掉了,她晕死过去,再度被送往急救室,而得到消息后的他,只觉脑袋翁翁作作响,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窜到心脏处,冷得发颤。
在这之前,姥姥刚把父母与周晓青三人间的恩怨情仇说与他听,他正当处于震惊痛苦揪心而无法自拨时,护士带给他这则消息,让他全身所有的力气都消失干净,一阵天眩地转后,差点倒栽葱栽倒在地。
值班的护士心有余悸地说道:“她一醒来,我就告诉陆太太不要乱动,要好好安胎--她,她就一骨碌地起身,以仰卧的方式跌在地上—我,我不料她会这么不顾惜孩子,来不及阻止她,陆先生,对不起,是陆太太她---”
陆九轩已说不出话来,他困难地摆摆手,满心都是麻木,这一连串的打击,把他弄得筋疲力尽,全身再无一丝力气。
等他终于有了力气走去急救室时,她已被推了出来,脸上惨白一片,毫无血色。他握着她冰冷的手,痛苦地扯了头发。
在上一辈长达二十年的爱情三角恋里,根本就没有赢家。
而他与莫依依,上一代的恩怨仍在沿续,在这场角逐多年的报复与被所复的仇恨当中,他深深伤害了她,可是,她也伤害了她。
他深深爱上了她,可她却不屑一顾。
他对她的好,她看不见,只有对他的刻骨的仇恨。
为了让她乖驯地呆在自己身边,他用尽了方法,欲摛故纵放她自由,让她见识到离开他后,她根本没生存能力。
可惜,虽然留下了她,却把她的心推得更远。她更加恨她,因为,是他把她变为金丝雀,是他折断她飞翔的翅膀。
为了试探她,他故意让杨玲进入香园,故意给她一个假相,他会为了儿子娶杨玲—可惜,让他绝望的是,她无动于衷,根本不屑一顾。他抓狂,止不住的绝望生出的愤怒,让他用粗暴的动作要了她,他知道,他又弄错方式了。他明知想要得到她的心,决对要有足够的耐性,足够的温柔来呵护她,以温暖来熨烫她冰冷的心。
可惜,他总是没有耐性,让她再一次离自己更远。
有人说过,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海角天涯,而是咫尺天涯!
明明她就在自己面前,可她的心却离自己好远,好远---
她醒过来了,脸色苍白到可怕,原本还算丰满的双颊陷了下去。发现了他的存在,却视而不见,美丽的眸子却毫无涟漪,看着他,与他的眸光接触,眸子里只有一冷漠的冰雪,仿佛越过他而看着另一个世界。
他痛苦地闭了眼。
窗外耀眼的白茫一片,一片银妆素裹,瑞士冬天雪景如画,但此刻,却是一片无穷尽的苍白无力。西风叹息着穿过冰冷的医院,惊动了窗外沉静千年的老树,发出嘶哑声响,吹动着枯黄落叶缤纷,在空中旋转着,飞舞着,仿佛留恋树上的繁荣,随着西风,在空中着盘旋,却敌不过命运的轮回,最终无力地跌落地面,静静地躺在地上,哀哀等着被被打扫被焚烧的命运。
窗外幕后渐浓,屋内暗沉无光,一如他的心情,望着她木然冰冷的脸,他开口了:“孙凌风,他并没有死!”
他细细观察着她的神色,感觉握着的小手不可抑止地动了动,她苍白的面皮也微微抽搐了下,木然的眸子闪过一丝涟漪。
最后唯一的希望破灭了,他绝望地垂头,道:“他现在已经是一间大医院的主任医师,如你---等回去后,我让他来接你。”
她转过头,无神的眸子盯着他。
他涩然地勾了唇角,声音嘶哑:“我放你自由,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她定定望了他半晌,这时,天边有阴云遮掩,室内越发黯淡,晚风渐盛,迫落玻璃窗上,有支离破碎的姿态。
蓦地,泪水潸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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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完结,接下来是卷二。对于接下来的情节,想必亲们也能猜想得到,以陆九轩的为人,他会真的放了莫依依吗?而莫依依,是否会原凉他,会重投他的怀抱?预看下文的亲们,月票可不能忘了投啊,马上就月底了,才这么点月票,我都没脸去见江东父老了,呜呜---
这些天天气那个热啊,下午的阳光霸道专制地晒进店子里,虽有太阳伞撑着,但呆在电脑前仍是有蒸肉的感觉,我的身体让我享不得福,吹不得空调,电风扇出不能吹久了,汗水腻在背心里特难受。这个我可没说假,所以很委屈地抱怨一句,人家写文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