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1)
掌柜见他如此死皮赖脸,就招呼了店里几个小二一起上前,没有料到这个乞丐身体看着瘦弱,想要搬走他不容易,居然翁丝不动。
屋外的那帮带随从见了,都拿起兵器想要冲进屋,没料到坐在最前面的男子开口:“算了吧,让他们吃完我们再进去,出门在外不要惹是生非,记住我们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的。”
“是,属下知错。”
“下去把人扶上楼休息。”
“这……她一人在楼上无人看管丢了怎么办?”
“你再反驳我的意思?”
“属下不敢。”此话一出,地上的随从跪倒一片。
只见那男子□□马车,撩开马车的帘子,将那面色惨白,病弱不堪的女子抱了进屋。他冲跪在地上的随从,道:“她都病成这样了,你们叫她如何逃呢?”
那女子的容貌不十分美丽,只那双眼睛看得客栈里吃的津津有味的食客一身寒冷。她天生就有一双冰凉的眼,坐在角落里的乞丐意外的熟悉这双眼。望着段天恒怀里的无忧,他口中的鸡腿都掉在盘中,待他们上楼后,久久也不能平复心情。
这丫头怎么会和官府中的人扯在一起?官府中的人为什么忽然要到星月宫山脚留宿?事有蹊跷,不行,必须立马告诉回去告诉他们。
花乞丐下山寻酒喝,最终连一口酒都没有喝,放下钱就冲了出去。只能说世事难料,你心里早已规划好的事情,往往会被意外出现的事情打破,然后一去不复返。
作者有话要说: 悲了?那也得加紧更新。
☆、【三十六】
“你终于醒了,把药喝了吧。”男子将要端到女子面前。
“你是怕我忽然死了你找不到宝藏回去难以交差?你放心,我现在还死不了。”女子格外寒凉的笑着。
“我只是担心你。”男子脱口而出。
对方却不以为然,她道:“担心我,不要再做这些苦情的戏码了,我已经领教过了。”
“无忧……”。
“别再喊我,你也不配喊我的名字。”
说着,这个身子单薄的女子猛烈的咳嗽起来,这些天舟车劳顿,她又添了一病,染了伤寒之症,每日到了夜间起风必要剧烈的咳嗽。
恰逢山中起风,树叶吹得“簌簌”发响,他像是失了魂了幽魂一人对着月吹奏乐曲。
“有心事吗?怎么不进屋?”
他放下手中的绿萧,转头看向那一脸温顺的女子。千愁皱眉道:“王姑娘,明日铁刃和玉莲要离开星月宫,我叫他们护送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女子转身扭着手中的帕子,语气颇为骄纵。
她见男子不开口安慰她,置气的问:“你是要赶我走啦?”
千愁不说话便算了,居然还微微点头,这不把王千水气个半死。
她从小到大没有受过半点委屈,一下就眼里含泪,啜泣的对千愁说:“我哪里碍着你了,你竟然狠心要赶我走。”
白衣男子只站在原地,回她:“王姑娘,你不要把无谓的感情放在我身上了……”。
“什么叫无谓的感情?”
“你也知道空灵谷门规不许成亲……”。
“什么不许成亲,都是你的借口,那个天下楼的那个女人就可以同你成亲了是吗?你便是被她迷去心智了是吗?”正唯唯诺诺哭诉的女子抬起头,用满是泪的眼神望着男人。
“是。”
千愁只回女子一个字就把她打入了地狱。
他是不懂感情纠缠的,也是不懂情爱的,在他最青春的岁月,他一人在谷中十年,漫长的十年教会了他独自忍耐寂寞,教会了他自食其力,教会了他发掘自己的不足,教会了千愁很多很多……但唯一没有教会的就是如何婉拒一个女子热烈的感情。
他看似温柔和顺、顾及他人想法,可他回答总是那样直白,不留情面。
王千雨发了狠,顾不得平日里面的大小姐模样,便质问道:“她有什么好?我哪里比不上她?论样貌论才情论性子,她哪里极得上我半点……”。
“是,她哪里都没有你好。可不知为何,在我眼里,她哪里都是好的。”说道这里男人脸上浮起一种笑容。他又解释:“她性子要强,又没有真功夫,还喜欢一天到晚惹祸,最爱骗人……你看,我说出她那么多缺点,可还是没办法不去喜欢她,可真滑稽。”
“你这话的意思是叫我别那么好吗?你宁愿要一个品性如此的差的女子也不要我。”
他摇头,一脸惊恐的看着说出这番话的王千水。他反驳道:“她自然有她的好。“
女子不解,问:“那你到底喜欢她些什么?”
男人道:“我喜欢她明明难过还故作逞强的模样。”
“我喜欢她明明是个小女孩却苛刻自己比世间男子坚强。”
“我喜欢她骗我闹我骂我傻的天真洒脱。”
“还需要我说下去吗?”
“够了。”王千雨的声音沙哑了,她不在哭泣,只是听着男子这样描述另外一个女子。她几乎可以从这个男人脸上感受到幸福和快乐。
男子见女子脸上挂着泪痕拿出手帕递给她,王千雨接了过去,自顾自抹泪。
男子递完手帕就慢慢走向黑夜深处,不远处扬来乐器声。
一个白发的女子坐在亭子中央抚琴。
她听见千愁的脚步声,道:“人家姑娘这么主动,你倒好,冷语拒绝别人不说见人哭了还不去安慰几句,转身就走,到不像你平日的作风”。
“她不需要我安慰,过了今日,安慰她的人会很多。”千愁又说:“你瞧她只是这点小事便立即哭泣,她何尝这样过呢?”
千愁叹道:“我倒是希望她能在我面前哭一次,她便是太逞强。”
白发女子听了居然笑了,她回:“好一句太逞强,我倒是真想见见她是不是如你所说了。”
千愁笑,回:“还是别见了。”
“为何?”
“因为她到的地方总会有麻烦。”
“我倒是不在乎麻烦的,有麻烦兴许还热闹些,这些年我一人在此地也是冷清。”
千愁听林霜华口中说出这番话觉得欣喜,他道:“想不到你会说出这番话?”
“我也年轻过,我年轻的时候也倔强也固执。”
“那现在后悔吗?”
“悔啊,怎么不悔呢,可惜没有用了,不是吗?”
她又喃喃道:“人生在世谁能一辈子不做悔事呢。我们皆为凡人,初来人世,自然要学的事很多,要吃的亏也很多,既然如此,那么后悔的事做的也不会少了。”
千愁没有再问下去,他不想勾起林霜华的伤心事。那是他的师父,也是他的伤心事。
“对了,你的法号怎么也不改改,到也叫空灵?和你师父一个法号,也不忌讳吗?”
千愁回:“没人给我取,我就沿用师父的法号了。”
白发女子回:“你可以改为空空,空空道人。”
女子说着又笑了。
千愁问:“你笑什么?”
白发女子道:“我笑,我帮你改了法号你也用不了几天了。”
千愁不解。
对方又道:“谁家成亲妻子喊丈夫法号的,自然直呼爱郎了。”
千愁听了林霜华这番话就信她刚才说的话了。她自然年轻的时候嘴也是极会说的人了。
就在两人谈话间隙,一个身影出现,一个身着花布衫的老头出现。
那老头指着千愁嚷:“你这白布头让我好找,原来在这里,快来。”
“怎么了?”
乞丐本是招呼着千愁往一边说话的,可林霜华在此刻就开口了。
花乞丐也不是什么墨迹的人,他跑的太累,一屁股坐在林霜华面前,喝完了千愁的杯中的茶又为自己倒了杯,才开口:“我在山下客栈吃饭,看见了无忧。”
“无忧。她怎么会来?”那白衣男子真是一听女子名字便双眼发光,像母亲听见孩子出状况似得紧张的不行。
老乞丐颇为嫌弃的让千愁松开他的衣服,才撇嘴开口:“乞丐我又不是人家肚子里面的小虫子,我怎么知道人家为什么要来。你这话问得可不可笑。”
千愁听了便要下山。
正在喝茶的花乞丐见状说:“天色已暗,下山的路又陡峭,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很明显,话没有说完,人便走了。
花乞丐看着白衣男子不顾一切的远去的背影,连连摇头,一旁抚琴的女子道:“你以为你那话千愁会听吗?没有人能留住这样一个人,何况等待他的又是无忧姑娘。”
老乞丐听了连连点头,回:“是啊,是啊,说的有理,乞丐真是老了糊涂了。”
林霜华再次抚琴,老乞丐少有的在一旁安静喝茶。仿佛夜色漫长永远不会到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七】
平安客栈,已是夜深人静。
她迷迷糊糊的睡着,觉得姿势不顺,翻了个身,一个黑影正躺在背后,她见到“啊”的惊呼的叫着。
男人本就将食指抵在唇边却没有料到女子会忽然惊呼,他慌忙用手捂住她的唇。
门外的守卫听见冲了进来,问:“怎么了?”
男人的脸就在她面前,她的呼吸声都扑在她的脸上。屋内站着一个手拿佩刀的护卫,他分分钟发现他……
她望着他如水般清澈的眼睛,找托辞道:“刚才有虫子爬到床上,现在爬走了。”
那护卫听了无忧这个解释,丝毫没有怀疑,只是低声骂骂咧咧,道:“没事瞎嚷嚷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