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 66 章（1 / 1）
番外——唯爱（16）
鬼凤从人界回来后便没有再说一句话，窝在被窝里像生着闷气。
鬼龙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没有杀了孙策他们而生气，连忙哄道：“凤凤不要生气嘛！我看那两个人类不像是神界的阴谋，或许只是巧合而已……”
鬼凤不理他，还是把头窝在被窝里，一声也不吭。
鬼龙急了，随即就要起身：“要是凤凤实在介意的话，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们……”
“我又没说要杀了他们。”鬼凤终于开口了，可是头还是窝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那，凤凤是为了什么心情不好啊？”鬼龙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躺到他身边轻声问道。
鬼凤却又不开口了。
“凤凤，你说话啊……”鬼龙知道他心里一定有事，抱着他耐心地哄着。
过了一会，才听到鬼凤低低地问道：“你告诉我，当年你到底答应了神界什么，他们才肯签署那份协议的？”
鬼龙愣住了，抱着他的手臂也僵了僵，一会才抱紧他温柔地说道：“我不是说了，只要我们现在能够平安地……”
“可是我就想知道！”鬼凤打断他，赌气般地低吼道。
鬼龙又愣了愣，但脸上很快却又浮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那凤凤可以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那么介意这件事情呢？”
鬼凤不回答他，又是窝在被窝里做鸵鸟了。
“是不是因为那两个人类啊？因为那个孙策吗？”
“……”
“因为孙策为了救唐云生，甘愿放弃天下；所以凤凤觉得当年龙龙也一定付出了很多来保全你的，对吗？”
“……”
“呵呵，”鬼龙见他一直不回答，就知道自己猜中，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凤凤真是个小傻瓜……”
“少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跟我说话！”鬼凤挣扎他的怀抱，恶狠狠地转过头瞪着他，“你到底说不说？”
鬼龙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不安。
“凤凤，你羡慕他们吗？”鬼龙捧着他的脸，轻轻问道。
鬼凤愣了愣：“羡慕他们做什么？”
“羡慕他们可以为了对方放弃彼此的一切，相守一生一世……”
“切！”鬼凤不屑地转过头，低声嘀咕道，“这有什么？我们不也一样吗？”
“再说以人类的寿命，他们两个撑死最多也只能再相守个一百年吧？不，一百年都不可能……”
“其实我们也只剩下一百年了。”鬼龙看着他，平静地说道。
刹那间，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鬼龙看着鬼凤呆愣地看着自己，缓缓地说道：“凤凤，再过一百年，我就要消失了。”
这一年，鬼龙刚好一千九百岁。
鬼凤愣愣地看着他，许久才别过眼睛开口淡淡地说道：“以后，我再也不去人界了。”
“啊？”鬼龙突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以后，我什么地方都不去了。我们就呆在这里，哪里都不去了，只要一起呆在这里就好……”鬼凤的声音开始哽咽了。
鬼龙的心剧烈地疼痛了起来，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他。
鬼凤的身体颤抖着，起初还只是微微的抽泣，后来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了。
“凤凤，不要哭不要哭……”鬼龙心疼极了，不断地吻着他的泪水，自己却也忍不住开始落泪。
可是他的安慰根本起不到一丝的作用，却只让鬼凤哭得更加厉害，不一会泪水已经将他胸前的衣服浸湿了。
过了许久，鬼凤终于稍稍平静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抱着鬼龙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前不说话。
“好了，凤凤，不哭了……”鬼龙伸手理了理他的头发，轻声说道，“只要我们现在还能平安地在一起就够了，跟神界的那些纠葛，根本不重要的……”
“如果你要走，我也跟你一起走！”鬼凤打断他，声音沙哑地说道。
鬼龙一惊，连忙拉开他看着他的脸：“凤凤！”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鬼凤别开眼睛不看他，红肿着眼睛赌气般说道，“反正如果你消失了，我也不会再苟活在这世上的！”
“凤凤！”鬼龙急了，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八度。
“如果你要我不再追问神界的事情，就不要再跟我提消失的事情！”鬼凤红着眼睛看着他，眼里充满了不容商议的决绝，“你只要记住：你走了，我也会跟着你走的！我绝对不允许你丢下我一个的！”
“凤凤……”鬼龙的内心很是纠结：他自然不愿意让鬼凤知道当年他跟神界定下的交换条件！如果让鬼凤知道了自己是以成为千年游魂为代价换取的和平协议，他一定会受不了，说不定还会闹着要去神界取消那个协议……
他很想跟鬼凤说清楚自己的打算，让鬼凤知道两千年的轮回法则的！可是现在就让鬼凤知道这件事情，不就意味着也让他知道自己必须在鬼龙消失后独自生存一千年吗？虽然这个事实早晚必须让他知道、鬼龙也相信鬼凤会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实在不愿意过早就让他预知这个结局啊……
鬼龙心里很清楚：让鬼凤独活千年，实际上是比让他随着自己消失还要残酷千倍的事实！
于是看着鬼凤那双透着执拗眼神、但却可能随时再次落泪的眼睛，鬼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把他紧紧地搂进怀里：
“凤凤，什么都不要想了！只要我们现在还能在一起，就足够了……”
“嗯……”鬼凤紧紧地回抱他，泪水再一次染湿了鬼龙胸前的衣服。
鬼龙搂着他，直到他哭累了沉沉地睡了过去，眼神却越发哀伤了起来：
生命始终是有限的，可是我对你的爱，却是永恒的。为了换取这一份永恒的爱恋，无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付出！我相信，你也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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