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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还是单身的吧?
2013-05-02 07:03:09来自iphone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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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叶宁远公寓所在的小区马路对面超市的停车位上停着一辆深色A4,窗门紧闭。
阳光透过前挡风玻璃照进车内,白亮的光芒铺在车里缩着身子靠躺在驾驶座休憩的男人脸上,使他原本刚毅俊朗的面部显得有些柔和。
不多时,男人眼皮底下的眼球不停转动,似醒未醒的状态;然后在下一刻睁开眼睛却又立刻闭上,抬起右手遮挡在眼前,避免光线对眼睛的直接冲击。等到眼睛能很好的适应阳光,才把右手放下。
眯着眼看向车外,这个点,面前的这家超市还没有开门;又因为是五一假期的关系,路上的人并不是很多,偶尔有三三两两行人结伴经过,都是极为难得的事。
这一片区域是属于H市最北面的郊区,本就荒凉无比,也就这几年工业发展起来才为这片区域注入人气,可是热闹程度还是远远不及H市其他区域。
昨天晚上舒泽儒开车离开叶宁远公寓后并没有往自己在市区的家赶去,而是拐了个弯停在这里。昨夜一晚没睡,靠躺在被拉下的驾驶座椅上,把自己和叶宁远分开前的十几年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全又回想一遍。
有两人初次见面时,自己追着对方跑一定要做好朋友的搞笑场面;有小学时,他拉着自己的耳朵,边回家边念叨:谁让你打架的?我告诉叔叔阿姨去!看你以后还打不打架。可是他却没想着他当时看到自己被群殴,也是挥舞着小拳头冲进群欧圈里,见到欺负自己的人就打的场景;有初中时,自己一手抱着篮球,一手揽住他脖子,死皮赖脸地让他陪自己去打球,不要窝在家里当书呆子的情景;也有再大一点,收到第一份来自女同学的情书要去赴约时,对方明明都已经抓皱书皮,却还要装作不在乎挥挥手让自己快速滚蛋的样子;有自己硬要对方答应和自己报考同一所大学,自己却在最后失约的往事,那时候的他应该很失望吧……最后想到的是自己醉卧在沙发上,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唇上贴着一张富有弹性的微微颤抖的嘴唇时的惊慌感……
岁月如梭,一晃眼,已经过去七年。本来是仓惶逃离的自己,在国外的五年求学生涯中,纵然身边新朋友无数,也尝试着谈过几次无疾而终的恋情,可再也没有一个人能给自己带来那种念念不忘,铭记在心的感觉。这才明白,原来不是自己不在乎,不是自己没有感觉;而是十多年的相处,早已经把对方融入自己生活中的每个角落里;只是太过于习惯对方的存在,以至于分不清这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不是不相爱,而是因为没有在正确的时间理清正确的情感,致使两人相互错过。不然为什么在得知对方心意的那一刻,除了紧张不安外,就是满脑子“怎么办,我不想失去远远这个兄弟”的念头呢?正常情况下遇到这种事难道不是应该感到难受、恶心嘛?
出国的前三年,因为迷茫,因为无措,甚至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叶宁远的联系,于是单方面逃避叶宁远,不再上原来的邮件、□□等一切能让对方联系上自己的通讯工具;等后两年明白过来想去联系对方时,才发现自己早已经弄丢了他。
舒泽儒拿出手机,给远在T市的父母打电话,这个时间点,他们应该已经起床早练回来,准备吃早餐。
电话“嘟嘟嘟”地响了很久才被对方接起:“喂,小泽啊!”
“妈……我找到远远了。”
短暂的空白过后,舒妈妈有点激动地叫喊着:“快带他回来看看,这么多年没见,都不知道有没有变。”
“妈。”舒泽儒捏捏鼻梁,缓解一夜未睡得疲劳,“现在还不到时候。当年我离开得那么……现在突然见面,远远他……”应该不怎么想看到我,不然为什么都不肯喊我一声名字。苦笑着放下手,真正是自作孽,不可活。
舒妈妈叹口气,情绪有些低落:“也不知道你们这是谁在折磨谁。”
两人再说点母子间的贴己话,就挂了电话。
舒泽儒握着电话,看着刚才翻到名为“远远”联系人的那一串数字发愁,该找个什么理由上门呢?
叶宁远一夜没睡好,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全是过往。自己被关在卧室里半月不得出门的难捱,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有的只是满屋的书籍;好不容易能借着去学校填报志愿出门,却找不到人的无助;趁父母一时不注意,鼓起勇气敲响楼下房门,却得到那人提早出国时的茫然、悲痛;被系统自动返回的封封电邮,永远得不到回复的□□,最后由他人嘴里得知那人近况时的痛哭……一幕幕回忆都在撕裂叶宁远的心脏,酸痛地很。
有时候,无声的拒绝要比□□脆明了地拒绝还要来得令人酸涩。果然先爱的那个就是输家。
七年,整整七年的时间,叶宁远才明白过来,爱情就跟生活一样,都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所有的情感就一天天淡去,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铁一样,光滑无比。
叶宁远以为自己已经是那块被锤平的铁了,再也不惧,却原来那只是表面光滑,内里还是伤痕累累。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头晕懵懵地。白着脸和李亦瑞吃过早饭就趴在沙发上闭眼休息,连碗筷都是李亦瑞解决地。
李亦瑞坐在一旁面带担心的用手背碰上叶宁远的额头,体温正常:“累的话,再去睡下。”
“恩。”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可身体却一点移动的意思都没有。
李亦瑞站起身离开,没一分钟,又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过来,然后一层薄被套盖在叶宁远的身上。
“花花你真好,我都想爱上你了。”把头埋进被单左右晃动,声音忽近忽远地传出。
“别,受受恋是没有好结果的。”
“……”叶宁远竟然觉得自己无话可反驳,真想吐槽:你这么直白,你家读者造吗?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立马沉下嗓音,用温柔无比的语气说着,“其实我是温柔攻!”
“别闹!”李亦瑞轻笑着拍拍叶宁远的背:“对了,说起这个,鱼唇在群里通缉你了,说找了你很久求返音,人都不在。现在估计快疯魔了。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去弄下,貌似他们急着后期赶六一儿童节发布。”
返音……返音……卧槽……
叶宁远倏地转身坐立起来。舒泽儒的声音不就是《不多不少,三个刚好》里老爷的CV天下儒学的声音嘛!怪不得听着耳熟。随即又直挺挺躺下,弄得李亦瑞一惊一乍。
叶宁远觉得自己的脑子里现在一团浆糊,舒泽儒是几个意思?又是叫自己夫人,又是顶自己,他知道CV等待是自己嘛?
自我否定地摇摇头。不对,先不说之前两人在网上没什么交集,就说这七年没见,自己的声音早就有所改变,他也不可能听得出来,就像自己没能听出他的声音一样。所以他是随便想在网上勾搭一个?叶宁远又马上摇头否定自己这个想法。撇开他的性向问题不说,舒泽儒不管性格怎么变,怎么看都不可能变成这样一个没原则的人,所以结论是他知道等待就是自己?那么问题来,舒泽儒又是怎么认出自己的?他又是以什么个态度来喊自己夫人?又为什么不在网上和自己相认?
用手捶捶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理清思路。首先,舒泽儒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叶宁远把从进剧组群开始的一点一滴都回忆一遍,突然想起那次他问自己拿前一版本《不多不少,三个刚好》的DEMO的事。哼哼,所以说,他是听过自己多年前的嗓音,这才认出自己的?恩,这可能性很大。
至于喊自己夫人,这是对自己有意思?可是会有人在被喜欢的人亲一下就暗搓搓地偷跑出国七年没回来吗?所以这个理由不成立,于是他这是在耍我?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下一个问题为什么不和自己相认也同样有了理由。呵呵……相认了,还怎么愉快地耍人!还怎么给人surprise!
混蛋……舒泽儒,你果然是混蛋!不管是七年前还是现在。叶宁远狠狠捶打沙发垫,发泄内心气愤。
李亦瑞拍拍自己被吓的一愣一愣的心脏,收好惊讶的神色,自动滚回房间继续码字去。三次元真是越来越危险了,越来越搞不懂了,还是乖乖码字来得安全。
客厅里,叶宁远发泄够了,就转个身面向沙发椅背弓身躺着,盯着椅背上的布艺纹路发呆。
茶几上被随意放置的手机不停边唱着歌边震动。
没说爱却早已认定一辈子的伴
在人前从来不浪漫
在心中却总为对方打算
最懂的人最暖的伴
抓起响了很久的手机,叶宁远一眼看去是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
那边只传来平缓的呼吸声,良久才有一句:“是我,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