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Final Chapter(1 / 1)
坂田银时承诺过的红豆饭始终没有机会做给神乐。
那晚过后,是一次又一次的战争。
最终,天人一族受不了与攘夷武士永无终止般的战争,迎来了传闻中被称为毁星者,最具破坏力及杀伤力的一族参与战争。
松上私塾。
“毁星者,别称为魇魅,据说他们所到的地方,都会让那个星球的人全身的毛发渐渐消失并呈现白色,而感染者在半月之内必死。”
高杉晋助有条理的总结着由鬼兵队的情报组带来的敌方消息及资料。
当听到人们全身的毛发渐渐消失并且会呈现白色之时,神乐愣了愣,胸口处的心跳声不停的加快速度。
白……诅。
站在她身旁的坂田银时隐约察觉到她的不妥,他轻声问,“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神乐摇摇头,然后把目光停在高杉晋助的身上,她问,“知道感染的来源是什么吗?”
这次没有等高杉晋助说话,一旁的桂小太郎便用沉重的声音道,“不知道。”
神乐微微低头,额前的妃发适好盖住她的双眸,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她讷讷,“这样啊……”
十年后的世界,白诅毫无预料的以极快的速度蔓延整个世界,凡是被感染的人在半月之内必前往极乐,无一例外、毫无生还。
而坂田银时亦在白诅爆发后,失去了踪影,只留下一本浅薄的本子。在那本被遗留下的日记里,可以发现他在白诅出现前,便隐约知道它的存在。恐怕他的消去,也与它有所关联。
她直到现在依然深深记得那写在那日记里的几个字,历历在目……
纳米机械病毒。
那是一种以人体为肥料而生长的极恶病毒。
“他们,善用什么?” 坂田银时抚摸着腰间的剑柄,暗红的眸子幽暗如水。
坂本辰马没有用上他招牌的啊哈哈哈,一改之前的轻浮态度,他一本正经说,“似乎是叫做蛊毒的咒术。”
神乐在心底冷笑。
那才不是什么蛊毒或咒术,而是先进的病毒啊。
就在这刻,那困扰她数年的谜团云雾终于散开,她终于知晓白诅的来源和原因,以及……他毫无预测消失在他们视线里的缘故。
神乐那双幽蓝的眸子划过身旁的银发男子的侧脸,只觉胸口处犹如被雷击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
很是疼痛。
未来的他……背负着沉重的枷锁以及罪孽,不肯也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
明明尽管血染双手,即使身受重伤,甚至被这个世界的幕府夺走最重要的恩师,但却依然凭自己一己之力,默默的保护着身边之人,守护着这个恩师留下的世界。
讽刺的却是,他们却逼他亲手葬送这个世界。
坂田银时皱了皱那好看的眼眉,他能够强烈感觉到身旁之人的不安及愤怒,于是他悄悄的握起她的手,想透过手心的温度平复她的情绪。
神乐从起伏不平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感受着从男子掌心里传来的暖流,她顿时感到心安不少,她微微使力回握着他,她用淡淡的语气问,“什么时候开战?”
高杉晋助仿佛没有注意到那双十指紧握的手,他只是专注于夜空中的明月,轻淡的吐出两个字,“明天。”
一屋沉默。
“啊哈哈哈,” 终于,是坂本辰马独有的笑声率先打破了安静,他拿出不知藏在哪里的几瓶酒壶,抓了抓棕色的卷发,“开战前夕,不如喝几杯吧?”
“不是已经有一两个月没有碰过酒水了吗?”
高杉晋助哼笑一声,却没有异议。
桂小太郎那本来沉重的脸露出一抹淡笑,他缓缓走到坂本辰马面前拿起一瓶酒壶,几根乌黑的发丝划过那青白的酒瓶,他说,“也好。”
坂田银时默默的拿起青碧的酒杯,然后拿着那整瓶酒壶朝它斟酒,再把它递给身旁的神乐。
“为什么本女王的就是酒杯?本女王的酒量还是不错的啊魂淡!” 神乐接过坂田银时递过来的酒杯,她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咕噜的把一整杯清酒吞入腹中,然后她举起那空了的酒杯,下颚高傲的微扬,她笑的得意,“不就是喝几杯,有何不可?”
“嗨、嗨。” 坂田银时微微摇头,但还是继续往那空了的酒瓶倒着酒。
“呐,” 桂小太郎看了看窗外的夜月,他朝室内的几名成员提议,“今天的明月很美呢,不如我们坐在屋顶上饮几杯吧。”
“哟,小假发,今天怎么这么少女情怀啊,还对月饮酒呢,” 神乐恶劣的笑道,“难道说有心上人了阿鲁?”
“不是小假发,是桂,” 桂小太郎拿着酒壶走到室外,月光散落在他的身上,形成一阵淡薄的白光,“只是想和我的战友一起在屋顶喝几杯而已。”
决战前夕,尽管不能喝醉,但与君对饮几杯,也还是可以的吧。
高杉晋助低笑一声,他拿着青白的酒瓶走至室外,然后平稳的跳到屋顶上,盘坐于木质的屋顶上。
众人见状,也纷纷的来到屋顶上。
坂本辰马凝望着夜空中的星光,他开口打破了沉默,“呐,假若天人和武士之间的战争结束了……你们有些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谁知道呢。” 坂田银时背靠着神乐,他摇了摇玉瓶。
“啊哈哈哈,这样啊……” 看着坂田银时的侧脸,坂本辰马大笑几声,“我决定了,我要上天!”
“这种战斗,只不过是让同伴死去的恶作剧……” 坂本辰马一边握着酒瓶,另一边则紧握着佩刀,“我已经不想再看到同伴死去了。”
屋檐上,夜风划过,吹起他们的衣角。
“哼。” 高杉晋助低哼一声。
桂小太郎品了一小口酒。
背靠着的坂田银时和神乐分别凝望着不同方向的夜空。
一场又一场与天人的抗战已经夺去了许多同伴的性命,数以千计的无名武士葬身于战场上,血染的刀身、受伤的身躯、倒下的背影,永远刻在他们的脑海里。
无数战士,
死于战场上,葬于血海中。
正如坂本辰马所言,谁又愿看到同伴们倒下呢?
“明天……” 神乐伸出右手微微上扬,对着明月并开五指,然后紧握,她说,“就是最后一场战争了。”
“之后……” 她转过脸,那湖蓝的双眸闪亮如星,脸上挂着的是灿烂的笑容,那是比以往还要绚烂几分的笑颜,“一定会迎来不一样的时代。”
一定会的。
她在夜里的笑容实在是太耀眼了,会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她所说的话,毫无丝毫迟疑。
…………
遍地尸骸,血流成河。
黄土地上尽是已被主人抛弃的兵器,或是缺了四肢之一亦或没了头颅的尸驱。不论是天人那方或是武士一方,已在疆场上战败的人都以性命为代价,死在沙场上。
就连空气都夹带着浓烈的让人感到恶心的血腥味。
这是修罗场。
就在天人们的基地中央,站着一名天人及一名武士。
那名武士有着银白的秀发,鲜血顺着他的发丝流落,他身披白色的衣袍穿着铠甲,其实那白袍已不再纯白,它已染上一层层血红,他右手紧握着一把锐利的尖刀,刀身沾满嫣红的鲜血。
“汝这沾满鲜血的身姿,真可谓是恶鬼啊,” 说话的人身披斗篷,戴着草帽,浑身围绕着绷带,只露出一只诡异的红色眸子,“这样啊……你就是白夜叉,汝要为了保护同胞而踏上修罗之路吗。”
坂田银时没有回话,他只是用那双猩红的眸子冷冷看着那被称为毁星者的天人。
然后,提着刀剑直奔向他。
毁星者立刻往后一跳,却未想坂田银时已料到他的举动,他侧身改变方向,立刻来到前者的身后,双手紧握着深红的剑柄,奋力插向他心房的方向,“啊啊啊啊啊啊——!”
一刀刺穿他的胸口,然后坂田银时再快速的拔出锐刀,跳离他所在之地。
坂田银时紧皱着眉头,那被他所伤的地方……竟然没有鲜血飞溅。
然后,便见毁星者缓缓转过身,那露出在外的诡异眸子闪了闪,他随即扬开了双手,露出被藏在斗篷里的几十张写着符文的符咒。
“可惜……汝所珍视的一切,始终会毁于汝手上!”
说罢,那散发着紫色光芒的符咒便快速朝他飞向。
而坂田银时并未打算避开它们,而是迎面而上!
就在这时,身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她撑开了那把紫色的雨伞,为他挡开那一波符咒攻击。
“神乐?”
神乐挥舞着手中的紫伞,将一张张符咒彻底粉碎,她朝身后的坂田银时说,“你骑着定春去把他的头部砍下来,我来掩护你!”
坂田银时毫不犹豫的坐上定春身上,他确信,他可以把自己的身后交给她,因为她绝不会让自己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嗷——!” 定春低吼一声,然后载着坂田银时以极速直奔向毁星者之地。
毁星者侧身一避,躲开了坂田银时那锋利的一击,后者低切一声。
“啊啊啊啊啊——!受死吧混蛋——!”
坂田银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立刻让定春跑向毁星者身后,他紧握着那把染血的锐刀,血红的眸子紧紧注视着前者,就在他们与毁星者快要错开之时,他弯起了身躯微微向前,那握着的锐刀从上而落,只见空中划出一道微光,而他与定春则稳妥的落在地面上。
坂田银时稳稳的从定春身上落下,就在他的双脚碰到地面的那一刻,身后忽然爆出一道强烈的白光,而那光所到之处也发出了强烈的风,吹动着他们那血染的衣裳。
当白光散开那一刻,看见的便是那名毁星者被一分为二的身躯。
坂田银时缓缓把血刀收回腰间里,绑在头上的白色绷带随风而动,他淡淡说道,“很可惜……看来你那些所谓的预言,不过是笑话罢了。”
“嗷——” 站在坂田银时身旁的定春朝他增了增。
“神乐……” 坂田银时望着前方的少女,她的茜发温顺地贴在胸前,那身白底蓝纹的衣裳已与他一样,添上了一朵朵鲜艳绽放的血花,但在他心里,她依然如初见时那般纯粹,他轻柔说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神乐看着眼前的青少年,他的银发与鲜血纠缠一起,后者顺着他的发丝滴落,那身白袍已不再完好无缺,身上更是有数道大少不一的伤口。
当年……那个只到她腰间的男孩已脱变成一个真正的武士了。
而此刻,那名顶天立地、威名在外的武士温柔的凝视着她,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连天烽火,仅有他们彼此。
思及此,她笑了。
如春风,如露水。
“嗯。”
就在这时,那被一分为二的残骸里却闪过一道红光,而背对着他的坂田银时浑然不知,只见神乐神情一变,往他快速直奔。
“阿银小心——!”
只在一瞬间,他便被她牢牢紧抱着,来不及感受她的温暖,只觉有些什么撞击着他们,而耳旁传来的,是少女刺耳的吐血声。
“神乐……!”
闪映着诡异紫光的数十道符咒冰冷的击向她,尽管身上多出了几十道不浅的伤口,即使她此刻已因失血过多而开始眩晕,她依然未曾放开紧抱着他的双手。
“定……春,踩垮他!”
她只知,若是她此刻放手了,这个世界必从她手上夺走他!
身为歌舞伎町第一女王的她,绝不容许!
“呜嗷——!!”
一声吼叫,定春一脚踩扁那闪映着红光的诡异眼睛,而同一时间,那些写有符文的符咒也在空中掉落至地上。
坂田银时只觉双手沾满温热的液体,他手脚无措的捉紧他后背的双手拿下,低头便见她脸色异常苍白,而嘴角边残留一丝碍眼的血迹。洁白的雪肌上渐渐浮现一些花纹,它们如荆棘般缠上她的肌肤,为她添上几分诡异及妖魅。
“呜……”
而那些本应因夜兔体质而缓合的伤口,却迟迟没有合口。
“神乐,神乐……!” 坂田银时小心翼翼的抱着她,满脸着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神乐低声讷讷,“冷……”
“冷!?” 坂田银时一愣,随后他便觉她的体温在续渐降低,而她身上的伤口更是血流不止,心里一窒,他立刻脱下白色外袍披在她身上,然后紧紧的环抱着她,想借着自己的体温让她温和些。
“还会冷吗……神乐?” 坂田银时感到自己开口说话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抖震。
被他抱在怀里的神乐缓缓抬头,她那双幽蓝的眸子凝视着他,举起那双沾满鲜血的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她说,“别慌……”
突然,吐出一口血水,飞溅的血液落在他脸上。
“神乐!?” 坂田银时睁大了双眼,他抱起她,“撑着!我现在就和定春带你回去……回去疗伤!!”
“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神乐抬起手揉了揉他那耀眼的银发,然后便见她朝他轻轻的摇了摇头,那带着血丝的微笑刺痛了他的双眼。
胸口一窒。
强烈的不安及恐惧敲打在心头。
“阿银……” 神乐继续轻柔的抚摸他的银发,她看着他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其实我骗了你。”
坂田银时小心翼翼捉住她的手,那微凉的触感寒冷了他的心。
“阿银,” 神乐张了张嘴,不知是因为伤势或是其他原因,她吐出的每一个都抽去了她不少的力气,她说,“本女王……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坂田银时双眸微缩,他看着她犹如初见时的容貌,他终于明白为何她始终容颜不改,为何她总是要披着那件沉闷的斗篷。
“所以……” 她勾起一抹莫名的笑容,忽然噗的一声,再次咳出了一道血水,即使视线渐渐开始模糊,但她依然紧紧捉住他的手,她说,“这里,并不是本女王的归宿。”
“你信吗?”
坂田银时低头看着被他紧抱在怀里的少女,即管她此刻的双眸不像往时那般明亮光彩,但是她始终紧紧注视着他的方向,脸上挂着的是他所熟识的笑容。于是,他松开了她的手,再牵起她的手,与她十指交合。
然后,他听到自己说,
“嗯,我信。”
闻言,神乐咧开笑容。
“那时的你……穿着和本女王款式相似的白底蓝纹和服,腰间系着一把刻着洞爷湖的木刀,” 神乐抬起满是伤痕的另一只手,那低温的掌心贴着他的侧脸,碧蓝的眸子似是在专注于他一人,又似是在遥望着某个地方,“是一间万事屋……其实本质是万事不办的无良老板。”
“万事屋的成员有废柴甜食控大叔一个,眼镜一副,一只可爱的狗……以及,本女王。”
“喜欢甜食……喜欢看Jump,喜欢抠鼻,喜欢拖欠房租和工质的废柴大叔。”
“可是……” 神乐认真的凝视着他,然后缓缓靠近他的脸,轻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却是最可靠的武士阿鲁。”
坂田银时愣了愣,看着她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那如孩童般的笑容刺痛了他的心。
然后……他竟然看见她的身子在渐渐透明化,甚至有白光从她体内缓慢的分解着,他着急、慌乱的想紧紧抱着她,心底深处是无止境的恐惧与悲愤,喉咙处传来的是热烈的疼痛感,“为什么会这样,不——!”
“阿银……” 见状,神乐的额头贴着他的前额,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庞,然后她在他耳旁细语说道,“等我。”
“……嗯,” 坂田银时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闻着那与血味混淆了一起的她的清香,他咧开沙哑的声音说,“好,我等你。”
彼时,他会身着白底蓝纹的和服。
彼时,他会握着那把洞爷湖木刀。
彼时,他会是一间万事屋的老板。
彼时……他会是她最可靠的武士。
当高杉晋助,桂小太郎以及坂本辰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那总是笑得张扬的少女窝在银发武士的怀里,白皙的肌肤缠上诡异的黑色花纹、遍布全身,而身上的伤口深浅不一、道道交错,黄土地上是惊人的大量血迹。
然后……他们便见他怀里的少女发出淡淡的白光,而那些光芒却缓缓分解着她的身子,白光所到之处,肉身渐渐消失。
就连一旁的白色巨犬……也在渐渐消失。
“……神乐小姐?定春?” 桂小太郎不敢置信看着那淡化的白光,那里本该躺着一位陪伴他们成长的美丽少女与她的爱犬,但现在却只剩下空气。
坂本辰马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腹的悲痛。
“神……乐?” 高杉晋助缓慢的,一步一步靠近他所在之处,那本应该躺在那人怀里的少女,不见了。
凭空消失了。
连尸身都没有。
高杉晋助只觉喉咙一甜,一丝鲜艳的血水从他嘴边落下。
坂田银时只觉怀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伸出双手想捉住那些光点,却什么都捉不住,只有一阵血腥的空气。
然后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沾满鲜血的手,只觉有些什么烫热的液体落在掌心……一滴又一滴,化去了手心的鲜血。
“神乐啊————!!” 坂田银时嘶吼一声,脸上的热度已让他分不清是血或泪,他只觉皮肤热烈的疼痛,满腔愤怒及悲痛环绕着整个废墟,犹如徘徊在边界的恶鬼悲鸣之声,“呜啊啊啊啊啊啊————!!”
那一年,武士与毁星者的一战被记为历史上最轰动与激烈的盛大一战。
据说,那场战争有本应有七名年轻武士大杀四方,但不知另外三人是否战死于疆场上,只剩下四名年轻武士,他们以一敌百,凭四人之力,砍杀余下的几百天人敌军。
据说,他们满身鲜血,犹如从地狱而来的修罗,手上的佩刀亦被血液沾满,已然看不清刀身本来的样貌。
据说,他们神情都悲愤而绝望,冷酷的夺去敌军之命,那模样……就像是在用天人之命来血祭着谁一样。
那场战争之后,武士一方由于伤亡过多、损失惨重,经不起天人与幕府多方的打压及战事,终是在半年之内败了下来。而那些被不幸被捉走的武士们,不是被用刑致死便是被用来实行威吓作用,被围观砍首。
宽政扫荡政策……终于结束。
不久后,便实行了废刀令,夺去了武士之国曾经最是骄傲的□□。
而那四名曾活跃在攘夷后期的武士,却忽然消失,不见踪影。
十年后。
歌舞伎町。
万事屋。
一名银色卷发的男子悠闲的坐在舒适的沙发里,他一手拿着一本写着JUMP字的漫画,另一只手则猥琐的抠着鼻孔,然后随意的把沉淀物抹在桌底下。
那是二十五岁的坂田银时。
他用一双独有的死鱼眼看着前方的电视,现在播放的是一个名叫早安电视的节目,而主持是一名有着温和笑容的天气预报小姐,然后便见那位有着酒红短发的女子笑着报道,“今天的天平座,这天将会是你这辈子以来运气最好的一天哦!”
“唔,运气最好的一天么……” 坂田银时把注意力从电视上转回手上的JUMP,摸了摸下颚,挑了挑眉,咧开一抹让人感到欠揍的笑容,“难道说阿银我今天会有什么艳遇或者是金钱运吗,哦不不不,说不定JUMP大神一时兴起还会给阿银来个什么奇遇,拜了龟X仙人为师,在修炼的途中还发现了什么TWO PIECE藏宝图然后打怪升级从此前途光明一片啊!”
正当窝坐在沙发里的坂田银时在无限YY中,一声女子低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我说你这么闲窝在家里幻想还不如出去到接些工作赚钱去啊,房租你还没交啊混蛋!”
坂田银时转过脸,抠着鼻孔说道,“哟,这不是老太婆嘛~”
闻言,开了一家居酒屋并且把二楼租给男子开了一间万事屋的登势顿时一拳落在他的右眼上,并且说道,“房租。”
“疼疼疼……” 坂田银时摸了摸被击中的右眼,他不耐烦说道,“话说我前两天不是帮你修了录像机吗,用那个抵房租不就新了。”
“行你个头,五个月的房租!” 登势双手抱拳,“你快给我交租啊你这个天然卷毛头!”
坂田银时站起来神情激动的说,“说什么呢,我说你这个老太婆根本就不懂天然卷的痛苦啊!”
登势一怒,一把抱起坂田银时然后奋力朝门口处扔向,适好砸在来找他的一名眼镜少年身上,她双手叉腰,“你们俩赶快给我滚去找工作赚钱来交房租啊混蛋!”
于是乎,那名坂田银时便带着眼镜少年→志村新八骑着他的小绵羊前往【寻钱之路】了。
“说起上来……今天不是JUMP的发售日吗!?” 坂田银时激动的握着车盘,“啊啊,阿银我竟然忘了这周是周六发售的了!!”
“我说……今天出门的目的不是找委托者进行工作的吗?银桑你再这样子下去就交不了租然后被登势婆婆踢出去的,而且别说房租了,你好像连我的工资还没发对吧?” 坐在坂田银时后方的志村新八推了推眼镜,镜面闪过一道反光。
“新八几——!?你怎么这么年轻便有了一颗苍老如老妈子的心啊?这样子是不行的哦,阿银跟你说有空要多看看像JUMP这么热血有内含的漫画,不然你会单身一辈子的哦绝对会的哦!”
“谁会单身一辈子啊废柴大叔!”
就在小绵羊上的二人闲聊之时,一道红色的身影从他们前方闪过,还没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便听见碰的一声把来者撞飞了。
“啊啊——!撞到人了——!!这怎么办啊,都怪你东张西望啊!!” 志村新八大喊。
坂田银时一头载入了汽水机器里头,似是在寻找些什么,“不不不要吵……总之先冷静下来找时光机……!”
“你才该去冷静下!” 志村新八立刻赶过去把一头倒入汽水机器里头的坂田银时抽出来。
“不,不不会有事的,早安电视的占星节目说我这天是阿银这辈子以来最幸运的一天
呢……!” 坂田银时紧张的走到被他撞到的人身旁,他缓缓蹲下,伸手把躺在地上的人翻过来,“一定会奇迹般的毫发无损的……!”
茜色的秀发,熟识的脸容,白皙的肌肤,红色的旗袍,遗落在地上的是一把紫底金边的雨伞。
坂田银时愣住了,满身的血液仿佛止住了流动一样。
就在这时,女孩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碧蓝如海的眼睛,会让凝视着它的人沉溺于眸中,永不抽身。此刻,那双美丽的碧蓝眼睛静静的注视着他,眸中只有他一人。
然后,他看见她微张了嘴,“我饿了阿鲁。”
“……我请你吃红豆饭?”
女孩挑了挑眉,“你煮的?”
“嗯,我煮的。”
女孩点了点头,随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她用清脆的声音说,“别以为几碗红豆饭就可以把本女王打发走的说,作为撞到我的惩罚……”
女孩顿了顿,嘴角边勾起一抹微笑,笑中带着几分狡黠与窃喜,“你必须要给本女王煮一辈子的红豆饭!”
坂田银时轻笑了一声,月弯起那双猩红的眼睛,他牵起女孩白嫩的手,把它捂在自己的唇前,他道,“嗯,一辈子。”
女孩满意的点了点头,茜色的发丝划过她的耳旁,她说,“还有醋昆布和本女王的定春!”
坂田银时无奈的抓了抓银发,然后用成年人那夹带着丝丝懒散与几分宠溺的嗓音对她道,“好。”
女孩从地上蹲坐了起来,她认真的凝望着眼前人,她把额头贴子他额前,彼此的青丝纠缠着,似是述说着两人的牵绊,分不开离不去一样,她轻吐,“阿银,我回来了。”
“嗯,” 坂田银时把她收入怀中,他此刻的身躯已不像当年那般瘦弱,已能把变娇小的她完全的拥入怀里,一只手环着他的腰另一只手贴着她的后脑,“欢迎回来,神乐。”
他身着她在当年所说的白底蓝纹的和服,腰间持着一把洞爷湖木刀,在他当了第九年的万事屋老板后,她终于回来了。
他侯了十年,终于等到她了。
从今起,他便会是她最可靠的武士。
“喂喂喂,请你们不要无视我啊喂!谁能跟我说下现在是什么状况啊,本来是想和银桑找工作赚钱交房租的,没想到突然撞到人了!这都算了,可是为啥撞到的人和被撞到的人关系不浅的样子啊,这到底是什么伸展开啊求给个解答啊拜托!” 志村新八跟着坂田银时蹲在女孩的身旁,疑惑的看着他们二人的举动。
“……眼镜君,你好吵。” 神乐转过脸,一脸厌弃的看着志村新八。
“……你才吵呢,你全家都吵呢!咦,不对!重点应该是眼镜君,话说请不要因为别人戴着眼镜就叫别人做眼镜君,我可是有名字的啊,我叫志村新八才不是眼镜君呢!”
神乐,“眼镜君。”
志村新八,“是志村新八啊!”
在他们两人因为称呼的问题而纠结之时,坂田银时打开了那把紫色的雨伞,为她与自己挡去了毒辣的阳光,看着她因阳光而红润的侧脸,感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体温,他忽然想起今早在早安电视听到的运程。
他想,
今天果然是他这辈子第二次最幸运的日子。
什么?你问他那第一次呢?
当然是在十五年前,在林间遇到她的那一天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