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冰冷(1 / 1)
“什么人,竟敢夜闯昌平君府!”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平静的气息。
耳边传来剑斥相交的声音。
“你们若然再不放下手中的剑,我就让这两位血溅三尺之外!”
木兮与莫其一惊,转头看我,看着那柄架在我脖子上的剑,他们连忙丢下手中的剑,在亮起微光的院子里竟围拢数十位的黑衣剑客,手中的剑,泛着冰冷的寒光,我与陈昌已被黑衣人擒住,冰冷的剑锋紧紧得靠在我们的脖子上,只要轻轻得一挣扎,那柄剑就会毫不留情得,划入我的肌肤之中。
熊启的府的守卫竟如此的森严,这倒是在我们的意料之外。
“我们是昌平君家人,请这位侠士剑下留情,莫要伤了我家公子!”木兮吓得连忙说道。
“家人?从未听说过昌平君还有什么家人,正门不走,却翻墙而入,我看明明就是刺客!将他们全部拿下!”黑衣剑客的首领完全不吃这一套,冰冷的声音可以冻入了骨头。
“放肆,快放了她!”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有些急切,有些慌乱,更多的却是熟悉!
一转眼,烛火中,跑进了一个人,一身的青衣,面像斯文。
“李斯!”我惊叫,他怎么会在此处?
“公,公子!”李斯冲了不过来,一手打掉那黑衣剑客的长剑,怒目看着他:“怎敢伤她,你有几条性命!”
“待卫队只管护卫安全,不管是谁,一概一视同仁!”冰冷的声音再次从黑暗中传来。
我向黑暗中看去,院落中的烛光越来越多,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蒙恬!”他竟然也在此处,李斯蒙恬会同时出现,只有一个可能……
我的心惴惴不安,狂跳起来。
蒙恬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淡淡一笑:“好久不见,公……”他微微一停顿,带着淡笑道,意味深长得道:“公子!”
我垂下眼,不再看他。
“小萸,你怎么来了?”熊启与熊状同时出现,在正门的大厅中,灯火骤明,我抬头,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我的眼中定格。
真的是他,赢政,孤傲冷清,独树一帜,永远得站在最瞩目的地方。
我的心乱了起来,他为何会在此处,在遥远的距离那一端,我看不清他的面孔,只觉明晦不清的光影处,他的身影在飘忽。
突然门外传来了喧闹的敲门声:“开门,快开门,有贼人闯入,快点开门!”
我吓了一跳,猛得回头,有些慌乱不知所措,他怎么会在此处,在我狼狈不堪的时候?
蒙恬一挑眉,走向了大门口,向外张望着一番,回头道:“是敖帅!”
熊状一怔,冲到了我的身边,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不安得看了陈昌一眼:“他们要抓他!”
陈昌何曾见过如此大的阵仗,顿时吓得后退了一步。
熊状立刻明白了什么:“是抢官粮的事吗?”他眉头一皱,看了木兮与莫其一眼:“你们也跟着她一块胡闹!”
蒙恬笑了起来:“小萸公子不是一向都如此带着大家胡闹的吗?这次真有本事,一下就引来了吕不韦的第一把手敖帅。”
我瞪了他一眼,却无奈得说不出任何的话。
“熊启,这就是你给寡人所展示的办事能力吗?”赢政看着前方,口中吐出冰冷的字句。
“微臣知罪!”熊启拱着双手,微微得低下头。
赢政挑眉扫视了他一眼道:“蒙恬,去把这些人打发了,寡人不想深夜出行之事,落于吕不韦的耳中!”
“是,未将将遵命!”
赢政一拂袖道:“我们走!”说罢,他大步向前,从我的面前走过,却至始至终没有再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的影子。
我的都个人都僵硬起来,目不斜视得看着远方的烛火,我再次起他说过的话:“至此之后,我们再不相见!”就算再见,也只是陌不相关的路人了么,多少的岁月,就在我在绝决的轰烈中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吗?虽然这个结果,我一清二楚,可是当面对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的心却开始痛了。
李斯拍了拍我的肩膀,向着我轻轻得点了点头,便随着赢政的步伐离去。
屋内屋外因为赢政的离去,慢慢得安静下来,我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公子!”陈昌不安得轻轻得唤着我。
熊启亦走了过来,凝着眉对我说道:“你不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所有一切行为,到此为止,你要的不是自由吗,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自己卷入漩窝之中?”
我转头看他,眼中着不服:“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说放,就可以放的,而且你也不是说过一切都交给你吗?可是流民依旧四起,灾民依旧饥饿!”
熊启怒目一瞪:“任何举措都是需要时间的,你以为我们面前没有任何阻碍吗?他!”他大手一伸,指向了陈昌:“只顾着眼前一时的利益,胆大妄为,若是天下的灾民都与他一般,皆不是天下大乱!”
我的怒火也被撩起:“对,他是只顾着眼前,因为他看不到未来,因为他知道若没有粮食,他的母亲就会饿死在他的面前,他不知道政治,他不知道谋划,他只不过是最直击面对饥饿疾苦的灾民!”
“那又如何,你帮得了一个陈昌,你又能帮多少的陈昌,凭着你一己之力,所做得就犹如苍海一粟,你今天救得了一个人,可是能救得了全天下的灾民吗?就如蒙恬所说,你根本就是在胡闹!”
我的泪纷涌而下,却依旧倔强得看着熊启,胡闹,原来在他们的心里,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闹剧。
“阿启!”熊状挡在了我的面前:“不要这样,小萸是我们仅有的妹妹!”
熊启心一软,怒火全消,有些愧疚得将手伸了过来:“小萸……”
我一手拍掉他伸来的手:“我不想听你说话,也再也不想看到你!你不是启哥,启哥不会这样对我说话,他对着我,永远都是笑的,就算我做了再多他不喜欢的事,他也不会对我生气,你不是启哥,我讨厌你!”我哭着,转着跑开,带着伤心,带着更多的愤恼,带着我不知道的情绪,纷乱杂陈……
我一路跑回了家,把自己紧紧得关在了屋中,放声痛哭,没由来的伤心包围了我。
“公主,你别哭了!”木兮紧紧得拉住我了的手,不断得为我抹去眼泪。
“是呀,公主,你再哭了,你再哭,小月也要哭了!”小月拿着擦得湿淋淋的手帕,眼眶也红红的。
门外的熊状不断得敲着门:“小萸,你开开门,别哭了,有什么事,你和状哥说!”
“不要,你跟启哥是一伙,我也不想理你!”我随手拿起了小月递来的水,用力得向着门外砸去:“你们都一样,都觉得我是在胡闹!”
“小萸……!”门口的熊启在叹息。
“公主,别气了,生气时说的话都不能听的,启公子心中不会真的这样想得!”木兮开始悉心劝说。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云妃的死,对公子的打击太大了,这一切都超乎他所能承受的,压抑了太久,就爆发得巨烈。”
我默不作声得抱着膝,泪水却止不住得淌了下来。
“公主!”小月无奈得叫着。
我抽着气问道:“木兮,小月,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是在胡闹呢?”
小月蹲下身子靠近我:“公主怎么会是在胡闹,公主是小月这辈子见过最好的人,最善良的人!”
木兮笑了笑,拍了拍小月的头:“公主所做的事,与公子们观念不一样,他们想的是大局,可是公主却是在细处软化人心,我不知道公主是不是在胡闹,可是公主在木兮最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让我免受了灾难,而公主也让木兮懂得了,一个人是可以有尊严得活着,不依附着任何人,只做自己,所以公主没有做错,也不是在胡闹。”
木兮说着,小月在一旁用力得点着头。
我眨了眨眼睛,看着木兮,似懂非懂的。
敲门声再次响起:“小萸,你别生气了,阿启是做的不对,但他也是关心你,不希望你受到伤害,陈昌的事,阿启已经在处理了,去抢粮的那些人也都被放了出来,你就看在这个伤上,原谅我们,不行吗?”
我抬头,看向门口,陈昌没事了,太好了!
“你看,启公子虽然口中在责怪公主,可是却还是把公主所担心的事情,做得妥妥当当的,公主就别再哭了!”
泪水终于止住了,痛哭了一场,似乎是轻松了许多,可是这个夜晚,我却抱着枕头,一夜无眠,顶着两个通红的大泡眼,看着窗外,想着我的过往,却迷惘了。
那夜,寂静无声,那时常伴着我入眠的笛声,也不曾想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