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4章 (1 / 1)
她气吞长河,一口气不带换的把一大杯糖水咽下。
肚子里有了一杯糖水垫底,她发昏发暗的脑子总算是显出一线清明,这才发现自己头发生疼,是被人拎着头发从箱子里拽起。
此刻,那个声称是她主人的男人又拽她的头发,让她仰起脸,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跟看骡马牲畜似的,看她满口的牙。
兴许是想数一数牙口,好看她成年了否。
苏平安张着嘴,仰着头,用嗓子眼发生,楚楚可怜的哀求。
“我还饿!”
喉咙眼随之蠕动,仿佛是另一张吃不饱的小嘴,生吞活咽。两排雪白的牙齿整整齐齐,恰似两排钢刀。
想着今时今日他能把师傅如此折腾,别有一种扬眉吐气的痛快。
在师傅手底下当徒弟,不是那么容易的。她虽不会打骂徒弟,但别有整治的法子。徒弟犯了错,时常是罚跪。还不是好跪,往地上摔两只瓷碗,直接跪在碎瓷片上。一跪就是一两个时辰。碰着寒冬腊月,酷暑烈日,那滋味就别提了。
在别的事上,师傅是很偏心的,唯独这罚跪,倒是一视同仁,对事不对人。那时节老六特别娇气,常常跪倒一半就晕过去。晕过去了便可以休息一会,但缓过一口气,还是要继续罚完。他瞧出巧劲,就也跟着装晕,但师傅火眼金睛,一眼就瞧出他皮糙肉厚,乃是装的。于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平白多罚了一个时辰,差点把膝盖都给跪烂。就这一次,往后他就再不敢往师傅跟前作假。然而长大了,不再被罚跪了,他那颗下九流下三滥的脏心烂肺就又浮上来,三番五次的要在师傅跟前作怪作妖。仿佛是皮痒难耐,非得让她揭一揭。
如今想来,他不是皮痒,而是心痒。变着法的想要博她关注。可惜,师傅的满腹心肠都落在别处,独独对他好不关心。叫他有痒不能搔,成了痛楚。
如今,师傅落在了他的手里。他便捉摸着也得让她尝尝这其中的滋味。
他得悠着一点,零零碎碎的收拾她。
譬如首先,就是不让她吃饱。
苏致远像一个最吝啬的饲主,每天卡着量的给苏平安喂三杯糖水,而且不定时,只看他什么时候有兴致了,就给喂一杯。
其次,不让她舒服。
仍旧把她关在箱子里,只喂食的时候开一会,跟放风似的让她见见光,透透气。也只是见光透气,手脚还得捆着,让她活受。
再者,还要冻着她。
不给她厚实的衣物,照旧是那件半干的浴袍。经过一天一夜,浴袍总算是阴干了,但阴干比不得晒干,仍带着潮气,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这样挺好,他就是要让她不舒服。她不舒服,他就舒服了。
如此饲养了两天,期间苏平安一直很配合,表现出种种的忍耐,十分的乖顺。
然而苏致远对此,是越来越不满意。
她听话,她乖顺。乍一瞧是好事,可往里头深究的话,就是别有用心。这说明师傅很识时务,且老谋深算,叫人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