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八章 注定（三）（1 / 1）
苏辰紧跟小鹊坐上出租车，一路无话，各自看着窗外如同两个陌生人，车到小区门口她趁苏辰付钱疾步往楼道走，文飞独自站在这里很久，见小鹊回来将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她越来越近便看出她狼狈的模样和匆忙的脚步，急切的上前关心询问，在然后看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小鹊低着头差点撞到文飞的身上，猛刹住双腿，惊愕地望着文飞。
苏辰的脚步不疾不徐，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等她？”
文飞也莞尔一笑，“苏总为何多次这么晚出现同一个地方？难不成传言中的一往情深是假，三心二意才是真。”
“一往情深倒是不假，只是传言中的对象被某些人理解错了。”
小鹊夹在两人中间只觉得头大，伸手推了推文飞，同时怒目可憎地看着苏辰道，“有胆就跟我上来，老娘正好有事找你谈，文飞今天你先回去，明天一早带媒体来为他收尸。”
文飞淡淡没有回应，而是淡淡地看了苏辰一眼，“或许你现在可以和我一起离开。”
苏辰只觉好笑，解开衬衣的袖口，“花前月下，做鬼也风流，是不是？”
一句话将文飞所有嘲讽地话都堵了回去，当场鸦雀无声，眼睁睁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入楼道口。
漆黑将两人淹没，小鹊重重地剁了一脚，声控灯刹那将光明送到眼前，“苏辰，你若现在后悔的话还可以离开。”她站在比他高两级的台阶上，转身认真的看着他，“你不再躲我是不是就证明你打算接受我了？”
片刻之后苏辰才笑着反问她，“什么意思？”这个环境并不是太好，楼梯太窄，空气流通不是很好，虽然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似乎就是不想直面问题。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在招惹我？”
他眉微皱，“你知道自己现在在用什么口气跟我说话吗？”
“知道。”她冷笑出来，“一个女流氓的口气。”
他无奈，“除了对我耍流氓你还会干什么？”
“我还会假正经，可是你的所作所为不允许我那样下去了。”
“你终于承认了。”他笑的很好看，“你只不过是换了一种对付我的手段。”
“可笑，对付你还需要手段吗？你不过就是我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玩偶，我喜欢的时候就对你好，不喜欢就可以随时丢弃你。”
他突然不笑了，手紧握成拳，能明显看到他整个人都在发抖，还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在她面前表现出这一面了，原来也只不过三言两语就可以激起他的愤怒。
内心深处油然而生出一种愧疚，和胸口处的心酸融合在一起，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酸甜苦辣的滋味一应具有，这样的苏辰任何一个女人见了都会不由自主的反思是哪里做错了，尽管她的话真的字如针毡，但是小鹊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长叹了一口气，讨好般对苏辰笑了笑，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跟自己上楼，两个人在沙发上面对面做好，小鹊忍不住道歉，“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那样说。”
“你说的没错，你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横眉冷对，嘴唇微微地翘着，似讥讽。
“苏辰你不要真把我惹生气。”她气呼呼地威胁，“我都给你道歉了，别不依不饶的人身攻击行不行？”
他猛地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弯腰将她圈在双臂之间，“胡小鹊，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苏辰，不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你最好从现在开始跟我说每一个字都用你的脑袋好好想一想，不要惹我生气。”
一脸悉听尊便的表情，她用双手捂住嘴巴，整个人紧紧地贴着沙发。
他的脾气终于收起来，在她身边坐定，“现在开始你只需要做两件事，一是你去洗个澡，二是洗完澡之后回来把我杀了。”
她听出他语气里的笑意，没敢看他，灰溜溜地自己跑进卫生间。
谈判才刚刚开始，其实她也不想一身酒味黏糊糊的坐在这里和他对峙。
花了半小时洗完澡，刚出浴室门，她随口喊了一声，“苏辰，我们可以继续谈了。”
她一怔，客厅里没有人，绕了一圈最后在书房找到他，她望向苏辰和他拿在手中的照片，楞了一下脸立刻发热，苏辰故意用别有用意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一翻，她急了就上前就一把夺过照片重新夹道书里，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她低着头不好意思看他。
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他是怎么知道这里有照片的，照片里□□裸的她就是现在缩小后的比例。
苏辰用一只手轻挑起她的下巴，“胡小鹊，你真的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一谈吗？”
这个书房除了摆放着几套简单的家具，书等，最多的还是一个纪念馆，这里放着从小到大她强迫苏辰买给她的礼物，获或是她们一起出门游玩的飞机票门票电影票等，这些小而意义非凡的珍贵物品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存着。
僵持了几分钟后他突然笑出来，因为笑容过分感染力，她也没有忍住，只躲过苏辰的手跟着噗嗤一声，她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用毛巾擦还在滴水的头发，白色的毛巾显得她头发特别好看。
双手悠闲的插在裤袋里，苏辰歪着头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看着她。
她随意靠在书桌上，用毛巾将湿头发裹好，再双手往后一撑，整个人就坐到桌子上，然后将身边的椅子踢到苏辰身边，“嗯，就现在开始吧。”
苏辰将转椅调整好方向坐下，小鹊坐的地方高，她圈着手臂俯视他。
这场景让小鹊想到萧亚轩的那首回不去了吗，都过去了吗，又问了自己一遍，闭上眼睛，理还乱想念暧昧，好几次想整理，你留在我记忆理画面，却找不到delete的按键。
游离的思绪被苏辰伸过来刮她鼻子的手召回，她在一次感受到他的温度。
“你在想什么？”耳边传来他淡淡的声音。
她张开既说，“在想一首歌。”
“猪之歌。”笑了笑，“不过，我猜你刚才一定不是在想这首。”
她的胸口微微一颤，原来他也记得，原来不是她一个人记得，眼睛酸酸的，有种压抑的情绪控制不住的想要发泄出来。
从来没有听我说起吧
我感到其实我很想你
总在每个孤寂的夜里想着你
却不敢告诉你多么希望你和我一样
已经原谅昨天的遗憾
小鹊的心里好像有无数个人在呐喊什么，她慌忙转身想逃，他站起来一手握住她的腰，一用力就把她禁锢在怀里，两个人紧紧相贴感受着彼此烫人的温度，他的唇贴着她的耳朵，“跟我道歉。”
她将脑袋埋在他的肩窝，沉默着不发一语。
“胡小鹊，跟我道歉。”
她哭了，然后声音带着哭腔和哽咽，“苏辰，如果道歉有用的话，我跟你说一万次都可以。”
“你说啊，你不说怎么知道没有用？你以为我不会原谅你，所以你就一走了之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是是是我不敢在面对你，我害怕。”追溯往事本身就是一件比揭伤疤还要痛的事。
“你就是要让我对你恨之入骨一辈子都忘不了你才甘心，到底为什么你当初那么相信别人的话，还是我从来不值得你信任？还是在你心里我永远只是你的玩偶？胡小鹊你告诉我。”
“苏辰不是这样的……”
“那请你告诉我是什么样的？胡小鹊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真的从来都不知道我喜欢你这个事实吗？”
他最后一句话近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出来，这时候的苏辰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她万般难过的抬起手轻轻地帮苏辰抹掉眼角的泪花，“我错了，对不起，苏辰你别哭，好不好，如果你这样我杀死自己的心都有了，你骂我啊，或者揍我一顿，如果可以你不要喜欢我，我选择你就像真的讨厌我一样，像以前那样对我……”
她知道自己的感觉对了，只是这也是她最担心的……这样就证明这些年苏辰的生活要比她难过百倍，千倍，万倍。
他摇头，嗓音变的低沉沙哑，“所以我已经努力只看一个人，只对一个人好，只认定一个人。
眼泪又不可抑制的落下，她点头，这次他帮她擦掉眼泪。
“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在出现在你的生活里。”她说。
“是啊，你一边告诉自己这样做不对，又一边在做不对的事，现在这样你很开心？”
努力笑了笑不让眼泪顺流进嘴巴，她拍胸脯保证说，“我从来没有刻意去做，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无意有意都罢，从现在开始，我保证做到和你划清界限。”她不在他身边生活很多年了。
“你说划清就划清？”
“你说怎么办。”
他圈着她腰的手臂紧了一圈，“你先赔偿我精神和青春损失。”
她有点喘不上气看着他，“折合成多少钱，我每月分期还给你。”
“分期？那我现在要利息。”
她漂亮的眼睛蒙着一层水汽显得更亮了，“那你放开我，我回房间拿存钱罐给你。”
他笑出来，“你觉得我很缺钱——我要你吻我。”
她摇头，“我们不可以。”
“不可以？那你说，三番四次的勾引我是什么目的？”
“no!”她目光坚定，“我只是在和你怄气，为了报复你，所以从来都是你理解错了。”
他凝视她某个部位笑，“那现在呢？”
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低下头才发现睡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脸红到耳根处，“苏辰，你不许看。”匆忙系上。
“太小了，没什么可看的。”他趾高气昂地对她说，见她大囧，他很开心，“这样，美人计被否定了，你可以考虑换一个计谋，还有一定报复成功的机会。”
“我们约法三章吧。”小鹊想了想说。
“什么？”
“首先，以后就把我当成妹妹一样相处吧。”
他沉默良久，“好。”
“其次，不许在跟我找不痛快。”
“我什么时候这样做了吗？”
“最后，忘记从前的我们。”她难得坚持，走上前一步从书架里将照片拿出来，当着苏辰的面将它从中间撕开。
那一刻，一切都静止了，只剩下苏辰惊愕的目光。
他不为所动的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只在舞台上表演的小丑。
“好了。”她将照片扔进桌边的垃圾桶。
他却忽然弯腰从垃圾桶里捡起照片，在她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时候，他已经甩上门疾步走出书房，她站定，“苏辰……”
左手捂着胸口，有一种喘不过上气的疼痛，后面的话她还是没喊出来，只听到苏辰大力关上外门的声音，那是我的照片，你不许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