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三章 破绽（一）（1 / 1）
这个酒店大的就像是一座城堡，富丽堂皇的餐厅，面积足有一个小型高尔夫球场的大小，大大小小的柱子上都有金箔的装饰，既有西方的典雅又有中试的古典，特别是在服务上非常注重完美。
苏辰就像是一个发光点整个宴会厅的人的目光都随他所动，不知什么时候他走到小鹊身边，小鹊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两人都没有说话，她恭敬地跟在他身后，由苏辰带着她并一一向她介绍索菲公司一些部门的主要负责人。
一路周旋了几个人，小鹊正要舒口气时一个男人手握两杯红酒朝他们走过来，还未走进就看见他脸上一抹怪异的笑容，“苏辰，这么多年不见，还记得我吗？”
他竟然直呼苏辰的名字，在这种场合下，她实在疑惑。
苏辰到是一点不介意，还跟他开起了玩笑，“二龙湖小马哥，我怎么会忘记你？”好像有什么在小鹊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不礼貌地盯着“小马哥”看了几秒。苏辰发现后，难得好心情地冲她笑，“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马航，我小学——高中的同学。”继而看着马航说道：“这位是……”
“小鹊！”马航抢答道。
小鹊嬉笑开颜，“小航哥，没想到还能在见到你。”
马航肤色偏白，端正的五官中带着一抹顽皮，搭配上他一袭的纯白，整个人散发的气质复杂中带着不可忽视的温柔，“小鹊你也扎辫子了，苏辰我就说你是几辈子休来的福气吧，还总不承认，你们俩终于走到一起了。”
小鹊难掩失落的收起笑容，“小航哥你别开完笑了，我的梦已经碎了，谁都知道他苏辰的一往情深只对一个人，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收服不了他呀。”
苏辰立在她身旁静静地望着她的侧脸以及挂在嘴角的一抹苦涩，僵硬地笑着，“你小子不要给我拿壶不开提哪壶，我现在就过去和你“继母”索菲小姐聊一聊。”
马航怒道，“你行，苏辰，我告诉你你在敢这样说我可就对胡小鹊下手了。”
“哈哈，她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有多大把握得逞？”他得以地笑出来来，小鹊一脸尴尬地冲马航摆手，走了几步才对她说：“你可千万不要脚踩两船。”
小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趁他在前面走时假装狠狠地揣他。
这时候原本喧闹的宴会厅随着一个人的加入寂静了几秒，跟在苏辰身后低着头默默前行的她基本上是后知后觉，直到苏辰的脚步停下来，她把头重新抬起来的时候，就看见文飞和一个打扮端庄的女人并肩从门口进来。
他们的目光几乎在同一时间相撞，久违地朝她微笑，她一时间反而不直到该如何应对。
文飞和索菲两个交头接耳的说了几句后就朝她走来，确切的说是向苏辰，站在苏辰身后的她有些紧张，表面倒是表现的很淡然。
苏辰熟络的向她介绍，“打个招呼吧，这是索菲集团的董事长索菲小姐。”
原来索菲的董事长是一位这么年轻的女人，小鹊恭敬地朝她道，“你好董事长，我是银海工程部经理，胡小鹊，希望您以后多多关照。”
索菲点点头，“你好，胡小姐。”她脸上带着很真挚的笑容。
苏辰说：“小鹊，你到沈烟那里去看看，让她少喝一点酒。”
小鹊很感谢苏辰为他解围，刚转身就呼出一口气，还没走两步，文飞就从后面跟上来了。
他直接解释，“我和索菲的董事长一起去美国的总公司处理工程上的问题，两个小时前才刚下飞机。”他讨好地看着小鹊，“你是生我气了吗？”
小鹊怒道，“我也试试一声不响突然消失一个月，不给你打一个电话，发一条短信，行吗？”
他陪着笑脸，“我走的急，什么都没顾上带，我本想找时间联系你。”
小鹊并没有接着他的话说下去，而是问道，“你和索菲去美国苏辰知道吗？”
“不知道。”
她讶异，“那为什么你会和她一起去美国，她是怎么找到你的？”
文飞的眼睛大放光彩，“因为她就是我伯乐，我等了这么久，索菲就是我未来发展的天堂！”
她楞了楞，“所以，你已经选择了索非？”
“那是当然的，不然我又为什么要和她一起去美国？”他握住她的双手，旋转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他肯定地说，眼神中的坚定不容忽视。
他忽然俯身将她抱住，小鹊轻轻地挣扎了一下，柔软纤细的身体像一块棉花糖，高大健硕的他仿佛想要将怀里的宝贝藏起来，不许任何人窥探。
文飞嗅着她身上好闻的牛奶味满足的笑，“如果能把你装进我的兜里多好。”
好在此时的大厅中放着音乐，十几个俊男秀女跳的不亦乐乎，大家都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人，权当是一对相拥的舞者。
忽然间背景音乐就换成了一段浪漫的钢琴曲，坐在钢琴前那位俊俏的男人正是马航。就见他朝小鹊挥了手，然后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一首童话，送给我多年不见的小妹妹。”
周遭响起一阵热闹的掌声，小鹊笑看着他。
文飞没有看到小鹊和马航之间的互动，跟着音乐的忧伤旋律放开了小鹊，两个人相视一笑，安静地欣赏着音乐。
这就是小鹊从小到大经常幻想的场景吗？
她一直都知道苏辰的钢琴曲弹的很棒，却从不知道马航也会。
她曾经十分渴望苏辰可以为她演奏一曲，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对她而言已经无所谓了，顺其自然，不奢求不强求。
她忘记了文飞对童话这首歌情有独钟，曾经和她听了一整天的cd，知道这首歌可能是改编自真实故事后，他就再也不听了，那时候她还笑他多愁善感。就在曲子□□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文飞憋了一口气，把她带向侧门。
室外的夜空下他抚摸着她的秀发。
“你今天很漂亮。”他说。
她不解风情地撅起嘴巴，“诶，人家不是一直都这么好看吗？”带着调皮的语调。
他的脸色突然变的灰暗，眸子里空洞洞的，“小鹊！你是真心想嫁给我吗？”
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突然这样问，怔了怔两秒，挂上一枚当然的笑容，“为什么不是呢？我不会拿自己的人生和你开玩笑的。”
他的表情并没有因此而舒展，反而有一抹悲伤在他的脸颊悄悄衍生，“如果将来有一天我和苏辰必定要成为仇人，你会站在哪一边？”
“这个假设根本就不会成立。”
“不，未来的事谁也没有把握会发生什么，不会发生什么。”
“其实我的意思是，我根本没有选择，因为无论我站在谁身边都不会对苏辰产生一点影响。”
“呵呵。”他自嘲地一笑，头仰望暗淡的星空，“你不要一幅无所谓的样子说出这段话，其实我能感觉到你在心痛。”
听到屋内的掌声雷动，一曲结束，她保持微笑说：“我们进去吧，一会索菲该找你了。”
无耐地苦笑一声，他的手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然后直勾勾地盯着她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下次我干脆直接带你去领结婚证，哈哈，因为我是一个很没安全感的男人。”
她但笑不语，目视着他走进去和索菲一起向他人问候敬酒，直到他们转了一个弯消失。
默然地站着，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不想动，不想听。就此隐形在黑夜之中吧，如果可以的话。却在这时从她的身后传来声音，“如果我在乎，你会站在谁身边？”
她回头，漆黑的夜里苏辰单手插兜，正叼着一支烟凝神细视的看着她。
“你不是躲我还来不及吗，为何这样问？”她反问。
他的眼神如夜空一样神秘，“只是好奇。”
“那我选择不回答。”
“一定要有一个理由吗？”
“嗯，如果你说的理由是假的我就随便编一个告诉你，如果你说的理由是真的我就考虑一下要不要告诉你真实的。”她嫣然一笑，杏眼里雾蒙蒙地，“总之我说实话的概率极小。”
得不到的答案永远是最难忘的，就如同得不到的人永远是最珍贵的一样。
“你的人生一定要这样吗？”手中的烟蒂被他扔到地上，乌黑发亮的皮鞋在上面踩了踩，当星星点点般的火焰被空气吞噬，他向前迈了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还以为你有多痴心，还不是转眼就与别人谈婚论嫁？”
如此幼稚的言语小鹊从来没有想过它会借苏辰之嘴说出来，但他偏偏就问了，开口的那一刻没有一丝顾虑，这与他多年的冷漠产生了极大的冲突，小鹊突然觉得害怕，想离开，却被他先一步抓住了手臂。
她鼻子发酸，“要我为一个永远都不会看自己一眼的人，孤独一生吗？”
有些人注定是等待别人的，也有些人注定是被人等的。
“正因为这样，所以你就要嫁给一个满眼都是你的男人。”他浅笑，瞳孔收紧，握着她手臂的力道也加重了一些。
手臂上的压迫感致使她无法脱离他的掌故，眼睛却不甘示弱的与他对视，其实她不应该报有幻想的，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从他的眼睛里她已经看出来，他对她的藐视与不懈，而她水波潋滟的目光透露着胆怯与柔情。
苏辰曾不止一次的输在她这样的目光之下，他用二十年的时间为自己堆积的牢笼，以为是千年寒冰牢不可破，却在一朝一夕之间被她戳穿了一个洞。然而他和她之间一直处在迷雾之中，她从来都看不清他，他爱她吗？如果没有恨的话，他一定是最爱她的人。
酒店游泳池边巨大的钟响了三下，她抬头看了看表，提醒道：“十一点了。”
他慢慢松开她的手臂，转了转手腕上的表，“你还真是个做情人的最佳候选。”语气充满讥笑，让她听的浑身一颤。
苏辰冷酷地离开，进入宴会厅，巡视了一片才找到正和一众索菲董事们攀谈的文飞，鹰一般的眸子在他身上停留。
有没有人像小鹊一样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受苦，那残留在她鼻息间的烟草味极其刺激，仿佛他对她这个人的排斥一样，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多么希望他可以回头，回头看一眼。
只允许脆弱这一次，以后不可以了。
抬头望向天空使眼泪回流，长久，她才平静下来揉了揉发酸的心口。
六年，他在她的生命里整整缺失了六年，长到——她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忘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