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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这件事大概是很合理的。
所以张疏矜在第二天量了量体温,发现自己有轻微的发烧时,了然的挑了挑眉,从抽屉里找了些药吃下去便风风火火的上班去了。
大概是脸色太过蜡黄,自打进了公司的大门,一路上公司成员都在拿眼打量着自己。张疏矜只是微微一瞥便大步走过,笑话,她张疏矜在法庭上都没有乱过步伐。
那些脸红心跳的词语还是留给黄毛丫头吧。
走到办公室门前时,ann并不在自己位置上,张疏矜只是微微一挑眉,感冒真是摧毁人的意志的一样东西,她完全没有了生气的欲望。
鼻子好像被堵住了,哦,还真是烦躁呢。
张疏矜推开门之后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看到这样一幅情景。
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正坐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早晨微弱的阳光洒进来,铺洒了他满满一身。那男人,已经熟睡了。那张Q弹水润的嘴微微嘟着,挺翘的鼻子,浓厚的剑眉,不长不短的头发,都很让人心动啊。根根分明、干净纤长的睫毛下的眼型十分优美,却是眼周沉重的青色让疏矜微微苦笑,工作很多么。
这幅画面实在美好。
但是张疏矜还是没法控制的咳嗽了两声,很轻微的。男人微微皱了皱眉,便慢慢睁开了双眼,刚刚醒来的眼睛里还是满满的惺忪,还真是,可爱。
张疏矜也被自己找到的词吓了一跳,是这感冒让她的心性变得柔软了么。
难得呢。
“张律师。”
“林总。”
“身体不舒服?”
“昨天雨下的太突然。”
他倒是不说话了,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才站起来走向张疏矜,“她找过你了?”
张疏矜微微一愣,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林夫人很坚强。”
林非南拿眼瞧着张疏矜的眼睛,疏矜也不闪躲,只是安静的让他瞧着。不过感冒总是让人脆弱的,一直睁着眼睛,不一会就疼痛的蓄满了泪水。
哗哗的往下掉,擦也擦不停。
张疏矜手忙脚乱,心里一片死寂。毕竟,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有些事情总会有个结果不是吗。
林非南看着张疏矜不停的忙活,站在一旁,安静的,没有半分言语,没有丝毫动作,一直静静地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最终还是扯起一边的唇角。
“那雅欧的事情,以后都要拜托张律师了。”
“自当竭尽全力。”
男人走的动作极轻,张疏矜都不曾辨别出男人是什么时间走的,只知道心里真的是半分波澜都再掀不起。整个人慵懒的什么事情都不想做,想了想还是跟头儿请了假,向ann交代了工作就回家睡了。
这一睡又是五个小时。
似乎要把所有的痛苦和烦躁都睡跑似的。
迷迷糊糊中又是林夫人的面容,故作坚强的语气和轻松的表情,却怎么都盖不住眼中的落寞。没有悲伤,只是满眼的落寞,一个女人最没有希望没有生气的形容。
这就足够了,这个就足够了。
足够让她再找不出理由和林非南来往。
第二天张疏矜的感冒已经好了大半,本来就是轻微的感冒,这下已经和正常人差不多了。也许是睡觉时候出了场大汗吧,也许所有的情绪都在梦中发泄出来了吧,于是今天的心情就特别的高涨。
当走到办公室门前看到坐在坐位上的人时张疏矜愣了好半晌,“疏矜姐?”身边的人叫了好多声张疏矜才回过神来。
“你身体恢复了?”
“已经全好了,这一个月给疏矜姐添麻烦了。”
“说什么呢,这丫头!”
说完就走进了办公室,心里的死寂再次满血复活。发愣了半天,摸起来办公桌上的电话,想了一下皱了皱眉骂了一句脏话,骂完之后感觉心情好了很多,于是又骂了一句,“妈的。”
从包包里翻出手机,刚刚划开屏幕就看到了一大堆的短信和未接来电。
名字全都是一个:ann。
张疏矜这才想起昨天回到家就把手机调成静音,晚上又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拿着手机到客厅里玩了会,就放在那里充电,忘记拿回了卧室,没想到一晚上竟然错过了这么多,但看着这么多短信和未接来电心里却在瞬间被充满了。
暖暖的好似阳光。
“Jane,你说她怎么能这么埋汰人。”
张疏矜看着对面不停抹着眼泪的ann,一边递着纸巾,一边头疼的抚了抚额头。
“ann,小许本来就是我的人。”
“那她不擦干净屁股再走~”
“ann。”
“Jane,连你都不帮我。”
“你要我怎么帮······”
“我要做你的秘书。”
“不可能。”
“我没说要取代Lucy。”
“Lucy?”
“我给那贱人起的名字。”
“首先,小许是我的人,你必须尊重她。其实,我不能申请两个秘书。”
“你!”
“ann,你的前途一片光明,做我的秘书对你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人家舍不得你。”说着又要掉眼泪。
“呆在律师部可以更好的锻炼你,ann,你会是一个好律师。”
“Jane,那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刘部?”
“ann,你可以怀疑我的性别,但我不允许你怀疑我的性取向。”
“OK,I’m sorry.”
昏黄色的灯光充满了整个房间,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在不停闪动着画面,变频空调也在变换着柔和的风,客厅顶部垂吊者一盏特别璀璨,几欲迷人眼的大灯。当初张疏矜刚刚大学毕业,呆在一家小公司做一个小助理,心中有着热血奋斗的年轻人所特有的充实理想。
要不是家里人坚持,她才不会那么奢侈的租下这间房子,每个月省吃俭用剩下的钱还是寥寥无几,却几乎都用来装扮这间屋子,张疏矜到现在也不明白当初为什么就坚信自己一定会在这间房子里常住。
这盏大灯是五位数的,当时张疏矜根本没有案子可以接,只有一些小账目摆在那里,可是第一眼的感觉却让张疏矜一直也忘不掉。房间当时已经装饰的差不多了,就差顶部的一盏大灯,张疏矜当时用来装饰房间的东西都是很精致的,所以最后一个大物件,让她攒钱攒了足足半年。
当时她的日子过得可是真正的艰苦,每个月的工资除掉用来吃饭和装饰房间的小东西,还有预留出一部分用来还父母的钱。房租这个东西还真是,让人不愿回忆一分一毫呢。
仿佛所有的痛苦一起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