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相识芳栀(1 / 1)
两人笑作一团,过了好大一会儿,茯苓才缓过气来,憋住笑。经过这个闹剧,不自觉得两人关系就近了许多。
白蔹拍着茯苓的肩膀,好不容易止住笑。
“别拍了,姑奶奶都快被你拍散架了。”
“好好好,不笑了。小铃铛,你才多大啊,在我面前称姑奶奶,你叫我一声白大哥还差不多。”
“想得美。”
“小铃铛,你不问我是谁么,不问我是什么身份?”
“你不就是白蔹么。你是白蔹,我是茯苓,至于什么身份,有关系么,关我什么事。”茯苓给了白蔹一个白眼,心底嘀咕,看你这一身,非富即贵,估计是那家的公子少爷。我就算问你的身份,你会老实说么,还得费心思编谎言。看我对你多好,省的你费心编了。当然这话肯定不能让白蔹知道,要不就毁了我“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形象。
白蔹愣了一下,然后大笑:“没关系,没关系。我是白蔹,你是茯苓,这就够了。”又接着道,“是药材的那个白蔹,不是小白脸的白脸。”
“都一样。”
“不一样。”
“一样。”
“怎么会一样。”
“本来就一样。”
“肯定不一样。”
两人争论吵嘴,谈天说地,想老朋友一样。这个下午过的很愉快。白蔹虽嘴巴比较欠扁,但性格还好,很合茯苓的胃口,两人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白蔹讲各地的风土人情,见过听过的故事,这一切都让很少出山的茯苓感到新鲜,成功引起了茯苓的兴趣。茯苓说山中的动物植物,以及小时候的趣事嗅事,让没有童年的白蔹听得兴致勃勃,很是羡慕,当然这点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后来呢,他们在一起了么?”或者是“你好逗啊。”“你真笨,太好笑了。”“不行了…我笑的…快喘不过气了”
太阳在他们的欢笑中慢慢的移动着脚步。附近的人多了起来,用怪异的目光看着笑的东倒西歪的两人。
茯苓捅捅身边的白蔹,小声说:“白蔹,我们再不走,铁定会被人当成神经病。”
白蔹转头看见躲避着他目光,还偷偷往他们身上瞄的路人,脸色微烫。虽然他脸皮厚,常常出人意料,但也没被人当成过神经病啊,要是毁了他潇洒的风流公子形象,美人们不得哭死。
“小铃铛,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在这里让人免费看好戏的感觉可不好。没交钱,还想看本公子的好戏,想得美。”
谁都不会喜欢被人当成神经病的感觉,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你不会是个商人吧,这时候还想着钱。”
“真聪明,不愧是我的小娘子。”
茯苓随手给了他一拳,“再胡说,我不介意把你的嘴缝起来。”
白蔹呵呵干笑两声,不敢再说,拿扇子轻轻敲了茯苓一下,转移话题:“小铃铛,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看见河中间的花船了没,那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河上停着好几艘花船,同样的是花船上都飘着轻纱,装饰的很漂亮。船中隐隐约约传来丝竹声,歌声,欢笑声。茯苓没去过,很新奇,马上同意了。
茯苓跟着白蔹来到其中最大最华丽的一艘船上,一个侍女迎上来唤白公子,说姑娘在里面呢。看样子,白蔹应该经常来这,侍女都认识他了。
白蔹点点头,当先走进去,茯苓却被拦住了,正想发火,船舱里传来一个很好听的女声音,轻轻柔柔,“佩兰,让他进来。”“是,姑娘。”
船舱很大,入眼一片粉色,里面坐着一名窈窕女子,面纱遮住脸,只留两只美丽的眼睛嵌在柳叶细眉之下。女子面前摆着一张古琴,芊芊细手,盈白如玉,随意的搭在琴弦上。好美的女子,茯苓在心里赞一个。
“过来坐。”白蔹坐在桌子前,端着酒杯,对她挥手,一个侍女正在为他倒酒。茯苓走到桌子前坐下,这时也迟钝的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楼。面前的这个女子,看她的船那么好,人又那么漂亮,应该就是所谓的花魁了。
茯苓对这个女子没有什么鄙视看不起的意思。在她看来,青楼女子都是一些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罢了。再加上,平时没少看戏文,戏文里多的是情深意重,一片痴心的美丽女子。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女子真的很美,对美好的东西人总会不自觉就生出好感。
听说花魁都很难见一面的,不知道白蔹哪来的好运气,可以随意进出花魁的花船。想着,不自禁就问了出来,“喂,白蔹,你真厉害。你怎么认识这么美的女子,还得到她的认可,可以随意进出她的花船。”
“那是,也不看看本少爷是谁,我这样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掳获美人芳心,不是很随意么?”说着,还故作潇洒的拿起折扇扇了几下。
茯苓直接把正在喝的一口茶喷出来,幸亏白蔹反应快,,拿折扇挡住,才没被喷一脸。茯苓呛得直咳嗽,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的咳着说,“你不自恋会死啊。”
侍女递来手帕,茯苓先擦擦嘴,又擦掉溅到衣服上的水珠,重新坐好。
白蔹看着自己衣服上的水珠,又看着茯苓重新坐好,丝毫没有负责任的打算,无奈的翻个白眼,拿起一块手帕自己草草擦一下。郁闷的冲着花魁开口,“芳栀,唱首小曲听听。”
面前的美丽女子再次开口,先对着侍女,“泽兰,帮白公子擦干净衣服。”然后对着白蔹,“公子想听什么。”
白蔹狠摇几个折扇“随便。”
芳栀柔柔的低头,开始移动完美无瑕的手指,和着琴声,低吟浅唱。声音软软蠕蠕,听的人心里很舒服。
一曲完,茯苓由衷的鼓掌,芳栀优雅的点头,“姑娘谬赞。”“啊,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孩,白蔹跟你说的。”这次换茯苓惊讶了,边说还边转头看白蔹。
白蔹摊开手,表示不是自己说的。芳栀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他没说谎。“姑娘错怪白公子了,芳栀常年呆在这里,见过的人不少,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茯苓想想也明白了,一个女孩流落青楼,整天看人脸色,肯定很苦。本来就对她很有好感,想到这,心底马上同情泛滥,拉着白蔹的衣服,讨好的靠近他,低声说,“白蔹,你刚才说你是商人?”
白蔹挑眉:“对啊,你问这干什么?”
“那你一定有什么钱啦。”茯苓兴奋,“可不可以借我点?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
“没钱吃饭啦,叫我一声相公,我就赏你几两银子吃饭。”
“想的美,不借算了。”
“你借钱干什么,借多少?”
多少,茯苓低头沉思,最后无奈抬头问,要替一名花魁赎身,需要多少钱。
嗯?这次真的引起了白蔹的兴趣,本来懒洋洋窝着的身体也坐直了,抬眼瞧了眼芳栀,问,“你要替芳栀赎身,为什么?”
听到这,一直没怎么抬眼的芳栀也惊讶的看着她,茯苓绞着自己的衣角,“芳栀姐姐那么美,又会唱歌,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啊,不应该被困在这里,我想替她赎身,还她自由。”
这个答案让两人都很惊讶,第一次见面就要帮人这么大的忙,眼前这个穿着男装的女孩还真是够单纯,够善良呢。
芳栀眼睛眨了眨,压下那一瞬间的感动,刚才这个女孩赞她漂亮并鼓掌看来都是出自真心呢,看惯了虚伪,敷衍,还以为她跟其他人一样,都是当面夸,背后骂呢。
白蔹压下眼睑,遮住眼里的情绪,沉思。
茯苓却以为他不同意,心急的拿出了对付师傅的方式,拉着他的衣袖撒娇,“你看芳栀姐姐那么好,你也很喜欢她的是不是,你就帮帮她麽。”
白蔹重新恢复成懒洋洋的样子,“就算我愿意帮忙也没用啊,芳栀是这里的花魁,老鸨不会轻易放她离开的。”
这样啊,茯苓丧气的垂下头。
不过,白蔹话锋一转,我认识这里的老鸨,跟她商量一下,也许她会卖我个面子呢。
真的,那快去见她啊。
别急,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你看,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找她商量。你住哪个客栈,我先送你回去,明天再说。
茯苓这才发现已经天黑了,遂点点头,由白蔹送到客栈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