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三类祸害(1 / 1)
“啧啧,想当初小老儿头次来微阳,那个繁华,现今生生被饥荒和瘟疫拖累了,可惜,可惜!”赶马车的老丈掩着口鼻,似乎敬畏着无形之中的疫气。
一旁的青年蹙眉不语,原本洁净的白衫已污迹斑斑,但仍旧掩盖不了他清澈的目光。
“老丈,请问前往微阳驿站可是此路?这条小径似乎……偏僻了些!”
“司马公子有所不知,前面的大路上听说涌着一批灾民,眼下公子运送的这批粮食,哪够他们抢的?”老汉摇了摇头道。
“哦,但愿……”青年突然眯起了眼,仿佛从两旁高过人的草丛中看出些异常。
他的前两个字方落,“一路平安”四字还未吐出,果真然齐人的草丛里冲出一群黑衣的不速之客,并祭出些亮闪闪的刀剑。
司马慕白突感一阵眩晕,杯中之物一个晃荡,全然洒在身上,愈发散着浑身酒气。她仿佛望见她的离羽披蓑戴笠,艰辛地走在泥泞的小道上,一步一个脚印。继而想着不知道前往江南的这一路上他能吃得饱吗,能穿得暖吗?
前些日子送南昭国主回去的时候,李同学曾冷嘲热讽道:“圣朝皇帝自小得皇后宠溺,恐怕亲往江南一行,是要吃些苦头的!”
白后回忆了一下,吃惊地发现,自从收留了君离羽,她便一心执行着她的“皇帝养成计划”,所有吃穿用度一律参照皇室,所有教育培养一律等同太子。正是应了李国主的话,说句矫情的,简直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中怕摔了!
想到此节,司马慕白亦不禁打了个寒战,全身抖了一抖。不会吧,印象中的离羽应该没有这么娇嫩,她安慰自己,或者此行本就有极大风险,是该找个合适的暗卫一同前往。
找谁呢?在司马慕白眼中,旁的男子或是同僚,一概可分成三类:一者只可远观,二者不可亵玩,三者别家小孩。
可远观的,司马慕白钦慕其品行,却遗憾自己仰之弥高,钻之弥深,与之始终不能对路;不可亵玩的,那就有些遭司马家主不屑了,层次差慕白同学不是一截,平日里只可点头一笑,却不能再深入交往,否则白后的损人不利己的臭脾气要一股脑端出来。
前者如司马家前家主司马甄宁,后者似商家遗孤商援小朋友。
另有一类别家小孩,说得乃是古今以来但凡父母对子女有些期盼时产生的一种通病。此病轻则整日唉声叹气,重则龇牙咧嘴与其不共戴天!该病发作起来无药可医,只能遵医嘱,尽量避免刺激物“别家小孩”的出现!
这个“别家小孩”,如今在白后眼里,俨然是李慕远之流。两人在权利之间觥筹交错,你来我往中已经领教过彼此的伎俩,各失城池,各找没趣。上门求助这一途恕司马慕白卑微的自尊心抵死都做不出来。
至此,白后细细滤过了一遍,遗憾地发现这“三类祸害”均无法为我所用。
这厢,路上的货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纷纷哭爹喊娘,只一白衫男子淡然地立在人群中。
他离近了看了看所谓的“刀剑”,只是在朦胧细雨中微微泛着白光的农具罢了!
想必这群黑衣人乃是江南为数不多的没有饿晕或者染病的青壮年,如今被逼得铤而走险,竟操了锄头镰刀做起了拦路抢劫的勾当!
虽然没有劫财和劫色的架势,彼方却是简单粗暴地将马车上的粮草合着此番看着像是货主的人物一律掳去了其大本营。
为首的绑匪甚是客气地言明,此乃天道不仁,微阳百姓受不了贪官污吏横行和昏君当道的朝廷,打算揭竿而起,顺势“借用”了诸君的货品救济灾民。
“各位务必写清姓名住所和职务所属,好方便日后偿还货款,还有……那个……亦方便再向各位家中借些钱款以资粮草。”用一块黑巾遮脸的壮汉吞吞吐吐道。
“这不是绑票吗?”被掳的一些过路商贩窃窃私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