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无故禁足悍妻烧柴房(1 / 1)
“呵,模样变了不少,脾气倒更甚从前。”在这样紧张的时刻,如此坦然的言语,除了楚玉,还会有谁?!
皎皎登时怒极攻心,一个回旋,双手压住他轮椅的扶手,自上而下,俯视着楚玉。
身旁的降龙伏虎原准备上前阻拦,却在楚玉凛历的眼神下未能出手。
楚玉掩面侧首,一脸嫌弃的模样,“夫人一路辛劳,我已让下人备好热水。”
皎皎冷笑一声,“如此说来,相爷消息倒是灵通,只是为妻被困牢中数日,相爷灵通的消息怎么不见排上用场,还是爷平素嫌妾身聒噪,想借此清净个几天?”
说到底还是自家人,伏虎是个急性子,忍不住就要上前说个究竟,却被降龙一把拉住。
楚玉以手握拳,抵在唇前,轻咳了几声,满脸倦容再也掩饰不住,“莫要埋怨别人,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你,这样做,仅是小惩,让你收收这猴性子,否则怎样与我并肩同行。”
楚玉好就好在会说话,一番话情理皆在,既表明了关切之意,又暗示了今后的希望,方方面面,思虑周全。可她魏皎皎完全不吃这套,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整她就是整她,没有什么理由。
“我爹养了我十八年,都没把我从圆的教育成扁的,凭你区区几天大牢,就想让我彻底改造?门都没有!”皎皎说罢,觉得定是要做出点什么举动来显示自己的决心才算应景。于是飞速跑到古董架旁,捡了个最大的,扬手就要摔下。
“夫人!”这下是全体呼喊着扑通扑通跪倒在地。
皎皎扫了众人一眼,“相爷果然教导有方,将下人们都□□的这般好。”随即罔顾众人殷切的目光,将手中的瓶子又高举几分。但这玩意真TM重。皎皎折腾了几天,体力严重透支,这会子手上微微不稳,外人看来,瓶子像是马上就要脱手。
降龙往前猛地跨进一步,想阻止皎皎摔瓶,谁知皎皎被他的动作一惊,瓶子陡然向前滑落,不偏不倚正砸在降龙头上。练武之人这点意外还是能躲过的,但是降龙硬生生接下这当头重击,登时血涌如注。
皎皎吓坏了,僵立原地。
降龙岿然不动,宛如雕塑,仿佛受伤的并非自己。
“夫人莫要太过任性。您已是降龙见过相爷最为在意的人了。”
皎皎看到楚玉铁青的脸色,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她莫名其妙的就害怕起来。其实她本意无心将事情闹大。当时她也是好意,可偏偏却吃了那样大的亏,或许是她心底里已然将他当做了亲近的人,否则她不可能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想到楚玉,而不是自己的娘家。
伏虎再也忍不住,“是啊,夫人,相爷这些日子出府巡查,又担心您的安危,才出此下策。”
“伏虎!”降龙厉声喝道,这没心眼的,居然想也不像就将爷吩咐的事情抛到脑后。当初为这件事他们也曾提过异议,可是此番阮西之行,甚是凶险,相爷调动了一切力量,才将事情办成。如此一来,府上无人照看,又担心歹人起意,才想了这么个一举两得的主意,既能保护夫人,又能让她收敛性子。
只是当初设想的太过简单,保护了她的安全不假,但是让这位嚣张的夫人收敛性子,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如此可苦了他们这些当差的。
皎皎没想到她入狱一事,背后居然有如此大的隐情。此时,在她的脑海中转过N个念头。没想到看似平静的生活表象下竟是一派惊涛骇浪,原来当个官也不容易啊,好歹都要讨生活,楚玉外表威风,可是却要每天提着脑袋过日子,顺带还要连累她这个无辜的家属。可是又一想,她真有那么挫吗?居然要被放进刑部大牢才安心,再者说,楚玉的处境不是比她危险千百倍,他居然还能替她着想,想来自己平时也没好好待人家。一股歉疚之意涌上心头。
她平生就好打抱不平,哪能放任这样柔弱的相爷处境危险,好歹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小妻子,保护相爷自然当仁不让!
楚玉原本因为皎皎的胡闹加上几天劳累,而头痛不已,如今窥见皎皎小脸上瞬息万变的神色,有惊诧的,有惋惜的,有懊恼的,到了最后,竟然显现出一派豪气万丈,仿佛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正在楚玉纳闷之际,皎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楚玉身前,纤细身影一顿,含泪握住他冰凉的双手,仿佛刚刚撒泼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般。
“爷你这几天受苦了吧?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拖你后退,无论你去什么凶险的地方,记得一定要带上我,我武功不差的,真的,不信你可以让降龙伏虎试探一下。”
楚玉被她180°的瞬间华丽大转变给惊着了,脸色由铁青转为苍白,还不时逸出几声轻咳。到哪里都要带着她,
到时岂不是天下大乱?!
楚玉不敢想象,只能埋头咳得更凶。
皎皎看到弱柳扶风般的俊美相爷,顿时母爱泛滥而来,“爷,快些去休息吧。”说着便把轮椅推给降龙伏虎。
楚玉眉头微微一皱,这女人先前不是总粘着自己,要照顾这个照顾那个的,怎么今天却一反常态?
降龙伏虎也不明就里,往常他家夫人可是很喜欢跟相爷凑一起,今儿个是怎么了。
皎皎完全没在意众人瞬息万变的心理,哼着小曲悠悠离去。
干什么?当然是好好的梳洗一番,再美美的吃上一顿,然后倒头睡个大觉,这才是人生美事一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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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自然醒。可是醒来皎皎却不快乐了。
因为府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皎皎被禁足了!!
当她换好衣服,晃晃荡荡打算到街上的一品楼里喝个茶水,听个小曲来弥补这半个月的苦逼时,守门的小厮非常敬业地拦住她的去路,告诉她相爷下令,这个月内没有他的准许,夫人是不可以随意外出的。
这样的禁足对于一般人家的好媳妇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可是皎皎却瞬间觉得是被剥夺了自由,大晚上的没有电玩,不能high歌,不逛夜店,对她来说一片空白的夜生活已经是恐怖之极了。自打穿越到这个地方,掉到一个三岁孩童的身体里,她已经为了适应生活改变了十五年,尽最大可能在符合古代人生活作息的前提下找点乐子!可是楚玉竟然连这些也要剥夺!!
“楚玉人呢?”皎皎冲到书房,左右巡视一遍,抓到一个过路的丫鬟问道。
“回夫人,相爷未曾交代去了哪里,只是让我们见着夫人说一声,一切等他回来。”
此时正值薄暮时分,金光普照大地,院落里炊烟袅袅,已是在准备晚饭了。
皎皎生了一肚子气,哪里还能吃得下晚饭,更不知楚玉这时在哪里逍遥,于是想了想,来到灶房。
扑面而来一股热浪,三五个伙夫轮圆了膀子,在这样的天气里忙活的大汗淋漓,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皎皎想了想,再一抬头,脸上便换了温婉的神色,细声说道:“都下去吧,不用做的这般复杂,爷说晚上回来想吃些清淡的,我来就好。”
“是,夫人。”伙夫们对这位新来不久的夫人不甚了解,但偶尔零星的传闻大伙儿还是听的着的,就拿上午那事来说吧,这位夫人怎么看也不像能委下身段给爷做饭的人,且不说她会不会吧。
末了,众人还是乖乖退去。
也就在一瞬间,皎皎的笑容已由微扬的弧度变成了莫测的诡谲。
楚玉正在孟廷尉家做客,老廷尉年过六旬,为人耿直,正是此番阮西贪腐案件的主审。两人正在商讨案情,伏虎中途出去了一趟,回来后悄悄附在楚玉耳边,低声道:“夫人在家把灶房给烧了……”
老廷尉也是习武之人,耳力不差,楚玉还未言语,他倒先朗声笑了起来,“尊夫人敢作敢为,不同寻常女子,相爷倒是眼光独特。”
这样的家丑被老友取笑,楚玉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拱手道:“彼此彼此,先前孟夫人效法玄龄之妻,宁饮鸩酒也不愿孟大人纳妾,可是让在下好生敬佩。”
孟廷尉被人揭了伤疤,面上先是一阵尴尬,随后两人便释然大笑——果然是家有悍妻,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