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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妖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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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成灾,顺着头顶肆意流淌。

自古英雄能屈能伸,忍辱负重十年后保不准又是一条好汉,‘花’梓如此思索着,毫不犹豫脱下鞋袜,赤足奔跑,追上白‘玉’曦,钻到他伞下,然后侧头眄向他。

白‘玉’曦余光扫过,瞧见她拎着鞋子,微微一愣,然并未止步,脸上却慢慢漾开笑意。

‘花’梓望着他的笑容流连忘返,仿佛瞧见早‘春’的霜‘花’乍落,薄冰初融,随之而来,是心底无限的暖意融融。

身后,是两串长长的脚印,一排中规中矩,一排歪曲凌‘乱’。

而不远处,杜卓正坐在沙滩上,撑着伞,望着海,一阵唏嘘感慨:“沧海一粟,沧海一粟啊……”

狼‘女’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嚷道:“小爷饿了,你去给小爷找吃的!”

杜卓“哎呦”一声,随后深深叹口气,斜撑着伞仰面望向狼‘女’。

她正站在雨里,直勾勾望着他。

杜卓十分讶异,她站在如此滂沱大雨里,眼睛竟能一眨不眨,真神人也!顿时,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来,坐!”杜卓拍了拍身边的沙子:“人生在世,不能总想着吃喝,作为‘女’子,更要注重吃喝之外的事物,例如衣着妆容,琴棋书画,以及难得一遇的美丽景致。”

他还‘欲’说下去,却听到狼‘女’又是一声狼嚎,刺破干云霄。

杜卓嗖一下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应道:“我去给您找吃的。”顺势将伞撑到狼‘女’头顶。

狼‘女’心情不佳,一把推开他:“离小爷远点儿!”

好心当做驴肝肺,杜卓有苦难言。

他想,得了空儿真该向‘花’梓取取经,自打离了‘花’梓,他本想趁机驯服狼‘女’,未曾想竟被狼‘女’驯服了。

而狼‘女’的脾气也日渐增长。他真怕某日深夜,狼‘女’呲牙咧嘴把自己喉咙咬断了。那可真是死的冤枉。

思及此,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希望在未来的日子,自己可以通过不懈努力将狼‘女’从食‘肉’动物变成食草动物。

天‘色’向晚,氤氲一路的淡青朦胧。将海角天涯连成一线成画。

‘花’梓回头望望身后的脚印,一个个或深或浅的沙坑,盛了一汪汪的雨水。

对于前一日大殿内发生之事,她满腹狐疑,而面对白‘玉’曦紧抿嘴‘唇’,保持着一贯缄默的模样,到底没有想好该如何询问,只好随着白‘玉’曦踏过沙滩,踏过雨水,踏过一路柳绿‘花’红。沉默不语。

然万万没有想到,白‘玉’曦会主动答疑。

他是这样说的:“有些事,你好奇几日也就罢了,无用的事不要多想,日后多想想如何做好掌‘门’就是了!”

“……”就知道他不会如此好心。

“你只告诉我一件事罢。”‘花’梓祈求地望着白‘玉’曦。见他毫无反应,便‘欲’双手合十,拜菩萨似的作揖,却忘了手中还拎着两只软缎鞋子,如此一来,鞋上沾着的沙子雨水天‘女’散‘花’般飞溅开来,白‘玉’曦倏然擎起袖子。挡住脖颈以上部位。

‘花’梓眼看着沙子雨水飞上他衣袖,心中霎时一凉。

如果惹恼了他,就甭想从他口中问出半句话了。

却不想他无半分恼怒,淡然问道:“何事?”

“穆羽峰为何口口声声喊我妖‘女’?”

白‘玉’曦思索片刻,转过头,郑重其事道:“因为你长得丑。”

‘花’梓撅着嘴巴。气的一把将鞋子掷在地上,后来想起此情此景,她唏嘘感叹,她也曾年轻过,也曾胆大包天过。

幸好白‘玉’曦没有生气。只是默然无声继续向前行去,而‘花’梓再度化身能屈能伸的英雄好汉,捡起鞋子朝白‘玉’曦的伞下狂奔去。

白‘玉’曦想,需快些离开了,待到了摄灵殿,便让这许多恩怨纠葛皆沉入大海吧。

经此一事,穆羽峰再不提推选武林盟主之事,一场盛大比武霎时演变成空前盛大的武艺学术‘交’流会。

与‘花’梓正面冲突后的第二天,穆羽峰推开房‘门’,见南宫傲正斜倚在窗前,他慌忙反手关好‘门’,深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去望着南宫傲。

南宫傲听到响动也转过头来望向穆羽峰,开‘门’见山道:“盟主一事作罢!”南宫傲向来不做没把握之事。如今这情势看来,委实难保这盟主之位‘花’落谁家,还不如不提此事,就此作罢。

南宫傲见穆羽峰并无异议,便越窗而出,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穆羽峰,则捏紧了拳头,朝着檀木案子重重捶去!

蓬莱岛也真是个神奇的所在,可以‘阴’雨连绵数十日,雨水敲打着晚‘春’残红一一零落。

窗子大敞,‘花’梓伏在格子窗前,手托着下巴,半眯着双眼。

雪球就伏在她身侧,也直直望着窗外,满院残红委身泥土,‘花’梓恹恹叹了口气,百无聊赖,这该死的鬼天气呦,这没钱赚的鬼日子呦,好生乏味。

狼‘女’和‘花’勿语坐在那里玩投壶,直到‘花’勿语醉的一塌糊涂,狼‘女’却依然滴酒未沾。

只见狼‘女’随意瞟了一眼,随手一扔,那矢便直直‘插’入瓶中。

‘花’勿语踉踉跄跄,站也站不稳了,摇晃着身子便要举杯豪饮,狼‘女’一把按住杯子:“你还没投呢,怎么就认输了?”

‘花’勿语嘻嘻笑道:“不用不用了,让我喝!”

白‘玉’曦终于忍无可忍,站起身来,一把将桌上酒坛拎走,厉声道:“别再糟蹋我的好酒!”言罢坐回案前,仰头自饮。

这一屋子酒鬼!

‘花’梓回头瞧见‘花’勿语被白‘玉’曦抢了酒满脸忿然,心中好笑,忽而又心中酸涩,想来贵为长公主,携着一世的束缚,难得能寻到机会一醉方休罢。

她走到‘花’勿语身边,一手扶住‘花’勿语便向卧房走去,好言劝道:“醉了醉了,别再喝了,再喝下去你的叶姝姐姐会责怪我的。”

“不会~不会的~我长大了,叶姝姐姐就不再管我了,什么……什么都不管了,巴不得我不再去烦她呢,来来,‘花’梓姐姐,再陪我喝几杯。”‘花’勿语嬉笑着手舞足蹈‘欲’原路折回。

‘花’梓摇摇头,将她拉回来:“不要胡言‘乱’语了,好好歇着,醒了给你找点儿桂‘花’糕吃,你要听话……”

絮叨半晌,费了老大劲儿才将‘花’勿语劝睡了去,蓦一转身,白‘玉’曦正倚在‘门’口,姿势极为‘荡’漾。

何为‘荡’漾,‘花’梓也说不清,总之能在白‘玉’曦脸上能看到几分笑意,那便是‘荡’漾了。

他含笑盯着她时,她心里总是感觉‘毛’‘毛’的。

“掌‘门’,冷寻带了桂‘花’糕,你可要尝尝?”白‘玉’曦那姿态很有些毕恭毕敬,这装腔作势的模样让‘花’梓极不习惯,心中打了无数个寒颤。

“我可没说要做什么掌‘门’,”她鼓起勇气,目不斜视走出卧室:“不过……不做掌‘门’不耽误吃桂‘花’糕吧?”

白‘玉’曦望着她倔强的背影,笑意更胜。

有时他觉的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这种变化偶尔会让他心慌,但更多时候是愉悦。

绕过‘门’廊,‘花’梓瞧见杜卓正温顺的整理酒壶和柘木矢,便走过去拍拍他肩膀,笑容十分慈爱:“不要委屈,待会儿小爷赏你些银子罢!”

杜卓望着‘花’梓诡异的小脸,立时断了向‘花’梓取经的念头,被一个狼‘女’使唤也就罢了,可不想再添个‘玉’‘花’梓。

再瞧‘花’梓这架势,刚柔并济,威‘逼’利‘诱’的,果然藏着一身的好手段,难怪狼‘女’能对‘花’梓如此死心塌地始终如一的。

冷寻正站在案前品鉴萧叶醉的画作。

‘花’梓凑过去轻声问道:“可是看上哪幅了?情谊价格,五两银子便拿去。”

冷寻身子一抖,转身瞧见‘花’梓笑眯眯的脸,那双眼已眯成两弯月牙,只觉得凉风嗖嗖却不知从何而来,他向一旁蹭了几步,慌忙摆手:“只是随意看看,随意看看。”

已近晌午,窗外依然‘阴’雨‘蒙’‘蒙’,细雨随风潜入。‘花’梓长发轻漾,她凑近案上那张画,忽而大喊一声:“啊!”

冷寻吓了一跳。

“这上头怎么沾了雨水,这还怎么卖的出去?冷寻,你怎么也不小心着些?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她盯着画上无足轻重的一小点儿雨渍皱紧了眉头,仿佛火烧眉‘毛’,天塌地陷了似的。

杜卓连忙凑到跟前,啧啧叹道:“毁了,毁了。这谁‘弄’的?找他赔钱啊!”

‘花’梓转过头,向杜卓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继而哀戚地望着冷寻:“罢了,罢了,大不了这个月紧衣缩食,日日吃窝窝头度日。”说着,眼中泛起莹莹泪光。

冷寻哪见过这架势,向来怜‘花’惜‘玉’的他最瞧不得美人落泪,虽说是毁了容的美人。

于是,他二话不说,伸手掏出五两银子递将过去。

‘花’梓作势推让两次后,便握紧了银子揣进袖筒,后颇有些难为情地笑道:“冷公子真是豪爽,真汉子无双!”

冷寻见美人破涕为笑,又被如此“诚挚”地赞扬褒奖,一时喜上眉梢,便忘了囊中空空。

杜卓在一旁冷眼旁观,自此更加坚定了不能与‘花’梓对抗的信念。

这就好比一株小草,长在思逸山庄那棵古榕树下,会果断选择被榕树所庇佑,而不会打算与榕树一争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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