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一死一失（1 / 1）
“这毒是不是很厉害，你的手怎么还这么凉？”因为体质过寒伤口很快就凝固，医术不错的习婳自然也发现了。
“一会就好了。”
也是，他可是个仙，哪儿这么容易被击垮！只是如果这毒真是桑田下的，那自己又该怎么办呢？桑田又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颜千绝，我是说如果，这事真跟桑田有关系你会怎么做？”
“你希望我怎么做？”
当然是什么都不做。桑田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可以毫不意外的说，桑田在自己心中比颜千绝重的多。之所以会问他，是因为自己想到的问题他肯定已经想到了，与其遮遮掩掩不如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也许，不一定是桑田呢......虽然这样的可能面对这样的事实有些牵强了，但她还是希望等会桑田告诉自己不是她......
“就当没发生过吧。”
“什么！”
“我说，就当没发生过吧。你也不用问她什么了。”颜千绝认真道。许多事情他心中已然明了，再说出来已于事无补，只希望不要给她造成任何影响！
“谢谢你......”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尽管很不喜欢这样的方式，但他还是说出口，“以后，允许我叫你小婳。”
“一个称呼而已，为什么要这么执着？”
“你应了便是。”
“好。”
小婳，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真切的感觉你还在我身边，我们能更近些。
夜晚的寒风吹来，习婳才惊觉已是深夜了，桑田已经去了近一个时辰怎么还没回来，还有车夫也是！
“他们还没回来，我去看看。”习婳实在不放心。
“一起吧。”
“可你的身体......”
“无碍。”
两人进了林子后，颜千绝却只发现了车夫的气息，顺着东南方向走去，越往深处林中越是寂静，开始还有昆虫鸟兽发出的细微声响，后来再没有任何声音了，一片死寂。
习婳忽然碰碰颜千绝的胳膊，指向前方较远处的一个黑色物体，“那是什么？”
颜千绝沉默，他在黑夜中视物本就极易，前方分明就是一个人，本不想告诉习婳，但知道这些根本也瞒不住，只能说出，“是车夫的，尸体。”
她一愣，立即疾步走去。
“别看。”
冰冷的手掌遮住了自己的视线，习婳偏头拿开他的手，一阵恶心立即袭来。车夫躺在地上，双眼空洞洞的，血肉模糊，眼球在地上似乎被压扁瞳孔正对着习婳，看得她一阵发怵。酱紫的脸上干瘪瘪的，像是被什么吸干了脑髓般！身侧是一小捆干柴。
就这么死了？怎么会这样，前一刻还憨笑着说“小姑娘真漂亮”的大叔竟以这种残忍的方式失去生命，习婳心中悲痛，第一次看到死亡的场景令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可怕！
“余大叔......”
颜千绝手掌一翻，熊熊火光烧着了车夫身侧的干柴，蔓延到身上，很快化为灰烬，若不是地上有烧焦的痕迹，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对不起，对不起，这条生命好像就是自己害死了一般，习婳痛难自抑，如果不是她想要能够突破凝气这一关，也不会不远千里去往洛城，更加不会害得一个人死去！习婳低垂着头，手握紧，捏的指节泛白。忽然被冰凉的掌心笼罩，“小婳，不是你的错，这是他的命数。”
“命数？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执意，就不会遇到你，不会遇到他，你不会中毒，他不会死。”
“他大限已至，死是必然的。当下，是赶紧找到桑田。”
桑田！桑田刚才也来林中了，会不会和车夫一样......不会的不会的，自己还没找到她不能妄下定论！强自镇定下来，“颜千绝，快，帮我找找她！”
颜千绝神识覆盖整个林中，依旧没有桑田半丝气息。看着他毫无所动，习婳不禁失望，蹲下身，“找不到么......还是也，死了？”
“小婳，你听我说，这个林中除了车夫就没有人死了，只是桑田现在已不在林中了，如果是被杀了，那么没有谁会大费周章的将她的尸体运走，理应和车夫一样抛尸荒郊，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还活着。”
“不要难过，她还在等你救她！”
习婳抬起头，是，不能因难过而失了分寸。“我们回去吧！”
既然不在林中，那么也有可能已经回到我们先前驻扎的地方，也许是刚巧错过了，即使希望渺小，习婳还是努力的安慰自己。颜千绝使了一个缩地术，立马回到马车旁。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燃尽的火堆旁空无一人，不免失望。
颜千绝也是一惊，有仙气，当下立马捏了换颜诀，果不其然，空中出现一群御剑之人，离少白！眸色一暗又给习婳捏了换颜诀。
习婳看着颜千绝变得陌生的脸有些奇怪，不过在看到面前落下一帮御剑者也心了然，御剑乃是仙术，这些人必是修仙者或仙家，颜千绝是堕仙，是仙界的叛徒，理应避开免得麻烦。
她哪里知道颜千绝自百年前消失，成为堕仙一事更是无人知晓，不是害怕面对仙界，而是担心此事一旦公布，仙界会因失去一大支柱而遭魔界大肆进攻，早在师父将毕生仙法教于自己时，他便知晓，此生就会有许多身不由己，如今，连一个身份也不能让人知道，只能隐藏于世间。
“两位打扰了！”离少白上前一步，身后的弟子纷纷落地收剑，井然有序。
“何事？”颜千绝道，清绝的气质让离少白一恍神，“师......”另一个字深深卡在喉咙里，只因见到他手牵着身侧的女子。不由苦笑，师父怎么会拉着女孩的手，自己这是犯糊涂了，面前分明是毫无仙气的凡夫俗子。
离少白回过神来，想起正事，“敢问二位在这林中可遇到异常？”
“你怎知有异常！”习婳立即问道，余大叔的死不正是这林中的异常么？
“果真有么？”离少白一愣，不知为何这女子总让自己有种想要亲近的感觉，“我们本是万仙山子弟，今日日落之时，在下师父留下的乱世针剧烈颤抖，方向正指示这片林中，故而来看看。”
“颜......”
“今日在下与家妹的车夫惨死林中，不过已入土为安了，一名婢女也在此消失。”颜千绝道，刻意不让习婳说出自己的名字，还捏造了一个莫须有的身份。乱世针本为自己当年所制，它都能那么早发现林中的异常，而自己到现在才......这魔毒竟抑制自己这么多功力！
习婳一惊，差点将他的身份公布了，那他掩饰面目不毫无用处了吗，也便默认了颜千绝的兄妹相称。
“那他死时的状态能细说一二吗？”
“双目空洞，面目酱紫，头脑干瘪，身侧眼球似被压扁！”
众仙蹙眉，他们自诩正义，对这样的惨状纷纷惋惜，颜千绝心中一冷，惺惺作态！又看向习婳，可当年自己不也如此虚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