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他的哥儿(1 / 1)
窗外一场冬风卷来阵阵寒凉之气,床前的男人急忙放下手中的药碗,起身上前关上窗子,复又回到床边坐下,担忧地捉住床上人冰凉的手,“陛下没事,你也莫劳心了,身子要紧。”
“说了叫你带孩子们赶紧走,你怎么就是不听!”玉照熙气急道。
李谦紧紧握住对方的手,摇头笑道:“走?往哪儿走?要我说,这京城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哪儿也不去。”
“可······”
望着夫郎不安的神色,李谦将他身上的棉被往上拉了拉,“夫人放心,援兵想必正在路上,况且还有三小子呢,京城有急,定州又远不到哪儿去,儿子肯定不日就会回来。”
闻言,玉照熙更觉焦心,“城外有七万西羌人,天儿能有多少人,回来······不是更糟吗?”
李谦自信满满地拍拍他的手背,“夫人,李家先祖有言,能使得那杆蟠龙湛金枪的人,必有万夫不当之勇,扭转乾坤之力,我们家三小子是大英雄,必会从天而降,你且放宽心,城外那些人不足为惧。”
虽听丈夫说得夸张,玉照熙也不由得展颜一笑,“哪有你这般夸自己儿子的······说得就跟天神下凡一样。”
李谦见他终露笑颜,心情也跟着舒展开来,“你生的儿子,有没有本事,你这个做爹爹的会不知道?”
床上的人噎了一瞬,李谦轻抚着夫郎憔悴的脸,“赶紧把身子养好是大事。”
城外的猛烈进攻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带着腥腐之气的冷风狂肆地扑打在脸上,玉定辰看着城头残破的战旗和满身血污的兵将,终是压下胸中翻涌的情绪,平静地道:“静华寺的确有问题,我的人守在附近,发现藏在寺中的西羌人将近百数,个个武功高强,全力围攻之下,竟还有五人逃脱。”
站在他身后的人点点头,“非常时期,敌军兵临城下,城中不能乱。”
玉定辰看着城下歇了攻势的敌军,脑中的弦反倒崩得更紧,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下一次的猛攻很快就要来了。
“许卿,如果实在挡不住,就退守内城吧。”
许砚骐眉间一怔,一把推开正给他包扎伤口的医官,上前道,“王爷,如今将士们全靠一股士气在撑,这一退恐怕······”
玉定辰没有说话,李霄云凝眉道:“敌人连日强攻,城墙根基已损,即便不退,也撑不了多少时间了,抓紧加固内城,兴许还能撑到援军赶来。”
承平二十四年十二月初五,西羌七万大军经石崖谷一路杀灭沿途守军,直抵京师,御国景帝操劳过度,忧思成疾,崩于凤鸾宫,遗诏嘱太子为帝,领文武百官迁都晔陵,以保社稷安万民。
傅宇接到消息的时候,只觉心头一凉,背上不知何时已经沁出大片冷汗,犹记得李傲天临走时交代的话,“傅宇,你给我听好了,军队我只带两万,白虎军也留一半给你,定州你给我守好了,但敢有失,我饶不了你!”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入了这个祖宗的眼,莫名其妙从一个文官变成了军师,可怜见的,天知道他有多少天没睡好觉了,听闻西羌人再度攻来,他只觉眼前一黑,任命地爬上城楼,继续督战。
一旁指挥战阵的杨震看眼这名为军师的弱气书生原先也有些不解,几场仗打下来,也不得不服了李傲天的识人之明,怪不得都说读书人一肚子坏水儿,这傅军师对付敌人倒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你说什么!”王氏听见下人来报,顿时白了脸色,沈玉忙伸手扶住他。
前去搜寻的家将低声道:“夫人,林子找遍了,没有找到然公子。”
沈玉看着身旁脸色灰白的爹爹,沉思片刻,对着身旁的管家吩咐道:“你和侍卫夫人公子们继续向前走,我回城去禀报老爷,顺便沿路找找然儿的下落。”
王氏一把抓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回去。”
“爹爹······”沈玉不放心地看着他。
王氏抹掉眼泪,摇头道:“找不到然儿,我哪儿也不去。”
“爹爹先莫忧心,然儿聪明,会保护自己,即便当真落到羌人手里,然儿的身份想必对他们也有用处,一时当无性命之忧。”沈玉宽慰道。
王氏绝望地闭了闭眼睛,“知儿莫若父,那傻孩子怎么能容忍羌人用他来威胁天儿啊······”
许砚然也不知自己被人扛着跑了多久,落地时,已经被颠得头晕眼花,胃里阵阵翻滚,看看四周的环境,他们竟从南城外转到了北城郊。
中途休整的时候,砚舒说肚子疼,他便陪他到林子里方便,可是谁知竟碰到西羌人,情急之下他只能叫砚舒回去报信,自己将人引开,现在虽然他落在敌人手里,但好在没叫他们往爹爹弟弟和大嫂那里去。
许砚然看着朝他围过来的五个西羌莽汉,事已至此,想必任何情绪都是多余,明白自己的处境后,竟是超乎寻常的冷静,只一瞬间心中便已有打算,他放下胸中那颗沉重的心,刻意往后挪了挪身子,露出一脸该有的怯意,“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腰佩弯刀的男人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许家二公子,骁骑将军的未婚夫,你说我们想干什么?”
边上方口大耳的大胡子也一脸猥琐地笑道:“静华寺外被围攻,将军铁定要怪罪,没想到捡到这么个宝贝,李傲天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如今他的未婚夫在我们手上,怎么也要从你身上讨回来些。”
“到时候把这小哥儿扒光了挂在城楼上,瞧你家男人还有什么脸面进城!”
说罢,另外几人顿时一同哄笑起来。
许砚然心口狠缩了一下,四周都是平地,他一早就知道,逃,他是万万逃不掉的,可是死,尸身也得剩给他们,这些人想用自己羞辱李傲天,恐怕无论他是死是活,他们都能达到目的。
“都说许家公子貌丑,除了脸上一块儿疤,不也没什么嘛,御国人可真是挑三拣四,没关系,哥哥不嫌弃你,瞧这细皮嫩肉的,啧啧。”
眼看为首的男人已经朝他身前走了过来,许砚然还是下意识地拉紧了身上的衣服。
脸带刀疤的男人笑道:“莫怕,定让你舒坦,看样子也不小了,你男人还没碰过你吧?可惜,哥哥们今儿就叫你知道知道滋味儿······”
紧紧按在胸前的手被人一把拉开,许砚然强自挤出一个笑脸,颤声道:“几······几位大哥,天太冷了,能······能生个火吗?”
“冷?放心,哥哥一会儿就让你热,哈哈哈哈!”男人大笑几声,大手一挥,许砚然只听见一阵布帛撕裂的声音,胸前的衣服便被人撕了开去。
强忍住胸中的屈辱,他一边推搡着压在身上的人,一边放低了声音祈求道,“大哥,生个火吧,我好冷······”
衣衫一敞,几个男人顿时更加兴奋,见地上人抱着肩膀,嘴唇抿得发白,浑身哆嗦不停,倒真像是冻得不行,想起这哥儿还有大用,迫不及待的大胡子冲着边上的大汉吼了一嗓子,“老六,去生个火,我们兄弟好好玩玩!”
被叫到的黑脸男人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拾了一把干柴点起火来,地上的人终于慢慢放缓了挣扎,盯着那缓缓燃起的火焰,面上归于一片沉着坚忍。
“然然,你伤到哪里了?吓着了没有?身上疼不疼?”
······
“然然,外面说什么,你切莫放在心上,那些杂碎我都教训了,你放心,我以后定当娶你,一辈子对你好!”
······
“你不说是不是,不说我亲你啦?真的亲你啦······”
······
“如果你信我,那你怕什么?那你哭什么?如果你信我,为什么旁人的几句闲话就让你没了底气?除了你,我何曾正眼看过其他哥儿,你说,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让你觉得安全?”
······
“不管怎样,你等我就是了,我是一定会娶你的,不准想别人!”
······
“下辈子也别想,总之,你没指望了然然,我李傲天好也罢,坏也罢,你注定了是我的人,生生世世都别想反悔······”
······
“别怕,无论出了什么事,一切有我,我要走了,你都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
“我说······我想要你······你愿意吗?”
······
身上的衣服不几下就被人撕开,分不清有多少只手掐在身上最羞耻的地方,那些令人作呕的唇舌,让他空空的胃里翻涌得更加厉害,脑中凌乱的画面,每一个都是他,分别了无数次,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吧······他想等,等到对方最松懈的时候,却忽然颈间一痛,竟是那正舔着他颈下的男人嫌玉佩碍事,一把扯开了去,丢出老远,许砚然心中一急,眼中一冷,伸手拔下头上的发簪,狠狠朝男人胸口刺了过去。
另几人只听一声惨叫,便见那正兴起的老大,一动不动地歪在了草地上,待看见他胸口的那枚金簪,也不约而同地变了脸色,再看时,那瘦弱的哥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缓缓站起身来,冷声笑道,“我的男人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他一人能对付你们千军万马,他的哥儿再不济,杀你们一个也足够了,想用我来羞辱他,别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