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1 / 1）
观察了几眼岳铭章的神色，见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的路，便试探地说道：“今天是江涉秋的生日，我们大家打算给她过个生日，铭章你怎么看。”
岳铭章侧头看了一眼厉封，鼻息间都是厉封的味道，才心情不错地说道：“是吗。你们决定吧。”
负责开车的那个脸色沉了沉却也没敢说什么。
开了十几分钟后，岳铭章才感到一直没动的厉封细微地在他大腿上动了动，大概把屁股坐麻了。于是提着他的腰把他往中间移了移。
陈诚思再看向岳铭章时，厉封已经整个坐在他腿上了，脸一阵白一阵红的，他多瞧了两眼。
等车子到了时，一个容貌如同盛放的娇花般艳丽的女生正安静地站在门口等人，她穿着一条袖口镶了金线的复古式米白色长裙，那双眼睛同一泓秋水一样望着，把背景都衬得亮丽明媚起来。
江涉秋是四中当之无愧才色兼备的第一女人。当时有对什么事都爱起哄的好事者问过岳铭章一个问题，大概是想得到理科第一聪明人的附和，“江涉秋不点她进退得宜的性格，单说长相，够格被称为仙女吗？”当时的岳铭章从书本上一个抬头，正好看到厉封走进他的视线，便照实说了自己当时的想法，大概没想到他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会引起那样的骚动。
“容貌？厉封比她好看。”只知道那时候，众人顺着他的手指静静地看了过去。
看到江涉秋的身影，陈诚思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刚想叫她，突然苦涩无力，往她的视线上一看，岳铭章正把厉封往外推，随后才下车。岳铭章不是一个多柔和的人，身上凌人的气氛从不遮掩，但这时候在他身上的那种由内而外的体贴却是显而易见的。
应该说他的反常是从两年前的那场校运会之后开始的，先是毫无预兆地从宿舍里搬出去，传言中，那个亲了他的厉封就睡在他的对头。结果隔了没一个月他就重新搬了回来，开始发了狠地给厉封补课。
整个四中高一至高三都知道，高二理科A班第一头脑的嘴，是被一个滑稽可笑的男生咬破的。大家都以为他会把厉封打一顿，结果让众人跌破眼镜的是。
他竟然对他一天比一天好！
如果不是跟岳铭章还有厉封认识了三年，他几乎都要开始怀疑岳铭章突然开了窍，爱上他了。
江涉秋看到岳铭章对厉封做的动作时脸上的笑难免有些勉强。并不是说她想多了，那个时候的学生，怎么可能会想到那种方面去，而是她单纯不喜欢厉封。
原因是，他亲过岳铭章的嘴，甚至在当时，岳铭章这样骄傲的男生都成了众人口口相传的笑料。就这么简单。
那个时候的人，大多数没有那些念头，十年前和十年后的差别，也只能用时代在变化以形容。
江涉秋的成绩很好，不出意外的话，这次考上的大学应该跟岳铭章是同一所。他们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岳铭章是全省第一名，第二名和他拉开的分数不是一点两点，难怪班主任从到酒店开始就一直在念叨着找他，喜庆得跟过年似的。
黑马是厉封，考了全班第十五名，但是上一次联考他只考了全班第三十九名，倒数第十名，为此岳铭章成功失眠过一阵子。
“不错，不错，都来了。厉封也来了，志愿填的是B省的吧，准备什么时候过去看看？”班主任已经喝了一些酒，看到岳铭章边上的厉封就拉了过来，说了一些大学里的趣事，让他进了大学一定要注重个人能力的培养云云。
岳铭章被陈诚思叫走。厉封的视线在场上绕了一圈，安臻正看着他，朝他举了举手中的玻璃杯，一点要移开视线的意思也没有。厉封朝他点了点头，轻轻地打断了那些美好的未来描述，说：“老师，大学，我大概不去了。”
老师愣了愣，嘴张了张，拧着眉沉默了一会儿，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就往别的同学那里去了。每年都有这么几个因为经济原因读不了书的，看得多了也就淡了。更何况厉封无父无母，硬要让他去货款上学也挺强人所难，所以只是叹息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
厉封自己找了个角落里坐着，一直也没拿过筷子。静静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或许是他过分，有一半同学的名字他都叫不上来，没有人特意找他说话，对于这样的孤立，他很平静。
坎坷的命运注定他是品味孤独的天才。
关于刚才听见的那场小谈话，有几个边上站着的同学彼此相互传了传，也不太惊讶。这些话甚至不足以重大到传遍全班，但到底还是进了岳铭章的耳朵里。
“你去哪？”陈诚思朝着突然甩下他们离开，脸色极其阴沉的岳铭章高声喊了喊，其他几个兴奋的男生赶紧把他扯回去，叫着，“哎呀先别管他了吧，我们赶紧弄好，看，人家校花都已经被带过去了。”
陈诚思只好作罢。
岳铭章找到厉封的时候，他正在发呆，看见岳铭章过来，身体明显绷了起来，条件反射般的紧张。远处的江涉秋有意无意地朝着他们这边在看，瞪着厉封的表情厌恶。
岳铭章看着他的反应看了半晌，默默地挑了个离他最近的位置坐下，看神情并不是很高兴。本以为今天跟厉封提的不会是这种事。
“如果是钱的问题”
厉封没有听他说完，苦笑了一声埋下的头传出一道快要被他们的欢声笑语浸没的声音。
“我不是你的责任。岳铭章，别再管我了。这么久以来，谢谢你的辅导，也学会了很多东西，只是我可能要辜负你了。”
岳铭章放在桌下的手一瞬间握紧，一双冰冷的深邃眸子看着他问：“是因为安臻告诉你的话吗？”
厉封没再说什么，安静地笑了笑。是不是误会，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岳铭章会走得越来越远，直到他再也看不到的地方，他不会伤害到岳铭章，永远不会。
“你！我喜欢你就这么让！”
“铭章！”远处炸起一声高喊，几乎淹没所有声音。
安臻慢慢走了过来，像是完全没有留意到岳铭章的不冷静，淡淡地出声道：“陈诚思好像在叫你。”岳铭章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自行离开，甚至带翻了一把椅子都没有停顿一下。
厉封一个人坐在原地，把一张小钱放在桌子上，打算离开。
“唉，被岳铭章骂了？这么失魂落魄的。还早呢，现在别走。一会有节目。吃点东西吧，你脸色不太好看，又病了？”一个厉封不太叫得出名字的女生笑嘻嘻地把厉封拖回座位上，随手就把那二十块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这家高档酒店是岳铭章挑的，靠近旅游线，离厉封家不远，其实钱老早就付过了。
她口中的节目很快就开始了，当大堂里的灯全黑下来时，气氛也到了最*的时候，众星捧月的江涉秋站在岳铭章的不远处，默默地闭上了眼睛，许完愿，把第一份蛋糕切给了岳铭章，大家都等着她表白，她却什么也没做，含蓄得体地在嘴角噙一个浅笑。
不出意外的，有几个同样被岳铭章吸引的女生凑在一起小声说着无伤大雅的酸话，“装什么呀，谁不知道她高一的时候就被岳铭章拒绝了，脸色真厚，还不死心。”只要有，只要有这么一个机会，岳铭章就是她们的选择，因其才华横溢的头脑，俊郎不凡的容貌，高人一等的雄厚背景，人之本性。
江涉秋只是笑，像是没听见似的，陈诚思很凶地瞪了她一眼，用嘴形说着“丑八怪。”那女生眼睛一红，被同伴拉走，过了一会才重新回到座位上。
渐渐地，有几个声音朝着厉封这边过来，原来是江涉秋拿着一块蛋糕朝着他走了过来，清纯美丽像个亲善大使，似乎是让人感觉不到压力的，但其实却毫不费力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着厉封，包括岳铭章在内，他一杯一杯地灌下盛满的酒，失望透了，一双墨黑色的眼珠长久地看着厉封，以至于当她把一块蛋糕递给自己身边的男生，厉封都没看一眼江涉秋。
那个被递蛋糕的男生一阵受宠若惊，害羞地嘿嘿笑了几声，大声说：“谢谢美丽的江小姐。”很给脸地啃了一口，被甜得脸立马扭曲了，一时全场都是笑声。
厉封没去凑热闹，他也感觉不到热闹，那个一开始就拉住他的女生一直都守着他没挪窝，他也就断了先走的念头。
陈诚思喜欢江涉秋喜欢到了一个全天下只她的地步，觉得木头一样不去迎合的厉封扫了江涉秋的面子，在他硬策划出来的送礼物环节结束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厉封的身边，厉封一直都是这副死人苦相，不亲近的人很难注意到他实际上的焦虑和心不在焉。
“怎么说我们也是因为你才迟到的，罚个酒不过分吧。”说着就从边上人手里拿过了一瓶金黄色的洋酒，嘴里还说着，“看，请你喝好的。”
厉封抿紧唇，说：“我不会喝。”
陈诚思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压低声音朝着江涉秋的方向看，说：“看见她了吗，你敢这么怠慢她，不够意思。喝！”半杯酒泼在厉封的身上。
厉封有些慌起来，陈诚思这明显是借酒刁难，怎么办，下意识地朝着岳铭章看了一眼，他正心不在焉地被微笑着的江涉秋拉着说话，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苦笑了一声，抱歉地说：“陈诚思，我还没有成年，真的不能喝。”
陈诚思笑看着他，只是那笑容越来越冷。
在厉封把手伸向酒杯时，立即又满了一杯。
厉封闭着眼睛喝完，以为他会走，结果第二杯，第三杯，到第四杯，有人拉扯陈诚思的袖子才停下来，厉封除了脸红得一塌糊涂，神智还算正常，陈诚思走的时候，还朝他点了点头，“看不出来，真人不露相啊。下次注意点。”
厉封想，没有下一次了。
边上被陈诚思一行人镇住的女生这才冒出头来，她小力推了一把厉封冰凉的手，干巴巴地问：“你还好吧？”
厉封点了点头，飞快看了她一眼，出神地盯着酒杯里还剩一口的淡黄色液体，小声说：“他们放的是啤酒，有点苦。”
那女生十分意外，陈诚思一向横得厉害，除了服岳铭章，他谁也不认，半晌突然伤感低落地说：“也是。毕竟要各奔东西了，这是手下留情啊。你真幸运。”
江涉秋把一杯早就准备好的酒伸向大醉的岳铭章，手都在抖，脸色潮红的岳铭章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却反常地没有拒绝，接过就喝了下去，站起来摇摇晃晃烦闷地到处走，像一头被触犯的失去冷静的狮子。陈诚思冷眼看着那只空了的酒杯。
他们几个显然没有想到岳铭章的酒量差到这个程度。这时候还在取笑他，说：“不行啊，大才子的酒量怎么能这么浅，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江涉秋僵笑了一下，手心里都是汗，快步回到了女生群里，接下来都在走神，神情慌张。
至此，主题告别青春，这场永远的，十八岁的聚会算是接近尾声了，没有留恋的，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有感情好的还坐着没动，人看着还是半满的，也挺热闹。
只不过，等江涉秋在时机成熟时要找到岳铭章的身影时，他正快步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刚要追过去。
陈诚思在远处叫了她了声，神色如常地过来拉了她，淡淡地说了一句，“岳铭章告诉我他还有事。你找他？”
江涉秋一慌，看了陈诚思几眼，没作声。陈诚思也不在意，云淡风轻地说父母在家里的别墅举办了一场宴会，想请她参加。
“我送你吧。”说着不顾江涉秋的反抗，硬拉了她先走了。
有个女生最后吃了几口东西，答应着同伴的招呼，边走边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一定是后门。真狡猾，本来还想说跟他上一个大学呢。算了不还你了。”看了看手里的二十块钱转身快步走了。她抱怨的大概是中途离开去上厕所却迟迟未回的厉封。
远处的欢呼声还可以清晰的听见。而走廊尽头的一间封闭的包厢里，厉封被一股大力拽了进去。
嘭得一声被压在墙上，岳铭章面红耳赤危险地盯着他。
从刚才就没看见他，厉封惊讶了一瞬，很快冷静下来，用力推了推他，小声说：“大家都快散了，你也出去吧。我先走了。”
岳铭章的声音一下子大起来，“走？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厉封愣了愣，感觉到了他情绪的不对劲，心情像被打破的玻璃杯一样复杂，针扎过似的难受。他垂着眼角，低声地重复了一遍。岳铭章却一下子把手按在了他的裤子上。
“怎怎么回事？”厉封通红着脸赶紧拉着掉下去的裤子，以为这是岳铭章的恶作剧，结果大腿一动顶到岳铭章有了反应的胯部。
岳铭章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一双火热的手在厉封的身上到处游走。这几年来，厉封身上穿的都是岳铭章的衣服，匿名寄去的。所以他的裤子普遍偏大，一扯就掉到地上，后来学聪明了，自己买了针缝过几次。
(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