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宫颈癌?(1 / 1)
有些悻悻的走回房间,看着颜洛的睡颜,有些发呆。
曾经朝朝暮暮期盼遇见的人,现在就在身边,反倒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她紧紧看着颜洛好一会,身子才敢附上前去。仔细确认颜洛没有转醒的迹象,她的手轻轻的附在颜洛额头上。
试了一下温度后,又帮他把刘海稍稍整理了一下。随后,指腹轻轻抚摸他的眉毛、睫毛、鼻子,到了嘴唇,安恋的指腹轻巧的画出颜洛的唇形,指尖在他的嘴唇上停留了好久。
突然,房间的灯不知被谁熄了,安恋做贼心虚的收回有些放肆的手指,佯装睡着了,趴在颜洛的床边。
听着颜洛均匀的呼吸,安恋静下心来,不知何时也进入了梦乡。
次日醒来,看见颜洛安静的睡颜,安恋习惯性的将手附在颜洛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有些发烫。
“医生,医生……”她有些担心的叫道,自己不该睡着,连颜洛发烧都没有注意到。
医生赶忙跑到病房,帮颜洛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还以为病人生命垂危了呢?你不知道我很忙,耽误别的病人你负担得起吗?”医生有些不开心的转身离去。
护士上前,测了测体温。
“没事的,可能就是在雪地里呆久了,冻着了,伤风感冒,有些发烧。这样的病人每年冬天都不少呢!”安恋还沉浸在自己的恐慌和刚刚那个医生的愤怒中,没有回过神。
“呐,这是医药单子,你去下面拿药交了钱,我给他打个吊瓶,几天就好了。”看出安恋的担心,护士姐姐温和的说道。
安恋接过单子,急匆匆的跑到医药部。
她下意识摸了摸兜,又看了看单子。
这点钱哪够啊?药有多贵,她可是深深领教过的。
“能不能借你电话用一下?”安恋礼貌的询问着柜台前的护士,护士微笑着点了点头。
“沐晨,我知道一大早麻烦你不太好。”安恋握着话筒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没有钱付药费,你过来帮一下忙好不好?”
“昨天那家医院?”
“嗯。谢谢你了。”
安恋挂下电话,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么老麻烦沐晨他会不会烦哪?
等了没一会,沐晨就匆匆赶来。让安恋有一种错觉,难不成他本来也在这座医院里?她自然不便多问。
看着沐晨麻利的交完手续费领完药,安恋急匆匆拽着沐晨回到病房。
颜洛不见了?
“护士,护士。刚刚躺在这里的男孩呢?”安恋气喘吁吁的问道。
护士看了看病床号,头也没抬,“刚刚醒了,说不想呆在这种地方,就穿上衣服离开了。”
“你怎么不拦着他呢?”安恋有些埋怨的看着护士。颜洛的病还没好,怎么能?
“笑话,腿长在他身上,他要走我还能拦得住?又不是多重要得病,那么个大男生,过几天也就痊愈了。”护士显然觉得安恋小题大做,很不耐烦的回答道。
安恋没心思再和护士纠缠下去,抢过沐晨手里的药就追了出去,跑到半途又想起些什么,冲着沐晨喊道:“你放心,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人没追上,药也没能塞到颜洛的手中,安恋有些失落。
但是,钱一定是要还的。
这么想着,安恋就跑回了学校,拿出自己的□□和身上仅剩的钱,仔细算了算。因为是年底,少不了给家里带些特产,钱都花的差不多了。现在别说还钱了,自己到车站的打车费加上车票钱估计都不够。问家里要钱?田沫没让她立刻回家就不错了。
怎么办?难不成现在再向沐晨借点钱回家。
可是,这一次又一次,安恋多少觉得自己有点厚颜无耻。
她攥着颜洛的药,有些不知所措。
对了,还有景妍,她肯定能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
电话拨过去,就听见景妍压低的哭声,“景妍,怎么了?”安恋随着景妍的哭泣,有些揪心。
“恋恋,妈妈生病了。”景妍抑制不住,大哭起来。
“没事的,会好的,一定会好的。”安恋不知道怎么安慰景妍,只知道劝她尽量往好处想。可是自己心里也开始跟着难过。
“恋恋,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苏景妍有些歇斯底里的咆哮道。
安恋承认,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曾陪景妍了,哪怕是聊聊天,她都没有挤出时间。
想着,有点痛恨自己的所作所为。重色轻友,简直就是自己最好的写照。“景妍,告诉我,什么病?也许,可以……”
“宫颈癌。”景妍用尽全力吐出这几个字后,瘫倒在地上。“你知道宫颈癌晚期还能活多久吗?”安恋还想劝慰些什么,就听见景妍近乎绝望的呢喃道:“或许是报应,报应啊!”
紧接着就挂断了电话。安恋再打过去,就一直是忙音,再无人接通。
安恋知道,遇到这种情况景妍想冷静冷静。她呆呆的握着电话,回想起这些年在景妍家中遇到过几次苏媚的情景。
虽不深刻,但是依旧免不了伤怀。
平心而论,苏媚并没有尽到一个作为母亲的责任。
安恋见她最多的时候,总是在香炉添加香料或者在梳妆台描笔画眉,从来没有对景妍的半点关怀问询。
后来,是通过景妍的描述,安恋才多少知道,苏媚对于她的这个女儿并不喜欢。追其因由,不过是因为景妍是个女孩,而她想要的是个男孩。
为此,她怀孕时曾经让医生查过性别。一听到是女孩,就没想过要生下来。一碗堕胎药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肚子如预期般疼的撕心裂肺。
然而,结果却没有达到。苏媚还不死心,还想尝试,却被医生制止了。几月后,胎儿坠地。竟是一对双胞胎,其实那副药并不见得没有疗效,孩子生出来都是死气沉沉。
经过抢救,景妍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而另一个,生来就是死胎,草草便埋了。
当苏媚养好身子准备回家之时,医生才敢告诉她,她绝育了。苏媚当场就昏了过去。医生有些惊异,不论是喝下汤药在床上疼的到处翻滚时,还是听到两个孩子可能都是死婴时都极其坚强的女人,怎么会如此?
“或许她恨我。恨我阻碍了她生育男孩的权利,恨我剥夺了她成为正妻的可能,这些年来,待我不过淡薄。”苏景妍面无表情的告诉安恋,甚至看不出她的喜怒。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安恋现在想起来依然很不好受。
如果这些都是传言便罢了,可是这是景妍翻看苏媚的日记字字句句,那会有假?
她甚至无法想象景妍是怎么忍着悲痛看了那么多。
安恋现在还记得景妍当时咬牙切齿的告诉她:她恨苏媚,她没有未出生就想至她于死地的母亲。现在,苏媚将不久于人世,景妍到底还是很难过的。
景妍不是苏媚,做不到真正的绝情寡义。安恋知道,对于这一切,自己除了悲伤,什么也做不了。就像现在的景妍,除了恸哭,什么也做不了。
不管是天妒红颜也好,还是自作孽也罢,总之,谁也改变不了命运的齿轮。
这世界,果然还有平等的东西,至少,谁也不能拒绝死亡的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