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二章(1 / 1)
阿夏躺在床上,头晕乎乎的,睁着微微发烫的眼,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嗯,到底怎么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的呢?
两天前,她在学校里为期末考试而奋力复习,跟乔达打打闹闹。然后……嗯,顾迦对她说——“我要去上海3天,有什么想要的吗?”
去上海?去做什么,都期末了哎。他这么一走,那……那,那我们的作业靠谁呀?
阿夏很惆怅,耷拉着脑袋,“不用什么啦。你早点回来就好。”
对面某人,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看起来,心情尚佳。
然后,昨天周日。阿夏和乔达席泱去打篮球,露天的球场,微风吹过,不是一般的舒爽。可惜,爽快的几人很快就就尝到了苦头。
“靠!下雨了!”
乌云遮天,雨点大滴降落,球场上几人狼狈地跑动。雨云是从门口那边飘来的,刚浇灌上干燥的篮球场,阿夏等人立马往另一边跑,边跑边慨叹——“劳什子的,电视剧人都是被仇家追杀,咱被雨追淋呀!”
好不容易跑到遮雨的地方,三人都已经变成了落汤鸡。
阿夏伸手,摸向床头柜的手机,按下几个键打电话,“……乔达,帮我请假了吗?”
那头吸了一下鼻子,声音闷闷的,“没有,我让席泱请的假。”
阿夏笑了,“你感冒了?”
“敢笑我?你自己不是淋一下雨就发烧了?”那头立马怒了,拔高了声音吼。可惜明日之星嗓子哑了,跟个破锣似的。
“哼哼,我是抵抗力比较低而已,你一个大男生的也这样?人席泱就一点事都没有。”
那头打了好几个喷嚏,“啊,别说了。我家来了两个混世小魔王,真是趁我病,要我命。老在我眼前晃,我都晕死了。”果然听见小鬼头的笑声。
聊了几句。乔达万分感慨,咬牙道:“这俩小鬼还要在这过寒假,我要死了。等一放假,我们几个再去旅游。去泰国!看人妖!”
阿夏忍不住笑,挂了电话。昏沉沉的,就要睡着。
说起旅游,去年寒假他们四人一起去了北京。那一整个旅程,真是精彩。学校每年也有安排旅游,可是旅来旅去总是那几个游乐园,早就玩厌了。阿夏就不想费钱去找罪受,便勾了个不同意。
然后,班主任就来找她了。
“夏子墨,不是我们老师强求你去,但这是社会实践活动,你不去的话,那学分我怎么给你?对你的档案有影响的。”
阿夏很乖乖学生的一直点头,似全都听了进去。末了,抬头一脸单纯地问道:“老师,那我写个社会实践活动证明就行了吧?”
班主任一愣,脸色变了变,沉声道:“可以——但格式一定要规范。”
然后,她朝着前面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不就是张证明吗?我一大把!从初中,噢不,可能从小学起,老师就这样一路劝学生去旅游,她早就经验丰富啦。初中那时,她和周奕阿酒就弄来了一大叠此类证明,以备不时之需!
搞定了老师的会谈,阿夏跑回班上睡觉,养精蓄锐,指不定老师又会来好一阵劝说。说起来,大多数人都有个特点,在别人和你说了句话,你没听清,便会随意嗯两声,哪管人家说的是什么。而在睡梦中,更是如此。
临近期末时,阿夏一次趴在桌上睡觉,快要完全睡着时,乔达忽然跑过来,十分兴奋道:“哎。阿夏,我们既然没去学校旅游,不如我们自己组织去旅游吧。我看了旅行社,去咱们的首都吧!只要三千多。”
阿夏迷迷糊糊,下意识嗯了一声。
“你同意了?那席泱也答应去了!好吧,就由我去报名,嗯,四个人……”乔达满意地转身走开了。
后来等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阿夏有些无奈,乔达这家伙真是风风火火。但去北京旅游,也是挺有兴趣的。就去打电话跟老爸说一声。她拿着校卡,去一楼用公用电话,办了校讯通可以免费通话5分钟,不用白不用。
那时,才大调位不久。她和谢佩儿的同桌生涯刚结束。
看到阿夏要去打电话,谢佩儿说一起去,她要请假回家。
她只讲了两分多钟,老爸向来很好说话,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让她多照些相片回来。然后,谢佩儿拨号,她站在一旁陪着。
谢佩儿是胃痛。和她同桌这么久,阿夏自然知道一些。谢佩儿肠胃不好,经常胃痛,而且一痛起来,脸色苍白,缩成一团,十分痛苦的样子。她也有带一些胃药,但多吃不好。
“……我想请假去看医生……没空?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去的,搭个车就到了……反正我也自己一个人去过几次……嗯,嗯,我知道……”
阿夏在一旁,点着脚下的瓷砖转圈,无聊得发慌。然后抬头,发现谢佩儿竟然在哭!眼泪不停地掉,但偏偏抑住那哭腔,很正常很自然一般和她妈妈说着话。挂了电话,她们两人一起走,谢佩儿在用力地擦掉眼泪。
阿夏有些无措,完全不知该怎么办。安慰人应该怎样做?她犹犹豫豫的,伸手搭在谢佩儿的肩上,轻轻地拍两下,温柔细声,“别哭了。没事的。”
没想到谢佩儿会突然转身,用力打掉她的手。她流着泪对她吼:“你知道什么!谁都对你这么好,席泱是,乔达是,就连顾迦也是!没有妈妈又怎样?这世上不是还有那么多人对你好?你凭什么?”
谢佩儿一擦眼泪,瞪着她狠狠道:“我呢?我父母都有,可是他们都只想要一个儿子,根本就不关心我!就连这个名字,呵,谢佩儿,儿子嘛,不就是想下一个是个男孩吗?什么妈妈!我倒宁愿没有!”
谢佩儿抽噎两声,擦干眼泪,转身继续上楼梯,背挺得直直的。如同往常那个自信漂亮的女孩。
愣愣地看着手背,红红的,有些痛。阿夏慢慢地走到一边,扶着墙在楼梯拐角蹲下,靠着墙缩成一团,把脸深深埋在两膝之间。
有……却,宁愿没有吗?
她拼命瞪大双眼,紧紧咬着唇。许多本该埋藏在心底的事,一下如冲破牢笼的残狼,凶猛长吼着奔出,令她的整个脑子撑的几乎要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