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1）

二十八

守卫头目从山寨人那里回来后，就吩咐人，打开寨子门。不大一会儿，这硕大的铁皮裹着的寨子门就慢慢地打开了。

田中鱼和他的同伙，被守卫头目的人“护卫”着，沿着陡峭的岩石之路，来到了守卫头目所在的碉楼旁边。

守卫头目对田中鱼一行五人上下打看了一小会儿，然后慢慢地对田中鱼说：“我的兄弟们为你们开了这笨重的寨子门，累得够呛，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了。你们该说怎么办吧？”

田中鱼听了守卫头目的话，心中早有盘算，立刻从衣袋里摸出两块大洋塞到守卫头目的手里。

守卫头目将大洋吹了吹后就立即放在耳朵旁边听响声，然后才手下人说：“兄弟们，按老规矩 ，赶快用双层黑布将他们的眼睛蒙上之后，才能带他们到山后边的寨子上。”

田中鱼等一行五人，被双层黑布蒙上眼睛后，由碉楼守卫人员牵引着步行了大约三十多分钟，就来到山寨的院坝里，有人为他们除去了眼上的黑布，站在院坝中央等候着头人的安排。

在这个院坝里，有十来个全副武装的人陪护田中鱼他们。

这时，守卫头目来到了客厅，恭恭敬敬地对头人说：“头人，他们到了，在院坝里候着啦。”

这头人，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年青人，坐在客厅中央正上方一张老虎皮铺垫的特大木雕太师椅上，更显示出他的尊严。听了守卫头目说的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那就请他们五位进来吧。”

守卫头目赶忙走出客厅，将院坝里的田中鱼等一行五人领进了客厅。

“头人万福、安康。”田中鱼走到头人坐椅脚前，很礼貌地对头人施礼、问安。

“免礼，免礼。”头人高兴地对田中鱼一行人说：“你们都坐下吧。”

等到田中鱼等一行五人坐好之后，头人又问：“你们到我这深山老林中小小的山寨，有何贵干？”

“我们一是来拜访尊贵的头人，送上一份薄礼；二是想到马道子转一转，请头人为我们的往返通过提供方便。”田中鱼说完，并从身边的同行者手上接过一小袋银元，站起身来，想要亲自要献给这位年青的头人。

头人见状，马上分咐说：“管家，收下客人的礼物。叫人准备好酒菜，等会儿由你代表我好好地陪陪客人们。”

“是。”一位慈祥、端庄、身材高大的老先生应声而至，利索地接过了田中鱼手上银元小口袋。

头人喝了一口茶，想了想，又好象是自言自语的说：“这近段时间以来，为啥有这么多的人都要去马道子？”

田中鱼一听，心里可着急，但他未表露出来。他喝了喝茶，装着不经意的问道：“头人，这些到马道子去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好象什么人都有。有法国人、有不少的我们中国人，还有英国人、美国人也派人来过了。他们都是以旅游、探险的名义，还有的是以社会调查名义，而你们这五人又是以地质队的名义。我真是被你们这些人搞糊涂了。”说着，头人用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客人，观察着他们的反映。然后，他又若无其事的说：“反正来者是客，我们都会友好地迎送。”

田中鱼心里在想：糟了，我们来晚了。

这时，管家问：“尊贵的头人，您说这么多路人马，都齐聚在大凉山深处的不毛之地的马道子，会不会有什么不祥的大事发生吧？”

头人平静地回答说：“我们山寨要格外小心就是了。我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不祥的大事发生。因为，没有什么迹象和理由嘛。”

田中鱼这时也插话道：“头人说得有理。我们是公务在身，要到那里去寻找地质矿藏。不是去贪图安逸的。”

说着，谈着，时间就这样慢慢地过了一会儿。

这时，下人来报：“尊贵的头人，已经准备好酒菜了。”

“管家，你就引客人吃饭去吧。”头人分咐说。

田中鱼等一行五人赶忙谢过头人，跟着管家赴宴去了。

二十九：管家待客

沙马山寨的管家，代表头人盛情地宴请和接待了田中鱼等一行五人。宴席上酒菜丰盛，气氛融洽，把酒盛欢，吃到了太阳偏西，大家都东倒西歪的时候，才结束了这顿丰盛的午宴。

老实说，田中鱼他们一行人，自离开成都以来，从未吃到过象今天这样可口的饭菜。于是就敞开肚子吃了起来，酒也喝多了，身体酥软了。当天，他们是无法再朝马道子方向走去了。只好由山寨头人的管家，安排就地住了下来。

大凉山深处的夜晚，格外宁静。但偶尔，也会听到令人发悚的禽兽怪叫声。

这时，天将要亮了——月亮已经下了山了。田中鱼在山寨的客房中，仍然假装熟睡，实则静听房外的动静。

过了不大一会儿，田中鱼等一行五人，在山寨客房的餐厅吃了早餐之后，立马回到客房内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山寨前往心中的目的地——马道子。

这时，山寨管家走进了田中鱼住的客房，东张西望，不说一句话。

田中鱼见状，赶忙上前施礼，客气地问道：“管家有啥分咐？”

山寨管家拉长了老脸，目光如炬的盯着田中鱼，没有好气的说：“我倒是没有啥子要分咐的哟。虽然，这里距马道子不过就是几十里路的行程。但山间路迹难寻，极易迷路。当年石达开的灭亡，实际上是从这马道子开始的。我想，田先生除了带领你的地质队员专门前往马道子找铁矿、铜矿和煤矿等之外，恐怕还有其他别的目的哟？”

“管家，您不要开玩笑了。我们已经向您出示了省国民政府的公文。我们到马道子，就是为了完成省国民政府的找矿任务。真的是没有什么目的了。”田中鱼小心意意地解释着。

“你这么说，还是有一定的道理。”这时，山寨管家叹了一口气，脸色也不象刚才那样难看了，并继续说：“行了。田先生见谅。我这也是为了我们这小小沙马山寨的安全着想，为我们的头人老爷着想。”

这下，善于察言观色的田中鱼见状，自然有些高兴了，连忙说：“管家对山寨，对头人忠心耿耿，令人佩服。”说着，就从身上掏出了一个装有银元的小小布袋，塞到管家的手上。然后说：“还望管家您，多在头人面前，替我们美言几句，等到我们圆满完成了这次找矿任务之后，还望你和头人多多提供方便，好让我们经过这宝寨顺利地回到成都。”

山寨管家收了小小银元布袋，显得十分高兴的样子，马上对田中鱼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请田先生放心就是了。我这就替我们头人老爷，恭送田先生一行人。祝你们马到成功，早去早回。”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这田中鱼就收拾好了行李。山寨管家便带着他们一行五人，出了山寨的后大门。

山寨管家，在山寨的后大门站了一会儿，已经无法看到田中鱼他们的身影之后，他才叫人关上山寨的后大门。还要求这后大门的守卫头目，一定要小心防守，不得有误，以防万一和不测事件的发生。

安排好了山寨后大门的守卫事宜之后，管家这才匆匆忙忙地赶回山寨头人的住处，要向他报告田中鱼的一些可疑情况。但见头人正和年轻貌美的妻子，在赏花亭玩得开心的样子，就不忍打扰，只得在一旁站着等候。

“管家，你找我们老爷有要紧的事吗？”这时，正玩得开心的头人夫人回头发现了山寨管家，并笑容可掬地问道。

“有事你就过来说就是了。”头人也在这时看见了管家在一旁站着等候，就对他说。

山寨管家听了夫人和头人的话，就赶紧上了赏花亭，对夫人和头人说：“打扰了老爷和夫人的雅兴了。”喘了一口气之后，说道：“老爷，我刚才送走的到马道子的那几个家伙，也可能与前几批的人一样，也是盯着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所遗留的巨额财宝来的。另外，这个叫田中鱼的人，还给了我一小小布袋银元，估计有好几个。老爷，对这些人，您看该怎么办才好？”

头人笑了笑，说：“还是老规矩，把他们也给我耵紧。处处提防这些人就是了。你下去好好的马上安排一下之后，我立即向西昌、雅安和马道子飞鸽传书......”

“是。老爷。”管家毕恭毕敬地对头人说。

三十

沙马山寨的飞鸽，向驻守在雅安的刘文辉送来了田中鱼等一行五人的一些情况和消息。

当年，从成都到西昌，是必须要经过川西的雅安城，才能到达目的地。

说到这雅安城，就不能不说到雨城的由来：由于这雅安城的地理位置和地理环境的特殊性，向来雨水较多。在一般情况下几乎是天天有雨，最多每隔两三天就要下一次雨。因此，从古至今，人们都常常把它称之为雨城。

一天上午，雨城雅安正下着蒙蒙细雨。

浅白色的雨雾，象一张巨大的白色纱巾包围了雅安城。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标准的川西男子汉、川军赫赫有名的战将刘文辉将军，正在位于雅安城中心官邸中天井上方的大门口前，身着军装，与同僚们一道又说又笑地观赏着天上的细雨和白雾。

这刘文辉将军，当时是镇守着西康省全境（就是现在川西北地区）和川西南、川南等地的主帅，但归属于他的侄子、四川省督军、省政府主席刘湘节制和管辖。

由于这刘文辉长期把指挥部都设在雨城雅安，因此被人们亲切地称为：雨城将军。

“报告刘将军：督军府来电。”正当刘文辉与大家谈笑正欢之时，一个二十多岁，身材中等的小伙子——机要参谋手拿电报来到面前，向刘文辉行了军礼之后说道。

刘文辉接过电报，看了之后，对机要参谋说：“把朱参谋长请到我的办公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