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1 / 1）

几乎有百万种东西穿过他的脑袋。首先和最初的，伏地魔死了。在他的人生与这个男人周旋多年后，他终于死了。知道他终于走了真是纯粹的宽慰。哈利终于可以歇息。神秘人，如果仍然可以这样叫他，死在了万圣节前夕，确切来说正好距他杀了哈利的父母十六年。

其次是他朋友的死亡。他无法相信有那么多人为他们的信念而战斗而牺牲。当他想起小泰迪和他永恒长眠的父母，他的胸膛就一阵紧缩。他会确保泰迪的童年和他一点也不一样。他会为这个孤儿而存在，照顾他。

第三个也是死亡，但是是一个特殊的死亡，西弗勒斯•斯内普。当他看见这个男人的记忆，他很震惊。斯内普如此深地爱着他母亲，他用生命保护哈利。知道这个真是苦乐参半。他希望自己在斯内普死前最后看到他时没有对他那么残酷。他威胁过斯内普的性命，现在看来真是讽刺，因为他希望这个男人仍然活着。

当他听说金妮嫁给了斯内普，他很愤怒。他确信斯内普是强迫的她，并且折磨她。他爱金妮，当他发现她和斯内普在一起时，他憎恨自己。他的思绪超速运转着，想着他强迫她所做的事情，当他看见这个男人时，他想要他血债血偿。

接着，他发现他所做的是为了保护金妮？他很震惊。斯内普忍受了抛给他的一切，只是为了保护他的一位学生。他一定知道人们会怎么想，但是他还是冒险去保护金妮的安全。哈利嫉妒斯内普；他设法保护了哈利唯一爱过的女孩。斯内普才是真正的英雄，不是他。

斯内普被憎恨着。斯内普被许多他正保护着的人袭击。斯内普保护着他所爱的女人和他最恨的男人的儿子。斯内普从老路上折返，忠诚地为邓布利多服务。斯内普杀了他唯一尊敬的人，来保持一位学生的无辜。斯内普忍受了憎恨来确保学校的安全。

哈利离开了格兰芬多塔楼，决定去看看战后的情况。他看见许多人正在重建。清晨的阳光照亮了满目疮痍的城堡。许多人死了，但是为了更多人能活下去。他们是英雄，不是他。

他决定和所爱的人们在一起。金妮迎接了他，当其他人看到她走向他，也跟了过来。

她的眼睛因为泪水而湿润。她的哥哥死了，她处于哀痛之中。他们都很哀痛。他将她抱紧。他不能再远离她了，战争结束了。他们现在可以在一起。他想念她，他多么想念她啊。

一年前，他唯一宽慰的就是她安全地在美国的事实。接着，当他回到霍格沃茨时，他意识到这不是真的，但是那无关紧要，因为她还好好的活着。

他温柔地捧住她的脸，亲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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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偷了我儿子的女朋友！”一个他很久没有听到但是绝不会忘记的声音戏弄地说。

“什么？”阳光太明亮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西弗给他自己找了个女朋友，”这个声音轻声笑着说。

他所在的地方开始变得清晰。是他还是一个小男孩时经常去的操场。莉莉经常玩的秋千出现在视线里。它坐落在那里，好像三十年根本没什么影响。她坐在一个秋千上，而他坐在另一个上。他触碰着金属链条；一如记忆中。

她穿着一条漂亮的太阳裙，他觉得自己好像前世见过，他低头看着自己。他穿着还是一个年轻男孩时频繁穿着的旧麻瓜衬衫，无论如何，它十分适合他。

“对不起。”这是他想让她知道的第一件事。

她对他微笑着。她看上去和他最后看见她时一样。“别这样，西弗勒斯，不是你的错，不完全是。但是我原谅你，一切都原谅。我很久以前就原谅你了。”

阳光很耀眼，那甚至是太阳吗？它太明亮了。他看着她，她如他记忆中一样漂亮。他们坐在那里，晃来晃去。他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在这么多年希望她还活着之后，既然她已经在他眼前，他却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最终，他决定承认某些他很久以来藏在心底的事情。“我爱你，你知道。我仍然爱你。”

“我知道。我不瞎。我知道那是詹姆斯讨厌你的真正原因，我只是无法让自己以你爱我的方式爱你。但是我爱你，作为一个朋友。”

他点点头。他不确定对此是什么感觉。很久很久，他一直对自己说，如果他对她承认，那么或许她也会有相同感觉。但是发现她知道，并且不是相同的感觉。他发现它没有预想中那么让他受伤。他自己不那么在乎。

“无论如何都没关系了，你找到了自己的红头发。”她戏弄地对他微笑。“那么我猜，一切都转变成完美结局了。”

他摇了摇头。“不是。我死了，记得吗？”

“要是你没有呢？”

“你是什么意思？”

莉莉不再荡秋千，而是注视着他。“记着，斯内普，我们无法选择所爱。看看詹姆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爱他，但是我确实爱了。我猜我一直爱着他，但是我没有意识到。我也希望你吸取詹姆斯的经验。他爱我并且从未放弃。因此，别放弃你所爱的人。”

他仍然很困惑。她在说什么？他死了，不是吗？

她抓起他的手，他们开始一起荡秋千。不知为什么，他不需要试图保持平衡。他们荡着秋千，越来越高，越来越高。“跳，西弗。”她对他说。“跳，然后走吧。”

他放手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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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虚弱无力，好像从五十英尺落下，被一打河马鹿践踏，接着又喝了二十升火焰威士忌。他醒来，庞弗雷夫人正观察着他。她看上去不像通常那样有敌意，而是相当不确定。“你吓死我们了，校长。”

他皱着眉，她递给他一杯水，润润喉咙。他发现自己在校医院，有许多人和他一起。大多数他都认识，其他只是看上去很熟悉，但是最让他吃惊的是大多都是学生。他很宽慰，也很失落，因为他没有看见一个红脑袋。“发生了什么？”

“韦斯莱小姐歇斯底里地把你带到这里。我几乎不肯，但是她恳求我帮帮你，并把你为她，为邓布利多，为学校所做的一切告诉了我。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男人，西弗勒斯，我欠你个道歉。”他看着她的眼睛红了。

他对她摆了摆手。“当我接受这个工作时就知道会冒险。那就是我的人生。”

他碰着脖子。绷带潮湿，闻上去像治愈溶液。他想起血液，波特和那条蛇。“战争怎么样了？”

她柔和地微笑着。“哈利杀了神秘人。他走了。”她回答，接着离开他，去照料其他病人。

西弗勒斯用手揉着头发。他发现他的黑魔标记几乎完全消失了。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浅浅的瘀伤而不是纹身。他很宽慰。黑魔王终于走了。他离开了校医院，庞弗雷夫人甚至没有注意他的离开，因为她很忙。某天她会揪着他的耳朵将他拉回病床上，但是今天可不行。不，今天或许会被写进历史书中。

学校满目疮痍，墙壁裂开，肖像被撕毁，盔甲零落在地上。城堡因为所有发生在她体内的死亡而悲伤，她因为失去而哀悼。但是她也因为现在大家都安全而高兴。夜晚消逝，又是新的一天。

西弗勒斯看见人们瞪着他，低语着。他们没有人知道是应该袭击他还是不管他。他决定像多年以来那样无视他们。他看见许多熟悉的脸，他们挂着骄傲的伤疤。他们打了一场好仗，他们胜利了。

他转过一个拐角，看见让他的心轰然崩塌的一幕。金妮在波特男孩的怀里，他们的嘴唇紧贴在一起。他后退，这样他们就看不见他了。是的，他知道当战争结束，金妮会回到这个男孩的怀抱。是的，他知道金妮值得比他更好的人。是的，他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只是被迫的。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希望伏地魔仍然活着，那样他就可以继续假装他对她很重要。

他等了一会儿，试图平复自己，接着继续走。他打算无视他们，检查一下城堡的损坏。将是相当大的修复。没有人注意他的存在，他们都忙着因为他们所认识人的死亡而安慰彼此。没有人注意，直到金妮喊出他的名字。好像所有人都因为她的声音而转过头。

她肯定地走向他，波特跟在她身后。男孩震惊地看着他。“我以为你死了？”

斯内普对他哼了一声。“显然不是。失望？”

波特真诚地微笑着，伸出一只手以示休战。“欢迎回来，校长。”他比必要更加大声地说，好像告诉人们，他，哈利，支持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勉强地接过他的手。金妮没有看着他的眼睛。他确信她是不知道该如何和他分手。“西弗勒斯，我——”她无法继续。

“韦斯莱小姐，我建议你回家，继续你的生活。”他冷淡地对她说。

她畏缩着，让自己被波特拉走。他看着她走开，接着愤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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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家里，生着闷气。他等待着，她没有来。他更多地等待，她仍然没来。三天后，他看着报纸，上面写着她和愚蠢的波特男孩要结婚了，他们正期待着一个孩子。他的孩子。

第四天，她来了。

“臭死了。”她一边走进来一边说。她甚至没有敲门；她有自己的钥匙，他几个月前给她的。

他看着她走进房子。他没有移动去迎接，或者甚至对她打招呼。他环抱胳膊，注视着燃烧的壁炉。他看见她因为他无关紧要的表现而不确定地看了一眼。

她将手放在腹部。它仍然很小，但是有一点几不可见的隆起。“我怀——”

“我知道。”

“怎么知道的？”

他哼了一声。“你每天早晨呕吐有一段时间了。要是有人注意不到那可真是蠢透了。”

她瞪着他。“我以为你想要知道。但是我猜我来得不恰当。”

“去让波特照顾啊。”他冷冷地说。想到波特将会接替他作为父亲的责任，他感觉自己五脏具焚。

“他告诉了我一切。”她轻声说。“他告诉我你怎样爱着他妈妈，你怎么为她奉献了一切。告诉我，西弗勒斯，你真的爱我吗，还是你只是将我看做某个你绝不会得到的人的替代品？”

他注视着她。“你认为你可以取代她？她是无可取代的。”他咆哮着。“她一点也不像你。你甚至怎么可以认为你可以和她相比？你和她十分不同。你是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我对她的感觉和对你的感觉不一样，别愚弄自己了。”

她转过身去。“很抱歉为您带来不便，斯内普校长。我答应决不再烦您了。”她决然地说，接着离开了。

他想不明白他说错了什么，也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走入寒冷中。她走向某个等在门边的人，是波特。认出是他在那里，西弗勒斯怒目而视。

他拿了另一瓶火焰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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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应该离开这个国家。他需要新环境。日本有个魔药专家的空缺，但是那他就不得不学日语。或许美国，医院总是寻找新的药剂师。或许澳大利亚，为什么不干脆是个不同的半球呢？越远对他就越好。

“西弗勒斯！”一个和他打招呼的声音打断了正坐在三把扫帚喝威士忌的他的思绪。他已经成了这家酒吧的老主顾。

他转过身，看见米勒娃正走向他。她似乎慌乱但是自信，这只有格兰芬多能表现出来。“米勒娃。”他对她打着招呼。他甚至没有在意自己听上去很冷淡；他又变成了冷漠的自己。

“我想要请求你的原谅，为我和其他教工一起那样对待你。我们应该更加了解才是。”

他心不在焉地笑着；他笑容的一小部分是个真正的微笑。“如果你那样，那么我显然就不会做好我的工作了。”

她触碰着他的肩膀，一个当他开始做老师时，她经常用的手势。“你是个勇敢的男人，西弗勒斯，比任何人认为得都勇敢。”她的声音沙哑；他知道她要哭了。“当我想起你为学生们，为我们，为凤凰社，为邓布利多，为哈利和金妮牺牲了什么的时候。她告诉了我们发生的事情。她告诉我们她如何被贝拉特里克斯折磨，她几乎丧失理智，那时是你照顾她恢复健康。她说你同意和她结婚的唯一原因是她不必接受黑魔标记。西弗勒斯，你是个伟大的男人。我确信莉莉会为你骄傲。”

西弗勒斯注视着他的杯子。“我爱上她了。”他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莉莉——”

“不是她。”

“你是什么意思？”米勒娃慢慢地问。他没有回答她。他几乎可以听见她的思绪转动，试图揣测出他在说什么。他等着她对他尖叫，因为他是个下流的怪物，堕落到打一个孩子的主意。

她抿紧嘴唇。“我想那就意味着你不能再当校长了。”她以轻快戏弄的语调说。

他对她露出疑问的表情。“好吧，一个教授确实被禁止和他的学生产生任何爱情关系，因此我认为你应该辞掉工作去追求她。”她继续说。

“你在说你赞成？”他困惑地问。

她以不像她的方式哼了一声。“你是在认真征求我的赞成吗，西弗勒斯？在经历这一切之后，你，西弗勒斯•斯内普在征求我的赞成？”她笑了起来，真值得萨拉查本人来看看。“我所知的就是，我们无法选择爱上谁。”他感觉好像之前听过。“我亲爱的阿尔佛雷德比我大二十四岁。”她的丈夫在格林德沃时期过世了。

“她现在和波特在一起。”他告诉她，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名字。

她翻了个白眼。“有些事情绝不会改变。”她说。“我认为她想要谁不取决于你或波特先生的决定，但是我所知的是，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所做的那样爱她，那么你就应该为她而战。至少当你赢得这个女孩时，我就得到了你的工作。”她露出戏谑的笑容。

西弗勒斯翻了个白眼。多么典型的米勒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