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伤逝（1 / 1）

赤虎终于狠狠地一咬牙，转身，“我会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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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小河旁]

小夕了无生息地躺在地上，全身布满烧伤，血肉模糊，脸色更是苍白的吓人……

赤虎从身上撕下一片碎布，在河里浸湿后，躬身半跪在小夕身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动作间轻柔无比，仿佛害怕稍一用力，就会把那娇小的人儿碰碎似的……

“可恶……”赤虎愤怒地想，“说是要治疗……可皮肤都烧焦了要怎么治啊……”

一股从没有过的无力感和要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的恐惧充斥着赤虎从不曾害怕的心房——是的，他害怕了，他害怕失去小夕！

承认吧赤虎！自从八年前，在林中遇见那个跪在死去山妖身边不停哭泣的小女孩时，你就被她那伤心的泪水打湿了心灵……她那娇小、无助的样子让你那铁石般的心肠柔软了下来……和她做的那个约定，不过是个借口——一个让小夕有勇气活下去的借口！一个让两人的人生有交集的借口……

八年来，小夕每次在双亲坟前的祷告自己都在旁边偷听着……听着那娇小的人儿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自己的名字……重复着那个约定……将自己当作是最重要的人一般等待着……承认吧……你的心早就沦陷了！

可惜……醒悟的太晚了！现在，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夕的生命之光一点点儿流逝，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赤虎头一次憎恨自己，如此的没用！

“咳咳……”昏迷的小夕终于睁开了眼睛，“赤、赤虎先生？”

“是我！你、你别说话！很痛吧？”

“不……”看见赤虎担心的样子，小夕开心地笑了，从爹爹过世后头一次，开心地笑了……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你终于来了……”

“小夕……”

“……对、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咳……你……好不容易……来看我……我却……这么脏……对不起……”

“不……”赤虎浑身颤抖，说了一个字后就再也发不出声音。

“……再过……两天……我就十、十六岁了……约好了的……恐怕我……等不到那、那时了……”

赤虎噌地站了起来，“我去找那个道士！他会救你！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小夕一把抓住赤虎的脚踝，“别走！……不、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咳咳……”泪水同时夺眶而出。

赤虎连忙又跪到了地上，“别哭！别哭了好吗？我哪都不去了！”

刚才的动作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小夕不停地传着粗气，好半天才重新开口，“赤、赤虎先生……你知道吗……人死后……会变成蝴蝶的……”

“蝴蝶？”

“是……爹爹曾经说过……死去的人……如果心愿未了……就会……变成蝴蝶回来……”小夕的眼睛充满回忆，“娘走后……爹的身边经常会有……一只好漂亮……的蝴蝶……爹说……那就是娘……回来看他了……”深吸一口气，小夕平静地继续说道：“我也相信……那是娘舍不得爹一个人……所以……我死后……也会变成蝴蝶……回来……看你的……你说……好不好？

”

赤虎的十指深深地□□了泥土中，内心的悲愤让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拼命地点头。

小夕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太好了……谢谢你……赤虎先生……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希望……我们还能……见面……那样……我……一定会……完成约定……一定……”声音越来越弱，手，缓缓松开赤虎的脚踝，滑落到地上，嘴角还挂着一丝幸福地微笑……

小夕平静地闭上了眼睛，结束了她短暂而悲苦的一生。

赤虎出神地看着如沉睡般逝去的人儿，从头到尾没有一滴眼泪——妖精是没有眼泪的——尽管，他的内心，早就淌出鲜红的血泪！

清澈的河水静静地流淌着，承载起那满腔的思念......清风缓缓地吹动着，那飞扬的长发如火般的颜色下，一颗破碎的心早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