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鼻血(1 / 1)
Part 60
柳欣宜怎不失意?自始至终,她不过是一枚可悲的棋子,被杀伐果断的舒畅说弃就弃了。她现在才明白,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做任何事都多余,因为你这个人,本身就是多余的。
她自杀,确是一种手段,她甚至精心想过,用哪一种方式去自杀最好。不是真的想死,当然不能选择跳楼溺水,无非是割脉吞药,吞药太伤身体,她怕影响以后生孩子,割脉吧,割脉就是痛一些,多流一些血,那疤痕还能叫他时时记住她的付出。
可惜她想得再周全,还是被他一眼看穿。柳欣宜闭上眼睛,不愿意承认心中的猜想,她想,即使她真的求死,他也是连眼风都不会施舍给她的。
舒畅,你这样绝情,为了断我念想,你竟然把我那个便宜弟弟都抖落出来。她流下苦涩的泪,即使如此,她还是不能怪他,谁叫她爱他?就当这是一场咎由自取的羞辱吧!
她萧索的身影在夜色里渐渐模糊远去……
有些爱情注定了永远无法开始,注定了永远孤独,注定了只是一个人的爱情。
以禾看着柳欣宜离去的背影,微微叹息:“可惜了,她对你倒是真心实意的,你也太毒了!”
“我不毒?我不毒她就直接把我扑到了!”
以禾盯着他一本正经的俊颜,忽然记起来一件事情来:“我记得那次在禾园你吐血了。”
“是,苏小姐还记得?你不是跑得比兔子还快吗?”他那天醒来,得知她已云淡风轻地随着崔景颢离开禾园,气得差点又要吐出几升血来。
“谁叫我又不会用口水喂药!”她生气起来,毫不客气地倒打一耙过去。
“口水?”他抓住了重点,然后脸色阴霾,眼中狂风飒飒。
以禾幽怨地看着他:“你不纯洁了,舒大少。”
“……”舒畅黑了脸,他有什么办法?第一次是他没有防备被柳欣宜偷吻,第二次他没有意识,她却眼睁睁看着不阻止。他愈想愈气闷,低头就衔住她薄软的唇。
良久,他放开她,眼中的狂风飒飒已经变成烈日炎炎:“纯洁了?”
她只好点头,接受他的威胁,乖乖答他:“纯洁了。”
他满意了,露出酒窝:“谢谢夫人。”
夫人……以禾有种打游戏出BUG的感觉。他不但疯,还复古。
以禾静了片刻,等到灵台恢复清明,还是忍不住问出一直憋在心中的疑问:“如果柳欣宜是真心自杀,你也不感动?”
他不耐烦:“我不回答假设性问题。”
她笑,凑近他,在他唇上轻轻啄一下,诱惑的语气:“必须回答!”
他无奈地又脸色微微晕红,一偏头,舔她的耳垂,比她的语气还诱惑:“她死一百次,也不影响我娶你。”
以禾彻底被征服Ing……
这是舒大少独创的求婚台词吗?她耳垂上的烧灼感一路烧进心底,暖洋洋麻酥酥……十分享受。
柳欣宜的退场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兴致,经过康劲一番极其卖力的宣扬,以禾怀孕一事很快尽人皆知。大家都催促舒畅早点把婚礼办了,又闹着双喜临门,晚上必须要到深海苑吃海鲜。舒畅怕以禾累着,就吩咐了佣人带着以禾去楼上的房间休息,自己去应付一帮子朋友。
以禾一开始还满意舒畅终于恢复了一贯的体贴,躺在床上看一会电视,又吃几粒水果,不亦乐乎。
谁知才一会功夫,就听到楼下跑车的轰鸣声,她端着水果走到窗边探头看去,见到外面停放的跑车一辆接一辆往别墅外驶去,最后是舒畅那辆并不常开的迈巴赫跑车,她一下子叫起来:“舒畅!”跑车风一般卷出了别墅。她气极,拨通他的电话:“你去哪?”
那边顿一下,呼呼的风声消失,他似乎是放缓了速度,淡淡地回答她:“陪他们吃个饭,你在家等我。”
“我要回家。”
“等我回来。”他挂了电话。
以禾瞪着手机,似乎想把手机瞪出一个洞来,总算见识了什么叫得寸进尺。
以禾本来赌着气不想吃晚饭,可是肚子里怀着两个宝宝,到时间就肠胃纠结着咕咕直叫,她只好放弃了节操,捧着佣人送来的晚餐大快朵颐。吃完晚餐后,她就开始眼皮打架,强撑着倦意,她匆匆冲了个澡,裹了条浴巾就倒进柔软的大床昏昏睡去。
舒畅回来后,去敲以禾的房门,半晌没听到动静,他一慌神,没有多想,就一把扭开门锁,一眼看到睡在床上的人,他才松一口气,放轻了脚步缓缓走过去,然后,眸色深重,表情莫测。
仅裹着一条浴巾的以禾,露出一大片凝脂玉肤,那一片塞雪的白腻无疑对舒畅造成了巨大的诱惑,他甚至感觉到自己鼻腔粘腻,有液体要流下来。但是,紧接着,他又发现她半湿的长发已印湿了枕头,而且,连条被子也没盖,熟睡的她本能地蜷缩着身体取暖。他皱皱浓眉,低下头轻唤她:“苏以禾,苏以禾。”
他试图唤醒她,让她起床把头发吹干,湿着头发睡觉,对身体不好。
以禾睡熟了,舒畅只好轻拍她脸颊,她烦恼地皱眉,翻个身,浴巾松开,舒畅呆呆地看着,两只眼睛一眨不眨……两管鼻血就这样落下去滴落在以禾如玉的肌肤上,像展开了一朵艳丽的红梅,他惊慌地捂住鼻子,冲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镜子中,舒畅羞恼交加,狠狠用凉水拍打着自己的额头,然后仰面止血。他仰着头一边想,怎样把苏以禾身上的鼻血给抹掉,想着想着,又开始咕咚咕咚往下咽血……
苏以禾是被舒畅叫醒的,她下意识地看一下自己,见自己盖着被子,被子下的自己浴巾裹得好好的,脸色才缓下来:“你怎么不敲门?”
“……”舒大少真的很无语。
“出去啊,我要换衣服。”以禾骄矜地抱着被子瞪他。
你还矜持什么?早看光了……舒大少同样骄矜地想,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等以禾换好衣服,舒大少坚持要帮她吹干头发。
“吹风机有辐射,让它自然干吧,今天太困了,平时我是等头发干了才睡觉的。”
原来她是为了孩子。舒畅心底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苏以禾一定会是一个温柔细心的妈妈,现在就已经这样会为孩子打算。他又有一点微妙的嫉妒,她对孩子比对他好太多。
以禾可不知道舒大少这样擅醋,她对着发呆的舒畅说道:“送我回去吧,这里我睡不习惯。”
舒畅上下扫她一眼,鼻孔里哼了一声,刚才谁睡得像头猪?想避开他就明着说,何必找借口。
开车回去的路上,以禾把他最近的表现在脑子里过了一片,然后作出评价:“你很擅长画蛇添足!”
“你用错成语了,苏以禾。”
真好,她终于升级了,从苏小姐升级为苏以禾。啧啧,真不容易。
“你反对,她出局,这叫一箭双雕。”
“呵!好算计!”她生气,她就不该心软,看他怎样收场。
“苏以禾,我永远不会算计你。”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以禾自后视镜中偷瞄他清俊的眼睛,正直视前方,他平静中挟带着笃定的样子,极其魅惑,此刻透过后视镜折射过来,以禾悄悄伸出手按住狂跳的心脏,真是,怎么七年都免疫,最近却频繁犯花痴。
忽然间,以禾叫:“你流鼻血了!”
“该死!”他微微仰头,迅速拿了张抽纸塞住鼻子。
“你……经常流鼻血?”
“……不是。”今晚是想太多了……
“叫你吃海鲜!”以禾幸灾乐祸。
“……”苏以禾,你比海鲜猛。
“停车。”以禾忽然叫,声音尖锐,尾音微颤。
他疑惑,但依旧将车停在路边,幸好这边靠近江边,车辆不多,倒也不碍事。
Part 61
以禾下车绕到副驾驶,然后忽然伸手转过他的脸,对上他疑惑的双眸,伸手碰碰他圆润漂亮的鼻头:“还在流?”
“嗯!”本来已经不流了,见到你又流了,舒畅无比郁闷,就看了几眼而已,他流了多少毫升血……
以禾的表情很严肃:“是白血病?”
白血病?他不懂她怎么忽然扯到白血病?
看着他怔怔的表情,她反而温柔了语气:“你说你没有时间了。”
他蹙眉深思,然后脑中灵光乍现,想起他们的第一次,他说:“苏以禾……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他又想起那次在医院,她说:“不客气,我在看什么叫回光返照。”
他说:“苏小姐,我会长生不老。”
她当时表情很虔诚:“祝你心想事成。”
原来——原来是这样,她留在他身边竟是这个理由?他的面色忽青忽白,惊疑不定。
以禾的心又冷又痛,他也会害怕,她见不得他这表情,忽然就紧紧地抱住他:“舒畅,我会一直陪你。”
他任她紧紧抱着自己,还握着方向盘手却收紧了,心中霎那间寒至极点。自始至终,她不过在怜悯吗?他以为她一直留着孩子,是对他怀着情意,原来……也是施舍?
他冷冷地开口,声音都在颤抖:“苏以禾,我没病!”
“嗯……”她明显敷衍,只以为他在逃避。
他忽然推开她,紧紧盯着她:“苏以禾,如果我没病呢?”
她怔怔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如果他没病……她心中无法遏制地涌上狂喜,她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地问:“真的?只是诊断失误?”
他看着她狂喜期待的样子,无法分辨她是在替他高兴还是在高兴他若没有病她便可潇洒离去?他犹豫了,竟不敢回答。
他迟疑的样子让以禾的脸又白下去,她很想笑一下,打破这沉闷的气氛,但难度实在太大,她只能紧紧咬住唇,哑哑说了一句:“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良久,舒畅开口:“苏以禾,我能吻你吗?”他眼睛里闪着渴望与认真,她的心跳蓦地加快,闭上了眼,既然已经爱了,何必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用的矜持中。
他的唇缓缓盖下来,先是舔吮,然后渐渐狂热起来,他清冷的气息燃烧成熊熊烈焰,烧得以禾全身发烫,情不自禁伸出双手轻轻挠着他略微粗硬的发根,她猫咪般的抓挠鼓舞了他,他的唇便顺着她的脖子一路向下滑过去……
直到车窗外一束强光照进来,两人才猝然分开,窗外站着脸色严肃的巡警:“请二位不要影响交通。”
舒畅怒,棒打鸳鸯,天地不容。
以禾羞窘得把脸埋进长发中:“对不起,我们马上开走。”
舒畅愤愤地发动车子,恨恨踩下油门。
“限速限速……”巡警的声音被甩在几十米之外。
考虑到以禾怀孕,舒畅发泄了怒气后又缓下速度,一路沉默着将以禾送到她的公寓楼下。
以禾并没有急着下车,她转过身看着神色已恢复平静的舒畅,忽然笑起来,他塞在鼻子中的纸巾早在接吻时不知掉落到哪里,鼻端只余一点深褐色的血迹:“上楼去洗个脸。”她伸手点点他的鼻端,神色妩媚温柔。他便像被施了魔法,血气上涌,真要命!
以禾自药箱中找到消毒水与棉球,与舒畅并排坐在沙发中,然后将棉球在消毒水中浸湿,轻轻将他脸转过来,用镊子夹住棉球认真为他清洗。
舒畅看着她近在咫尺未施脂粉的脸,眼光深邃,瞳孔扩张,泛着奇异的光彩。以禾注意到他的眼神,心又咚咚乱跳,听说看到喜欢的人瞳孔才会忽然放大,不知道自己刚才有没有瞳孔放大?她懊恼地瞪着他:“自己来!”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羞恼,微微一笑,握住她拿着镊子的右手,然后一个用力将她推倒在沙发上,她惊叫,问了一句很蠢的话:“你想干什么?”
舒畅笑出了八颗牙,看在以禾眼中却是一只龇牙咧嘴的大灰狼,他诚恳请求她:“苏以禾,我没病,我很健康,要求体检。”
“流氓!”她气恼,挣扎。
“小心伤着孩子。”他技巧地压着她,头慢慢低下去,灼热的体温熨烫得以禾一瞬间就红了脸,她努力呼吸,想控制心跳,她心跳那么响,他会不会听见?
“苏以禾,我流鼻血不是白血病,——是因为—想—你—了。”他温柔地一个字一个字耐心解释。
她彻底被他认真又露骨的挑逗征服,任他欺凌。
这一次,她肯定,自己心甘情愿。
而舒畅却在心底对自己的战功给予高度褒扬,从战略意义的角度分析,破城后,最好是分秒必争地把主将降服以保疆土稳固。
朦胧中,他听见苏以禾问道:“舒畅,你那一次真是处男?不像啊……”
“……”他被激情晕染的桃花眼泛出得意的笑意:“夫人,你这是夸我?”
“……哪有?”
“哦?看来要继续努力……”
她的尖叫声很快被淹没在他的继续努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