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爱恨纠葛（1 / 1）
念茹已经失踪了5天，杨寰宇在驿馆急的团团转，想出门去找，可是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没找过了。苏杭江浙一带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就差挨家挨户搜查了，虽然自己有权势，可还要碍于百姓的生活，没法做出那样疯狂的举动。那么多的人劫持，各个武功高强，不是一般的实力可以做到的。
正在寰宇如坐针毡的时候，郑仁从山寨那边带回消息，最近有些异动，好像在筹办什么节日，正值秋收时节，哪里有什么节日是值得一个山寨去庆祝的。而念茹的失踪让寰宇对一切可能，都保留怀疑，为了弄清楚，寰宇与郑仁计划抓一个山寨的耳目，为了防止对方的武功，特意设置了陷阱，还在挖的坑里撒下大把的迷药。
果然轻松的抓到了一个下山准备采购的黑衣人，结果询问了一个上午那人愣是一个字都不说，没办法，只好从身上找线索，搜出一张采购的明细单。这份似乎无足轻重的单子，让寰宇大为震惊。一个全是男人的山寨怎么会买喜烛呢？并向郑仁求证山寨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女人，那这个就要成亲的女人是谁？被抢上去？又为什么最近成亲，而且也没有听说哪家女儿丢了，唯一最近丢的只有念茹啊。寰宇马上召集所有人手上山。
夜里，寰宇派夜行术比较好的一个侍卫进山寨探路并打探女子被关的具体地点。不出一刻钟。侍卫回来探好了路，却没有找到关押的位置，山寨的里里外外没发现一个女人。没办法只能守株待兔，既然要成亲，新娘子总要出现的。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官府还特地发出通告说最近在市集抓到了一个小偷，并把抓到的黑衣人画像公之于众，以便让婚礼可以及时进行。
寰宇每天担心的夜不能寐，若当真此人是念茹，被山寨的人抓来，如今又要成亲，那念茹的清白可要如何？自己又该如何才能让念茹走出这段灰暗的日子，那就娶了念茹吧，突然心里生出这样的想法，不是出于怜悯也不是出于自责，也许在初见到念茹的那一刻心里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却是在念茹清醒的那一刻才变得那样真实和渴望，是啊，喜欢她，爱她，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整天和自己吵吵闹闹，却怎么也不能从脑海里心里剔除的一个人。
蹲守了两天一夜，果然第二天傍晚山寨里亮起了两排红色的灯笼，隐约可见山寨大门里的两个石狮子绑着大红绸子做成的花。寰宇开始安排身手较好的几个人潜进寨子里。入了寨子发现前几天探到的几个可能举行婚宴的房子里挤满了客人就是没有新房。于是一行人继续悄悄的搜索。
念茹被困住双手，面前遮着红盖头，担忧的坐在铺满喜字的床榻上。一切的寄托只能在汪珩身上寻求。可是一种强烈的不安正扰乱着思绪，因为害怕浑身冰冷。只觉得手指尖已经失去了知觉。
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伴随着谩骂的声音，尽是数落汪珩的话语，汪珩拒绝进去，齐太医知道自己的儿子居然反悔，从前厅赶过来，揪住儿子，往屋子里拖。一声剧烈的门响，念茹吓的一抖。面前的红色被粗鲁的掀开，齐太医愤怒的眼神盯着念茹。汪珩被跪着拖了进来，红色的新郎服几处已经被打的渗出血来。念茹紧着眉头，不忍心汪珩的遭遇。
齐太医突然说话：“逆子，居然敢在你爹面前耍赖，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你有什么权利反抗。”说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汪珩因为疼痛，眼角流出泪水，也许那疼痛不只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灵上的。
念茹已经无法容忍，看着悲惨的汪珩，跑到他的身边，跪着询问他的伤势，汪珩只是摇头微笑，也不说话。念茹哭着问道：“齐太医，汪大哥是你的亲儿子，你为什么这样对他。”
齐太医冷冷的答到：“说过了，为了你的亲爹。”
念茹摇着头，世间居然有这样的爹，为了别人伤害自己的儿子：“我求求你，清醒一点，为了一份过去多年的仇怨来伤害自己的亲人，难道你都不觉得幼稚吗？”
齐太医：“幼稚？为了念慈，什么都无所谓，无所谓。”
念茹只觉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失去了理智：“放下吧，我的阿玛额娘已经去世多年，你又何必执念呢？汪大哥这般孝顺，好好的享受现在好不好，不要再折磨自己和别人了？”
“别在这和我说教，你才多大？怎么会懂得？”齐太医依旧执拗。
念茹：“告诉我，为什么？不惜牺牲自己的曾经和现在，到底是怎样的仇怨？这样也不枉汪大哥为你做的一切。”
齐太医：“汪大哥？他姓齐，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念茹看着嘴角还在流血的汪珩，侧身用肩膀把他扶着坐起。
齐太医继续道：“哈，这么想知道，我只怕你知道后会后悔自己的执着。”
念茹：“我只想让你后悔你的执着。”
齐太医：“我和你母亲念慈是夫妻，而且她是我的大福晋。”
念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我和念慈成亲的时候还没有当上太医院的总管，那时虽然清苦，可念慈她从不抱怨，家里没几个下人，她又做饭又洗衣，每日都一心为我操劳，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扭捏和娇弱，要知道岳父曾是前朝的尚书，念慈从小就知书达理，生活富裕，可是却为了我什么都肯做。后来，我做了太医院的总管，你不知道念慈她有多高兴，她还特地为我准备了庆功宴，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却预备了一大桌子的菜。
没过一年念慈怀孕了，我们高兴地差点跳起来，恰巧那时候吴将军府迎娶福晋，碍于官场面子，我带着已经有五个月身孕的念慈去将军府道贺，谁知你的那个花花心肠的爹居然垂帘念慈的美貌，成亲后还总是来我府上叙旧，当时我并没有察觉。在念慈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吴将军的大夫人，就是你姐姐青柠的生母叫她去喝茶，那天我正好赶上皇后急症去宫里没办法陪同。可谁曾想，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你那禽兽不如的爹居然软禁了念慈，当时的我疯了一样的找他要人，可他仗着自己的权势几次把我杖责出门。我的妻儿都在他手上你说我会是什么心情。没办法我上书皇上，没想皇上还没有看到那份御状的时候，我就被你的姑父设计陷害，做了两年的冤狱。等我出来的时候，你的姑母魏王妃找到我，给我说了一门亲事，背景丝毫不比念慈差，为人也温柔大方任劳任怨。只是这就算了嘛？我的念慈？我的孩儿呢？
为了救他们我只能忍辱负重，先答应了魏王妃的要求。可是在我回到府邸的时候才知道，念慈已经改嫁给了吴将军，而岳父因为念慈不守妇道被活活气死。我根本不信念慈会做出这样的事，就算我被打进死牢可她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儿，怎么可能呢？
我想尽办法，从念慈的贴身丫鬟那里得知，念慈被软禁的第二天，就被你那禽兽不如的爹下了堕胎药，六个月的男胎啊，就这样活生生的打掉，念慈本来生不如死，几次想要自尽都被救下。后来你爹居然用我的性命来要挟念慈，念慈实在没办法只能委曲求全。
出来后我还曾潜进将军府要带走念慈，可惜被你爹发现，把我打得半死，并且放出狠话，若是念慈不好好服侍他到死就一定要我的命。念慈当时跪在你爹的脚下恳求他放了我，我被制服跪在你爹面前，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为了我……..
这回你明白了吗？”
念茹已经无法再说一句话，惊骇和愧疚让她无法吐出一个字。天啊，怪不得阿玛在临死前说出那番话，怪不得额娘死的那样早，猜想死亡对于额娘应该是种解脱吧。她累了，整天面对着害死自己孩子，陷害自己丈夫的人，这样的爱是多么的残忍和血腥。每日与他同床共枕会不会觉得恶心。额娘您是有多大的决心才能生下念茹的？面对着仇深似海的丈夫怎样的决心才能为他生个孩子。是啊，她别无选择，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她能做的只是默默守护他，只能在仇人面前忍受着极大的屈辱，做着自己宁死也不愿的事。想想那怀胎十月，额娘是以怎样的一种心理熬过来的？念茹泪如雨下。还有什么好说，还有什么可说？
齐太医看念茹的样子，幸灾乐祸的说道：“怎么了吴念茹？无话可说了吧？”
念茹用尽全身力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说话时全是哭腔。
齐太医：“别说了，这句道歉还是留着吧，用不着。是他抢了我的妻子，如今我就让他的女儿来还，本来是让青柠还的，可是这个逆子……..居然为了你。你们成亲，也算对得起我和念慈了。”
念茹悲哀的说道：“额娘她在王府生活了八年，只为你能过得好，如今你一心想着复仇，当真对得起额娘那份苦心吗？”
齐太医：“住嘴，是你爹加重了念慈的痛苦，因为被强制的打掉孩子，念慈一直不能怀孕，一直遭受你姑母的冷嘲热讽。珩儿都六岁了念慈才有了你，你知道她受了多少苦才有的你吗？也是因为你念慈连性命都丢了，你又有什么资格拿念慈当挡箭牌？”齐太医已是老泪纵横。
念茹哭着说道：“我没有拿额娘做挡箭牌，我只是希望你能珍惜额娘拼命为你争取来的余生，和家人幸福的度过。”
“幸福？在念慈被抢走的那一天，我的生命里就再没有这两个字了，放下？你以为这是小孩过家家一句道歉一句放下就能解决的事吗？我们是杀子夺妻的仇恨。岂是你个小丫头几句话就解决的？”
念茹也知自己不能劝得动他，满眼不忍的看着汪珩。整件事情里最无辜的大概只有汪珩和他的母亲了，一个无欲无求的母亲，一个挚爱父亲的儿子，他们有什么错，一场爱恨纠葛里的牺牲品，要说错，大概只能说是天意弄人，让他们遇上这样的人这样的事。
汪珩也是不可思议，“爹，如今我只问你一句，我和娘亲对你到底是什么？”
齐太医愤恨的看着汪珩，没有回答。反倒对门口的人说道，“拿药来。”
不一会一个人拖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齐太医：“喂进去。”
念茹惊讶的看着他，“你给汪大哥吃的什么药，你要干什么？”
齐太医：“你觉得我会给自己的儿子吃什么药？□□吗？”
念茹：“难不成你给吃的是治伤的药吗？”
齐太医：“当然，伤不好怎么才能让我抱孙子。”转身出去，向喂药的人说道：“他这点伤明日中午再吃一记便可，晚上吃另一副。还有把那个女孩松开吧，让他照顾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