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风雨欲来(1 / 1)
韩珅坐在一间装饰简单但是十分雅致轩敞的房间里,美人添香,他随意地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酒,身子靠在椅背上,十分放松的姿态,然而眉间的神色却是与平常迥异。
“我不在的这几日,三哥去了哪儿?”
韩珅冷冷地开口,目光直逼一个娇艳欲滴的女子。女子一身薄纱,掩裹不住惹火的身体曲线,眼波流转,在韩珅的注视下丝毫不怯,反而笑得更加动人明艳。
“公子爷,海棠已经说了,怎么您不信?”
“他真的不在你这儿?”
“爷——”海棠拖长了音,嗔怪道,“奴家也在奇怪,怎么一城的差人老爷都兴师动众地出来找人,但是三爷并没有到奴家这里来,他去了哪里真是不知道啊!”
“那你知道什么?”韩珅神色依然不变。
“奴家听说三爷带人抢了图圣国小王爷的东西,那小王爷可是怒得很呢,派人追了一路,但是三爷还是脱身了,据说骑马进了天益郡城,把马丢弃在城下,人就不见了!官府的老爷派人四处找,说是三爷重伤,害得奴提心吊胆地备好了东西等着三爷,可是左等右等也没见来,我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得到消息,你说奇怪不奇怪?”
韩珅不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海棠莞尔一笑,又轻轻说了一句:“不过,倒是有个别人的消息,也不知道公子您感不感兴趣?”
“什么人?”韩珅扬起眉毛,注视着。
“先时,公子爷不是让奴家询问一个叫杨若岩的嘛——”
韩珅眉头一皱,“早几辈子的事儿了,爷现在不需要了。”韩珅让人打听杨若岩已经是去年的事儿了,那是他找不到人,四处撒网,如今,杨若岩就在眼前,还有什么可打听的?”
“是吗?那就算了。”海棠眉目如画,笑靥如花,柔声说道,“哎,看来韩公子还真是没有长情啊,那是急急地让奴家打听一个女人,还没多长时间,就不在意了。”
“你什么意思?”韩珅目光灼灼,忽然闪动一下,说道:“说说,关于她的什么事儿?”
“哎,也没什么。就是有人说办差的老爷暗中找人问过她,打听这陆府的杨先生是什么来头,平时行事有没有什么特别,没头没脑地,但是奇怪的是,据说在背后调查她的人甚有来头,连郡守也不敢得罪。我说,这杨先生到底是怎生个妙人儿,惹得众老爷公子这样操心思虑的?”
韩珅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恢复正常。
“听谁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两日,当然是听恩客说的了,我这里还能有什么人!”
海棠眼神中说不清是什么内容,脸上依旧挂着笑。“那人是个办差的头头儿,来我这儿刚坐了一会儿,就有人急急地找他,两个人呆在里间说话,我伺候茶水时听到的。”
“那人又来过没有?”
“没有——”海棠缓缓地摇头。
“嗯。我知道了,那你再帮我留意一下她的消息,如果有事,赶快派人找我。”
“哦?”海棠露出几分不解之色,但是并没有追问求解,她知道韩珅的脾气,这小爷平时在外面看着轻重拎不清,玩世不恭的,其实从来都不做糊涂事,也从来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那公子爷可拿什么来谢我?”
“你想要什么?”韩珅又露出他惯有的表情,当真是副纨绔相十足。
“爷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哎,我知道也没用,三哥他不可能要了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海棠忽然面露伤感,眼睛也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只是想看看他,这样也不行吗?我不是那痴心妄想之人,我就想在他来这里的时候,能伺候服侍他,把我当个丫头就好,这样也不行吗?他从前受了伤都是来我这里养伤的,现在他去了哪里?我,我担心他,我想见见他,这样也不行吗?”
“嗯,”韩珅为难地想了一会儿,“三哥没事,他的伤大概也不重,你不用担心。你还是多打听一下他需要的消息,有消息了,他自然会来。”
这么说很残忍吧,明明白白是告诉她,对于韩璃来说,她仅仅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而绝无情感上的需要。但是,这话又再正确没有了,海棠也知道这是事实。她收了伤感的表情,又绽出她职业性的笑容,韩珅看着她,没说话,这女人也不简单,至少那表情变化之快,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杨若岩在阳光灿烂的午后,一个人正躺在躺椅上看书催眠,正进入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手中的书被人一把抽走,她被唬得一下子坐起,睡意顿消。看清眼前的人后,她气得鼻子都歪了:“韩珅!”
韩珅笑眯眯地拿着她的书,随便翻了几页,“看什么县志呀,你难道还准备去当师爷?”
“韩珅,你能不能不要翻我的院墙!”
“冤枉,我今天绝对没有翻墙!”
“那你——”
“你忘了关门了。我到院门前一看,门是虚掩着的,倒省了我的事儿!”
“你这家伙!”杨若岩抬手拿起桌上的一颗果子砸向他,韩珅扬手一接,随即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能吃么?什么果子?”
“有毒!你不怕就尝尝!”杨若岩露出一种诡异的笑。
“你这么说,肯定是好吃。”韩珅轻轻咬了一口,瞬间变了脸色,转头到纸篓处“呸呸”连声,苦着脸狠狠地瞪杨若岩。杨若岩笑得开心,“专门给你留的!好不好吃,够不够刺激?”
“杨若岩,你想不想活了!”
韩珅发现杨若岩设套害他,他没有一次不上当的。
“谁让你总是不敲门喊人,跟个贼似的,我心脏病都被你吓出来了!”
杨若岩一脸“活该”的表情。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来找你了。”
这倒是实话,韩珅现在很注意影响似的,从不在人多的时候来书院,总是在午间或傍晚,人们打盹或吃饭的时候悄悄来,也一般不敲门喊叫,都是无声无息。杨若岩对此很是不解,怎么搞得像偷情的似的,不至于吧!
“那你就别来,好像找我丢你的人似的!”
“我是为了你的安全,你这是狗咬吕洞宾!”
杨若岩不以为然,撇撇嘴。韩珅忽然说道:“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儿?” 杨若岩见韩珅表情少有的严肃,也不由得正色。
“咱们出去找个地方聊聊吧。”
“你请客啊,我没钱!”杨若岩丑话说到前面,惹得韩珅又是皱眉叹息。
杨若岩和韩珅本准备去听雨茶楼,可是走在路上忽然听说新开的一家茶楼有好吃的茶点,于是又改了主意。
杨若岩斜靠在窗前,看着楼下经过的红红绿绿的人们,兴致不高地打了个哈欠,说道:“这天气多适合睡觉!”
“这位姑娘,多喝些茶,这是今年的新茶,喝完了您一准儿神清气爽!”送茶侍奉的小二满面堆笑,看着杨若岩说道。
“好,谢谢啊。”杨若岩习惯性地回答,引来韩珅奇怪的目光。
“行了,你下去吧,有事儿叫你!”韩珅把小二打发走了,然后不满道:“你干吗对他这么客气?”
“啊?有什么问题?”杨若岩喝了一口,烫得急忙放下。难道自己文明礼貌也不对了?转念一想,明白韩珅的意思,这茶楼伙计之类的人本是伺候人的,来客都是呼来喝去,颐指气使,没人和他们客气。
韩珅倒没想太多,只是抱怨一句:“你就不能对我客气一点儿?”
杨若岩好笑地看着他,好像不认识似的。这人有些怪,怎么突然就提这问题了。想想自己平时好像是对他的态度比较恶劣,于是,就很虚心地接受了批评,说道:“嗯,行,下回对你也客气一点儿。”
“这还差不多。你尝尝这个!”韩珅拿起一块玫瑰糕递给她。
“多谢公子!”
杨若岩笑容可掬,韩珅却摇着脑袋,晃着胳膊,仿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似的说:“听你这样说话还真别扭!”
“你看,你这人真是难伺候!”
杨若岩又恢复了先时的表情,送给他一个白眼。她眼光无意中瞟向窗外,忽然愣住了,一把抓住窗口的帘子往下看,韩珅也奇怪地看了一眼。
“海棠姑娘!韩公子来了!”一声又香艳又娇媚的呼唤,从楼下对面的台阶上传来,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声嘈杂,就是对面的温玉楼,也是出出进进人流穿梭。可是,那个背影,那一声“韩公子”,还是让杨若岩确定肯定是韩璃无疑!
韩珅看到韩璃进了温玉楼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可见到杨若岩震惊的表情,倒是奇怪起来。
“怎么你的表情像见了鬼似的?”韩珅好笑地喝着茶。
杨若岩使劲儿压抑住心里翻腾的情绪,但是脸色还是有些难看。
“韩璃,他——去这种地方?”
“怎么啦?”韩珅忽然觉得她叫自己三哥的名有些意外。什么时候她习惯这么叫自己的三哥了?
“没什么。”杨若岩胡乱塞了一口点心吃,掩饰一下差点儿失态的表情。
“他是去办事的?”韩珅懒散地靠在椅背上。
“‘办事儿’?”杨若岩只觉得自己要吐血身亡了,大白天的就来青楼“办事”了?怎么就不能等到天黑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杨若岩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杨若岩冷笑一声,“他找哪个姑娘办事啊?哦,对了,海棠,这名儿起得真好!韩璃,海棠,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树梨花压海棠’?”
韩珅莫名其妙,“你说什么呀?”想了一下,好像有点儿明白了,看杨若岩一脸鄙视的表情,急忙解释道:“你想什么呢?我三哥是找人问问生意上的事儿,不是寻乐子——”
杨若岩理解的“办事儿”就是办男女之事,也难怪,后世习惯的隐语不都这样说?杨若岩一脸狐疑,半信半不信的。韩珅又好笑又好气地说:“你看着,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他准出来!”
“那又怎么样?”杨若岩撇撇嘴,“一盏茶的功夫还不是想办什么事儿就办什么事儿!”
“你脑子,你脑子里面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韩珅气结。
虽然杨若岩也觉得韩璃实在不像那大白天宣淫的人,可是出入那种地方总是让她如同吃了苍蝇一般不舒服,干吗找青楼姐姐问事情,哦,风尘女子见多识广啊,她想了想,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儿。
“你找我干嘛?”杨若岩终于把脑筋从青楼上给扭了回来,问韩珅。
“对了,我差点儿被你搞得忘了正事儿。”
“得了吧,你能有什么正事儿?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杨若岩!你能不能——”
“好好好,你有正事儿行了吧,说吧,什么正事儿,只要不是借钱就行!”
“你掉进钱眼儿里是吧?”韩珅被她搅和得完全找不到说正经事儿的感觉。
“听我说,杨若岩,你最近要小心一点儿。”
“什么意思?”杨若岩隐约感到韩珅这次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也不笑了。“我没得罪你呀?”
“不是我!”韩珅气得拍了一下桌子,这女人有时候脑子跟进了水似的。“你不用问那么多,反正就是小心一点儿就行了,没事儿不要出门,出门的话尽量和人一起,有个照应。”
韩璃从海棠那里离开时,杨若岩和韩珅也已经离开了茶楼。韩珅把杨若岩送到巷口,临走时又嘱咐她小心。杨若岩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是有点七上八下的。有人说,女人的第六感很灵验,也许是有道理的。杨若岩有时候是表现得大大咧咧,但是并不代表她智商低,寒食踏青的那次遇险,她就已经察觉,这遇险怕不是意外,有一次大概也就可能会有第二次,只不过她不愿表现出来而已。韩璃希望让她远离自己,也许也是为此,有此理解,杨若岩对韩璃的感情反而更加扑朔迷离了,她自己明白靠近他就是靠近危险,但是她想抽身出局,奈何好像也身不由己!
韩璃发现了杨若岩骑的马有问题,马腹上被刺了毒针,可是他并没有对杨若岩说,杨若岩也不问,韩璃不愿她知道的,她就装不知道好了。韩璃从救过她之后,再也没有和她见过面,她隐约能猜到韩璃的想法。杨若岩想,这样也好,他怕是很快就要走了吧,从此,自己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也不用矛盾纠结了。
韩璃本以为很快就能接蓉儿回京,但是目前看来,困难是太大了。此地也不能留,这次受伤就说明太子和图圣国小王爷已经联合起来对付自己了,他们买通韩国的官府和江湖上杀手,很快这里将变得不那么安全。必须带蓉儿离开,他决定带蓉儿走小路回自己的封地韶青。可是,他心里有一个纠结的问题,那就是她,杨若岩怎么办?自己走了,她是不是就安全了?如果从此即为陌路,大概会是这样吧?可是,从此就真的再也不能见到她了吗?韩璃心中为此盘算,从海棠那里回来,让他更增添了一份担忧。
静宇的军帐里,有一种沉默的压力,两个男人如此静默,还是第一次,静宇的面前酒碗已喝尽,韩璃的面前,也是酒杯空空。桌面上的菜肴却似一动未动,两人心里都是沉重如石。
“你喜欢她?”韩璃突然问。
“嗯。我喜欢她。”
韩璃听到这回答,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他已经猜到这个答案,但是,听静宇亲口说出还是让他很是震惊,随即是难忍的沉默,又继续下去。这次打破沉默的是静宇,他看着韩璃,一字一顿地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我在,我就一定要保她周全。”
韩璃忽然笑了,把地上的一坛子酒又提了上来,倒了一碗给自己,又倒了一碗给静宇。
“你小子有两个美妾了,干吗还要和我争她呢?”
静宇的脸涨得通红,一下子喝干了碗里的酒,“你不要那她和那些女人相比!你知道那不一样!”
韩璃不笑了,他也喝干了自己的酒。
“静宇,如果我有一天登上那位子,不再过现在这种风雨如晦的日子,到那时,我一定要她!”
“韩璃,如果那一天来了,你登上那位子,我就浪迹天涯,过无拘无束的生活去,你说,她是愿意跟着你还是我”
“她说过,愿意过那样的生活吗?她说过吗?”韩璃眼神中很是受伤,她为什么对他说?
“她说过,她不会为妾。”静宇笑了,想起那女人对他说过的“好男人标准”——“三从四德”。他一样一样说给韩璃听,韩璃也笑了,他重重地把酒杯置在桌案上,大声说道:“静宇,你喜欢这个疯女人什么?”
“我也不知道。”静宇也笑,两个人明显已经喝高了。
杨若岩打着喷嚏,从中华印铺里出来,手里拿了不少要拿回去修改的草稿,揉着鼻子想,“谁说我了?”
正心不在焉地走着,忽然看到巷口有两三个陌生男子在那儿晃悠,她立即敏感地停下了脚步。就在这一瞬间,她感到身后有什么声响,正欲回头,头上已被人重重地敲了一下,她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杨若岩手上的一叠纸纷纷落下,被人踩踏在尘土中,夕阳的余晖里几个人影窜上一辆马车,飞驰而去。
“嘭!”杨若岩被重重地扔在地上,摔了一个四脚朝天,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她其实在马车上已经被颠醒了,只是考虑到脑袋被套住了,什么也看不清,实在没有逃生的可能,于是就忍住内心的恐惧强迫自己继续装睡。结果自己装得这么辛苦,给几个绑匪省了这么多力气,竟然还换不来他们怜香惜玉一下?妈的!杨若岩疼得发昏,在心里暗自把这些人的祖宗八代骂了个遍,顺便还狠毒地诅咒了一下他们的子嗣,即便这样,她还是不能轻松起来,她现在这是被扔到哪儿了?
韩珅、韩璃和静宇三人坐在院子里,看着石桌上那几张被践踏过的草稿纸,脸色铁青。这是杨若岩的院子,当中华印铺的人说看见杨若岩被人掳走的时候,韩璃和静宇还在那里英雄惜英雄,大碗喝酒,大声谈女人,括弧——谈同一个女人。
韩珅得知消息还是第二日了,海棠派人找韩璃,没有找到,碰到了韩珅。这妓院的小厮也算倒霉,他尽职尽责地送信,说是非得见到韩璃才行,韩珅和他瞪了眼,他还是想坚持原则,以显示自己对委托人负责。结果韩珅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屈服了。他兀自还在那里嘟嘟囔囔,那意思还是担心回去怕委托人不满意,结果没料到韩珅看完了信,顿时黑了脸,他一时也不知何故,还傻站在那儿等着回执。结果等来的却是韩珅气壮山河地一声“滚!”,以及来势凶猛地一脚,差点儿把他的命根子给踢没了,只差一点点!他又怕又气,只在心里骂,这海棠姑娘可真坑人,让自己送的是什么信啊?莫不是海棠姑娘在信里骂了这煞星家的祖宗!
韩璃最先恢复了平静,他的手轻轻抚过那几张草纸,纸上杨若岩清秀端正的楷体字,映在他的眼眸里。他把这几张纸卷起来,轻轻放进袖中。
“走吧,静宇先回去。有消息了我通知你。韩珅,你立即传信给我们的人,增派暗卫,现在所有暗卫原地待命。”
“三哥——”
“去吧,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他们会把她怎么样?”静宇目中全是痛意,他还从没有这样担忧心痛过。
“静宇,你说我们怎么做才对她有利?”
韩璃眼神坚毅,目光冷厉地看着两人,静宇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韩珅也无可奈何地走了,他也明白韩璃的意思,有人既然已经发现杨若岩和他们的关系,于是想利用这个关系引诱他们就范,那么,如果他们表现出的对她越是关心担忧,那杨若岩的处境应该就更危险,自己也会更被动。
等吧,这些人一定会现身的!
杨若岩也这样想,“等吧,这些人把自己绑了来,一定会找自己问话的。”她有时间探查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不探查还好,一探查让她觉得还不如一直昏睡着好。这群人渣,怎么把自己弄到动物园了?这房子与其说是房子还不如说是个笼子,有三面都是铁栏。自己的邻居是两只正在那儿打盹的藏獒吧?这狗——这种狮子样貌的也能算是狗?杨若岩后退了好几步,实在不敢再细打量了!这些人还真是有办法,不用人看着,就这两个畜生就能把自己看牢了,莫说自己没有那破笼而出的本领,就是现在有人给自己开了铁门,自己有没有胆子走出来那还是个问题呢!
杨若岩所处的地方是郊外的一处马场,她被关的地方就是一处马厩,烈马不好驯服的时候,总是会被带到这儿来关上几日的,收收性子。一地的马粪味儿,杨若岩不敢保证自己被扔下的时候没有坐一屁股的粪。她郁闷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