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桃花朵朵开(1 / 1)
小虎去了一会,回来禀报申图:“是护院周五,说有可疑的人在庄外窥探,而且似乎知道山庄的防御手段,只在外窥探却并不贸然入庄。”
申图点了点头:“嗯,让他们加紧巡查,一旦有可疑迹象,立刻来报。如果能抓住更好。”
小虎领命立刻转身出去。
申母带着知儿进了厢房,知儿只好奇地躲在奶奶身后偷瞧榻上的女子。
冷西琴见一个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皮肤细白、只是精神明显不太好,仿佛刚生过一场大病的人,脸色也是病态泛白的中年美妇走了进来,正不知是何人时,紫苏忙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老夫人了。”
冷西琴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完全不敢置信:“老夫人这么年轻?”
申母微微一笑:“都老了,还年轻什么呀……你身子还没好,少说话,别累着。”不过看得出来,她还是很高兴听到别人夸赞自己年轻的。
冷西琴在心里算了一下,申图应该三十岁左右,那么他的妈妈就算十六岁生的他也该四十六了,可这看起来哪像四十六的人?不过申图倒是长得挺像他妈妈的呀,美丽的母亲生出俊俏的儿子,遗传基因好。
申母端详了冷西琴一阵,不由啧啧称赞:“小丫头相貌生得好生端庄!”
冷西琴不自觉地摸了一把脸,呵呵笑道:“老夫人说笑吧?”
申母摇了摇头:“你生的是福相呢,目前有灾是因为齿有缺,但原来的齿是拒桃花的,旧齿掉落,桃花运也将随之开始。待齿齐面整时,你的命运将从此发生颠覆性的改变。”
“真的?老夫人还会看相呢?”冷西琴不由惊讶地说,的确是这样,两颗龅牙一掉,程子衿立刻就向自己表白,难道算命真能算准的?
申母叹了口气:“当初德胜跟他师父学艺时,对医术倒有兴趣,对卜术毫无兴趣,也怪我太宠溺他了,为了博他师父欢心,每次都是我帮他推算过后,他再去回禀师父,所以才致使德胜卜术只习得皮毛……”
冷西琴不由哑然失笑,想到若是自己以前教的学生家长也这么干的话,还不被老师骂死啊!
刚想说什么,可到底是重伤未愈,说上几句话便累得咳嗽起来,这一咳嗽又扯得伤口疼痛,一时可忙坏了紫菀紫苏。
这时,申图听见冷西琴的咳嗽,忙从院子进了厢房,申母见状,不由摇头笑道:“这孩子……这样吧,我带知儿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说着起身叫上知儿,可知儿还不肯走呢!又是一番劝哄,才好歹把她哄走了。
申母离开后,冷西琴脸上的表情便漠然下来。刚才小虎在外面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早已有了打算。
“疼得厉害么?”申图坐在榻沿关切地问道。
冷西琴看了他一眼,只轻轻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眼神里已多了些悲悯的味道,不是悲悯别人,而是自己的命运。
申图释然一笑:“那你先把药喝了就躺下歇息吧,看这样子,我今天可能还不敢运功为你推宫活血,明天再试试吧。”
冷西琴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感激之情,看样子,申图现在好像也并不轻松,但他还是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即使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负所谓的责任,那他也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可是,自己毕竟不是这个朝代的人,现代的人为了出名,脱了衣服的照片一个劲地往网上传,再弄个什么惊世骇俗的标题:某某花不/雅照外泄,铺天盖地的都是,早见惯不惊了。所以呢,肯定不会因为这个事而讹上人家的。
紫菀端了药进来,小心地喂给冷西琴。药一入口里,比黄连还苦的味道让她差点吐了出来,顿时伸长了舌头,一张俏脸拧得比苦瓜还难看:“好苦……”便把头别过去不喝了。
紫菀无奈地看了申图一眼,申图接过药碗,示意紫菀下去后,亲自来哄她:“哪有药苦就不喝的道理?不喝药,伤口怎么会愈合呢?来,慢慢喝,不着急……”
冷西琴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碗里的药,依然苦着脸说:“真的苦得喝不下去啊……”
“加了甘草了,多喝两口就不苦了。”申图依然很有耐心地说。
冷西琴却还是不想喝。
申图见状,只得使出撒手锏吓唬她了:“你要再不自己喝的话,我可要给你渡药了哦!”
冷西琴虽然不知道“渡药”是怎么渡的,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立刻自觉地脑补出一幅画面:申图拿着漏斗等各色工具往自己嘴里灌药,哇,想想都好残忍!
想到这里,立刻警觉地问道:“什么渡药?你……不会那么残忍吧?”
申图却没解释,回头让紫菀先出去,端着药碗喝了一口药,双手固定了她的头,低下头来嘴唇贴了她的唇,双手拇指轻轻在她咬合肌上一按,她就自觉地张了嘴,一口药汩汩流入喉咙,却丝毫没有呛着!
脑子里一阵空白一阵混乱之后,反应过来的第一想法就是:这药经过他的嘴里似乎一点也不苦了?可是,这算不算是接吻?
申图见她目瞪口呆地没有反应,正准备实施第二次渡药,冷西琴慌忙摇头:“不要!我自己喝!”
“嗯,这就对了。”申图微微笑着,端起药碗喂她喝起来。
冷西琴很快喝完了药,没敢再叫一个苦字。
喝完后,申图把药碗放旁边几案上,这才小心地把她放下去平躺着。
刚躺下,她便问道:“你当大夫还经常牺牲色相啊?”
申图一愣:“此话怎讲?”
“你不是要给病人渡药么……”说得直白了,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申图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医者父母心,本也没什么,不过我也不是谁都会这么做的,既然我们都快成亲了,这点小小的逾矩,你不会介意吧?”
“成亲?”冷西琴惊得差点跳了起来,“谁要成亲?”
申图对她的反应倒是有些不解:“你,跟我。怎么了?”
“谁说的?”冷西琴只是记得他说过他会负责的话,她以为他的意思可能是照顾自己一段时间或者就是给自己一笔钱打发了呗,不过她根本没放心上,所以当时没怎么说,再说当时情形那么尴尬,还能怎么说啊?谁知道他的意思竟然真的是要娶了她作补偿?“那天晚上……那么多人看见我们在一起,你的名节都被我的鲁莽坏了,我要不娶你的话,我还算男人么?”申图解释道。
名节什么东西?节操吗?冷西琴后来每想起这个词就想笑,果然隔着一千年,文化大不同。现代的人还知道有节操么?遍地都是碎掉的节操。
冷西琴总算理解了申图的意思,就是说,因为大家都看见他们俩在一起衣衫不整,所以她的节操已经掉了,以后没人要了,只能他来娶了她,万事皆休。
“我有说过要成亲的话么?”冷西琴不以为意地说。
申图有些惊讶:“你不愿意?”
“我不会和任何人成亲的。”冷西琴静静地说。
其实他也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想补偿她的,甚至带着同情。一个破落大户人家的丫鬟,无论多有才,能和自己成亲也算她高攀。可是,现在亲耳听到她拒绝,心里竟然有一丝失落,不由自主地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喜欢单身的自由。”对婚姻的恐惧让她再也不想提结婚的事。
“你要知道,程府已经不存在了,以后你一个人要怎么生存?”申图说出了他自己也想不到的劝解之词,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劝解她?
冷西琴苦笑了一下,这个问题,从她大学毕业那天就开始思考了,要怎么生存?至今仍没有答案,没想到,他却问到了这个问题。“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能回去,肯定饿不死,如果回不去,大不了就是饿死……”
申图没意识到她说的“回去”是回哪里,直觉地以为是回程府。“程府已经被查封了,你还能回哪里去?”
冷西琴看了他一眼:“你关心啊?”
申图咳嗽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没……”
说了这许多话,冷西琴已经显得很疲倦了,说完刚才那句,竟然就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了。
申图替她盖好薄薄的被子,凝神看了许久才有些失神地走出屋子。
他曾亲眼见她拒绝了程子衿,曾经以为她是嫌弃程子衿已一无所有才拒绝的,可是,他还没弄明白她怎么会拒绝自己的。喜欢单身的自由?这话听着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