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回 花朝节羊蹄甲(1 / 1)
我紧张地伸手探他鼻息,手臂还未伸直,便被人压了回来。公子哥说:“他身上毒气未散,稍等片刻。”说罢将我推到他身后。
我不知他做了什么,只是冷冷静静地扬了几下手,便让身走到一旁。我扶起友丹,他竟已经渐渐睁开双眼。
我等他蒙劲过了,才问:“你觉得怎么样?”“没事,有点晕而已。”他扶着额头说道。
“巫师惯用的迷香,不是毒,他已无碍。不过那些病人所中的却是巫术,有些厉害。”我讶然,回头望着公子哥,“你的意思是,千秋的目的不是他?”
他摇头:“他的目的很明确,不过不太直接。病人中的是束心术,眼下人恍恍惚惚,但天亮之后,将完全受制于千秋。你听清那妇人所说的话吗?”我皱着眉回想,实在不知是何意。
“庸医,是庸医。”他说,看着友丹。后者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握着拳,愤恨道:“有人要砸我招牌。”
“除了束心术,他们的病症会严重几分,待至三个时辰,疼痛会诱发他们说出那些话。”他寂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到时全镇皆知,你也就无处安身了。”
友丹一下子靠在椅上,我也不免有些头痛。千秋动作太快了,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些中了巫术的疯子就尽数跑开,甚至谨慎地不惊动茶馆外头。
千秋的目的是为了砸友丹的招牌?未免太儿戏。我恍然觉得内有蹊跷,不禁抬头狐疑地看着公子哥:“你知道得这么多,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却朝我一笑,眉心微皱,不知是什么情绪,“我不会要你猜,你只管信我不会害你。”我愣了一愣,低头道:“你不告诉我是谁,我怎么信你。”
“我是个巫师,所以一进门就知道千秋使的是什么术。至于其余的,例如名字,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我也不会告诉你。”他说时毫不介意我的表情,而后朝友丹说道:“你最好现在就决定,要名声还是要自由。千秋不是要砸你招牌,而是要你事后去求他,做他爪牙,到时关于你是庸医的流言他自然有办法消除。”
友丹闷声不语,这决定的确难下。不答应,那些人的病症一重,全镇便拿他当瘟神,兴许要赶他出镇也是可能的;答应么,受人指使,他还没受过这样的闲气。
我替他铺了垫:“看千秋那厮怎么说,到时见机行事。不过,我倒觉得离开求仙镇是个不错的打算。”这鸟镇我受够了,刀光剑影尔虞我诈,我也不想玩了。
友丹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当时我们选在求仙镇落脚,是有原因的。一来是为了你和村长,那时我们穷困潦倒多日,到了镇外才知道已经离开了铸剑村,这是离你们最近的城镇,我们想安定下来后再去找你们,也许还能回家。”
“二来,我们打听到求仙镇是本州东域,戌幻□□与外邦接壤的交通要道,各种文化掺杂,我们这些谋生手段也就不显得突兀了。”
听罢这些,我想起那巫师还站我身后,回头时,他早已不见了。我忙问友丹何时走的,“他对我说完话就走了。”
我心里一下子沉沉的。那人浑身透着不知为何的神秘感,言语间若即若离的相识相知,总觉得在哪遇见过。
我还有些不明白,趁着这漫长的六个小时,听友丹接着阐述家椿未完的故事。我好奇的不仅是他与家椿为何闹僵,还有他们迟迟不来找我的原因,以及其余人的去向。
那时在空寂山上搜寻无果,老板带领大家下了山,一路往求仙镇方向而去。由于完全是背道而驰,他们没有进铸剑村,更不可能找到人迹。队伍人数众多,食物早已吃完。而在此期间,他们巧妙地避开了铸剑村村卫的搜寻,一路颠沛。
说来很巧,一伙人当夜到达求仙镇时,镇内正满目灯火,张灯结彩,煞是热闹。问了一个百姓,原来是本镇的花朝节。花朝节即是祭祀花神的节日,我对此有些了解,大多地区有此习俗的都是阴历二月春暖花开之时庆祝此节,求仙镇不知信奉哪个花神,花期会是在晚春呢?
这显然是当地的大节日,因节日而起的各种民俗活动云集而来。人潮涌上大街小巷,各色能人施展技艺,雅俗不一,令人大开眼界。他们发现男女老少发上都簪着一种纯白色的花朵,瓣数不一,芳香袭人。
“白花羊蹄甲。”友丹说,“那是本镇镇花,我现在非常喜欢这种花,如果不是它,我们早就饿死了。”“你们居然沦落到吃花?”我看到他白我一眼。
因花朝节兴起的活动非常多样,为了招揽客源,连客栈都在门外大肆开展厨艺比拼。那时他们是被食物的味道吸引去的,饥肠辘辘之下,家椿大胆献艺,凭着一道佛跳墙,这才被有间客栈纳入店内。
我以为事情了有了转机,至少是一人得道,大伙升天。却不知友丹此时情绪冷淡下来:“关家椿倒是义气得很,前呼后拥的,有人问我们是否是一道,他还能抽空撇得干干净净。”
“不会吧,他不是这样的人。”这小子野惯了,什么心地我多少还是知道。友丹摆了摆手,“不要跟我说他好话,我们积怨已深,没有人会原谅他。”我沉默了,原来不止是友丹这样认为,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想法。家椿果真心性已变了吗?我想起他随身携带的那把匕首,关于双门之事他又是何其清楚,即便再残忍,他也能毫不犹豫的告诉我真相。
“这事我不愿多说,说来还很惭愧。本就是我们自己无用,自然怨不得他。”我没有回话,友丹也就一言带过,“不过还是应该感激,他的做法,给了我们很大的求生灵感。”
我大概能够想象他们如何依样画葫芦,但过程一定不如我所想的简单。正如许多人的毕生所学,并不一定能适时展现。譬如友丹,他还不是从说书开始的,至于其余大部分人,友丹说他不是非常清楚。
“妹子被困在了月满楼,那个北子是断袖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