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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轩外双燕何处觅檐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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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周郎会在干嘛呢?或许他还在昏暗的油灯下,埋首苦读?还是在浸泡黄豆,以便明天凌晨伯父就能用上?抑或忙了一整天,早早上床歇息了?

我这么想着,不禁有点急切地想早点看到他。

不一会儿,我便离村西头周郎的家越来越近。远远可以看见,周郎家大门紧闭,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光亮。但是借着淡淡的月光,我忽然发现了周郎的家两扇大门上贴着什么。

我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了看清楚,赶紧又上前了一段距离,用力揉了揉眼睛,这下我确实看清了——没错,周郎家的大门上,赫然贴着一对大红的喜字,红双喜!

我忽然觉得头顶似乎被雷电击中,从头到脚,都剧烈地颤了一下;心口犹如被一个大锤狠狠捶中,突然痛得厉害,闷闷地透不过气——即便我不用呼吸。

我如果有眼泪的话,我想,此时泪珠是不会听我的话的,反而会肆意奔流。

门窗上贴大大的红双喜,这意味着什么?

周郎已经与人成亲了。

而且,应该新婚没几个月。

可是,我为什么要难过呢?我刚才在来的路上还希望周郎早点放下我,忘记我,希望他早日找到他的幸福……

他现在已经成婚了。是的,我不应该这样难过啊。

他居然已经成婚了。没错。我应该为他感到高兴啊。

他居然已经成婚了,居然……

我抬头看看夜空,几颗星星依旧静静地看着我,偶尔眨一下;月亮依旧很忙碌,在与云姑娘嬉戏。她们也这么欢快,这么幸福?!

我为什么没有眼泪!我讨厌我自己!我现在需要眼泪!我想哭!我双手捂住脸,无声抽噎。

周郎,你真的这么快就淡忘我了?呜呜……

你对我的感情就这么容易放下么?你怎么能这么快就放下我?我是希望你忘记我,但也不要这么快啊……呜呜……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过神来。我想明白了。我早就死了,周郎他再对我情深,我们毕竟阴阳两隔,所以他只能放下我。

他风华正茂,玉树临风,才华横溢,自然有好女孩相中他。他这么抢手,不也正说明我生前很有眼光吗?

虽然这么想着,我抬眼看到周家门上的红双喜,还是觉得有些刺眼。我甚至连当朝的宰相王荆公也开始讨厌起来。要不是因他而起,我们现在哪里要贴这么惹眼的大红双喜?

我忽然想进周郎家看看。一年才出来这么一次,我应该多看看的。虽然地府有规定,不能乱入民宅,可是我偷偷地进,又有谁知道呢?况且是我生前的未婚夫家里,这也算人之常情吧,哦,又错了,鬼之常情。

我凑到两扇大门的合缝处,一侧身,飘然而入。

我穿过熟悉的正堂,停在周郎睡的西厢房门口——应该是新房门口。

我又犹豫起来。我此时进去,是能看到周郎,可是,也会看到那个本该是我的新娘。而且,也许,他们此时正在令我耳热心跳地缠绵……

我思来想去,在房门口原地转了两转,终于抵挡不住内心的冲动,飘然钻过门缝,进了新房。

周郎!

我吃了一惊,更大失所望。

新房中,一张崭新的雕栏红漆花床空空如也——上面一个人影子也没有,只有铺好的两床被子,一红一绿,上面都绣着交颈戏水的鸳鸯。

奇怪了。今天这个日子,一对新人是不会出去的啊。

猜测、疑虑、遐想,走马灯似的在我脑海中飞转。我没看到周郎,我不甘心。可是,人鬼殊途,难道我还得去问东厢的伯父伯母,新婚燕尔的周郎怎么夜不归宿?这个千万使不得。

我呆了半晌,环视了新房一圈,发现收拾得干净整洁。我也为周郎庆幸,他果真找了个勤谨贤惠的好妻子。

我忽然看到一旁的重新漆红的茶几上,散放着两张喜帖,心头忽然一亮:“周郎果然重规守矩,只是这两张喜帖怎么没发出去?姑且看看这新娘叫什么名字。”

我来到茶几边,拿起一张喜帖,展开来才发现上面的正楷端庄工整,功力深厚,但不似周郎的字。

新娘名叫李静蓉。这名字依稀听过。我瞥眼一看喜宴地址,觉得很奇怪,竟然不是周家?

“碎锦街李府”。

我恍然大悟,但有不敢置信——周郎居然、居然入赘了。

愕然的同时,喜帖脱手,飘然落地。

我弯腰去捡,低头却看到了茶几底下,有一把折扇。正是我生前与周郎相识之时,他经常拿在手中的那把,不知怎么会掉落在茶几底下,无人捡起。

我伸手去捡,忽然心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立秋刚过,我怎么去捡一把被遗忘在角落的折扇?”

想法突兀,但折扇已握在我手中。我不禁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我记得为数不多的几句诗中的一句:“可惜逢秋扇,何用合欢名。”

我何尝不像这把被遗弃的秋扇,夏日用来扇风消暑,秋日随手而弃。

我掸了掸灰,慢慢展开扇面,周郎题在扇面的字顿时映入眼帘,干净素雅,刚劲有力。

折扇上是周郎书写的一首词,正是当时他写给我的。可此时我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不知是悲是喜。

这是一阙《相见欢》:

春风不解人愁,

撩帘钩,

轩外双燕何处觅檐头。

红雨湿,

翠柳柔,

水东流。

谁家玉笛声声慕幽幽。

我怔怔地望着这首词,不禁陷入回忆。

那是去年春天的一个午后,如丝细雨伴着春风,飘飘洒洒。我正在闺房中与妹妹一起做女红,却听见父亲在堂屋喊我,我连忙丢下手中的活儿,到堂屋去了。

猝不及防,我见到了周郎。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他面皮白净,眉清目秀,穿得很朴素,但很有儒雅之气。正如当朝的苏学士所言:“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

我承认我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有点长,他也看着我越走越近,对我微微一笑。

就这一笑,我至今记忆犹新。都说绝世佳人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可是,这世上有一种俊雅男子的笑,也是让许多女同胞无法抗拒的。

我自小在深闺中长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一些节日或者采莲、采菱,很少出门。我当时一下子就羞红了脸,慌乱中低下了头。

我想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傻。

父亲忽然吩咐我:“菱儿,你娘把雨具放哪儿了?快去取雨伞和蓑衣来,免得周家父子淋雨回去。”

我这才发现,周郎的身后还有一个中年汉子,正是周伯父。原来,他们父子俩是来我家收买黄豆的。周伯父身边不远处还放着一个豆腐担子呢。

周家的豆腐确实做得好吃,嫩滑可口。所以,方圆几里的村民都爱吃周家的豆腐。一到吃斋祭灶的日子,更是要提前买好,免得到时候误了事。

我在那之前,也不觉得周家的豆腐与申家、黄家的豆腐有什么大的区别,但从那之后,便觉得周家的豆腐变得异常好吃。我甚至从周家豆腐中,吃出了儒雅之气、诗词之韵。

其实豆腐是没有变,而是我想多了。

世事就是如此,以心观世界,则世界随心同喜同悲、同爱同憎。

那时,周郎和他父亲都赶忙摇手:“不用!不用!就这点小雨,哪能淋得湿……”

说罢,一人去挑豆腐担子,一人去推载着黄豆的推车,就要离开。我赶忙去后房取雨具去了。

等我出来,周家父子已经跨门出去了。

我赶紧追了出去。

周郎接过油纸伞的时候,他的手触碰到了我的手。我心慌慌地,赶紧收回来。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承认,那个时候我便融化在他的眼神里了。我只看了他一眼,便把头低了下去。

“多谢姑娘了!我改日把雨具送还过来。”温文尔雅的声音,穿透雨帘,直达我的心底。

我从没跟陌生男子说过话,低着头“嗯”了一声,慌慌张张地转身就跑。

“敢问姑娘芳名?”

“叫我阿菱好了……”我居然很快地回答了他,而且说了这么多字。

他们父子就这么回去了。我倚着门,偷偷地看他们远去。

一阵风吹过,不远处的几株桃树,顿时飘起了花雨,粉红的花雨,洋洋洒洒,与春雨交织在一起。周郎的背影,在花雨中渐渐远去……

几天后,他便还来了雨伞、斗笠和蓑衣。

当然,还多了一张花笺,上面题了这么一首词。

其实,我一开始还真没怎么看懂——请原谅我不是一个内涵俊雅的女孩。

但后来还是不小心被妹妹发现了,这小丫头倒是一读就懂,神秘兮兮地盘问了我半天,才给我解释了含义。

我这才明白什么是“双燕”,什么是“慕幽幽”,说起来让人脸红。

“轩外双燕何处觅檐头……”我情不自禁地念叨了一句,把喜帖也捡了起来。

对比字迹,我忽然想起来,这喜帖上的字,是邻村的私塾先生写的。听说这私塾先生很有些来头,年轻时常被城里的大户人家延请为西席。方圆几个村的富户,遇到写联子,写喜帖,都是重金请他挥毫。

周郎小时也曾在这个私塾先生处读了几年书,他倒是对周郎的才气很是欣赏,说他将来必能发迹。

这位老先生阅人无数,他的话总不会错的罢。

我还是非常想见见周郎,当然,也想看看他的新娘。想到此,放下喜帖和纸扇,我翩然出了周家。

那我就得去碎锦街李府。碎锦街在平江府城内,离这儿还有很长一段路,时间有限,我得加快速度向平江城赶去。

我很快上了路,伴随我的依然只有夜空的几颗星,一个默然的月亮,和耳边呼呼的风声——幽怨似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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