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媛宓的脸黑压压蒙了一层芝麻黑的乌云,这不是第一次了,不是第一次了啊啊——
“下次再叫我娘子就别来找了。”然后扭头就走,她的心可是扑通扑通狂跳几下,抬起手捂着发烫的脸颊,最重要的是,杜伯还在一旁瞎猜测呀,“妙然姑娘,你是喜欢南崇公子的吧!”
简直就是胡说!她喜欢的是你们庄主。
“杜伯,没有的事。”
“过几天庄主跟夫人回来就让他们给你们举行婚礼吧,你若是没有家可以从山庄出嫁,夫人是个好姑娘,她一定很乐意的!”
媛宓耸耸肩说道,“杜伯,我不会嫁给南崇公子的。”
呀,不管碰上谁都喜欢夫人多些,那她怎么办?澈哥哥,我才是你的发妻啊。没关系,只要跟澈哥哥在一起,小妾就小妾。
“然然,你在梨园不是答应我嫁给我了吗?怎么现下反悔了?”
“你——胡说!”媛宓退开几步,当时怎么个情况啊,想起她脸又燃烧起缕缕氤氲,许是自己都发现了,不禁别过脸。
南崇公子装作没有听到似的拢拢衣领,“好吧,诚然我当你现在害羞。今天来呢,我是有正事的,上次那.......”南崇公子的话好像流水绵绵不断。
“你每天来都说有正事......最后还不是带人家到处乱逛。”媛宓低头嘟囔几句,绣上几多牡丹的金笾绣花鞋随脚踢脚边的小石头,小石头箭般飞开几丈外。
待南崇公子絮絮完毕后,她才仰头果断地说,“这几天玄夜要回来了,我在这等他不出去了!”
“然然,我的一片苦心来的,难道你要这样伤我吗?真是伤心呐!”
“总之在玄夜回来之前我绝不出去。”媛宓铁了心不出去了,不料杜伯又瞎掺和,总之,有杜伯的影子,她就是那条鱼和熊掌,任人挑选,“妙然姑娘啊,今日汴城的陈堡主要来看望庄主,你是知道的,陈堡主是夫人的结拜哥哥,他要是知道山庄忽然多了个绝世的姑娘,到时候还不知要如何怪庄主到处风流呢!你也是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的对不对啊?”
“那......好吧!我出去躲一阵子就是了。”
惆怅啊!虽然她知道大家都想撮和她和南崇公子,哎,无奈人家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意思逗留了,惆怅啊惆怅!
于是无耐之下便随南崇公子离开,不过这次说也奇怪,南崇公子居然没带她到处跑,反而直接去觅月楼,真真是诡异得吓人。
“南崇公子,你带我来觅月楼做什?”
南崇公子把她压在檀木椅里坐着,鬼鬼祟祟地探来半个脑袋到她吊着珍珠耳垂边说,“一会儿就知道了。”接着南崇公子拂拂襟带也跟着坐下来,对窗沉思,不可否认,沉思中的男人是最俊的,没了往日世俗尘埃,唤起人深处共鸣,忽然他轻邹眉头,叫人想起澹澹流水生烟,竹林幽草,独怜暗边生,园中槿陌伤剪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回头,见她看着自己发呆,庄重地说,“对了,恭林说上次你是和一大批人回来的,怎么回事啊?我好像记得,我只叫一个人载你回来啊。”
媛宓想起那一夜惊魂,心到现在还腾腾抖个不停,少女含春般,又是羞又是恼,毕竟,被人非礼的事说出去总是不太好吧,想来想去还是道出来,“上次,那车夫把我载到荒山野岭,想........想要非礼~我!”说到最后声音一下子暗下来,把头埋得低低的,手中不断撕扯着几乎摺邹的丝帕。
“简直就是禽兽!”南崇公子狠拍桌子大吼一声,暴跳如雷,惊得门檐上的燕子不小心一个脚滑摔地上去!
本来还想低调的媛宓心里一颤,揽起衣裙起身凑到他耳边,细声说道,“小声一点行不?”这下南崇公子才压抑住愤怒,稳稳坐下来,“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那后来呢,你是怎么脱险的?”
“后来,来了一大批黑衣人,把他吓跑了!”媛宓抖擞精神,继续说道。
“黑衣人?”
“就是上次要抓我的那批人,你跟他们交过手的。”
“哦,我想起来了,就那次夜里你你偷跑出去被我碰上的吧?”见媛宓捣蒜似的点头又问,“那后来呢?杜玄夜醒了救了你?”
媛宓摇摇头再次回到当晚的回忆,“不是,后来又来了一个黑衣人~”
“一个?”
“嗯,是他救了我,之后玄夜就醒了,而我也进了马车,再次出来时他已经不见了。”
“哦?那你可知道他有什么特征?”南崇公子抹抹下巴,一副十恶不赦的坏骨头样,所以媛宓还是决定替他保密,她眼神迷离,穿越珠帘,仰望楼上的雅间,说:“不知道,他蒙着脸不说话,全身都是黑色的,再加上森林的夜晚很黑,什么也没看到。”媛宓说完低头掰手指,总之就是一个劲的不自然!
南崇公子也陷入沉思,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可媛宓就感觉两人的气氛总是有点压抑,许久恭林才带着一个人模人样的家伙过来,只见他脸上瘀青面部肿胀,被人绑成个粽子般,嘴角边还含着血丝,这人咋的怎么看怎么眼熟?
车车车车夫——
她腾声跳起,躲到南崇公子身后,衣裙卡在椅子沿际,跑过去时椅子跟着噼噼啪啪响伴奏,南崇公子弯腰扯她的裙角,嘶——衣裙扯开个小口,手颤了个抖,叹气地说,“回头给你买过件新的。”然后起身护她在身后,摆出副欺负我的人,我弄死你弄死你的姿势。随后脚下了十足的劲狠踹,脚边的椅子像长了腿般飞过去,车夫踉跄几步,整个身子摔地上,骨头咔嚓一声清脆响亮,媛宓那张红润脸邹成黄瓜巴,这太残忍了!
倒是听得南崇公子心里乐哼哼的,差点没给他补上节奏。
车夫被恭林连踢带揍地踹到南崇公子面前,平日里瞧恭林一副温雅斯文的亲和样,倒真是看不出来他底子里还有这么一层剽悍,看人真真是不能只看表面呐!
车夫连人都没有看清,就一个劲地扣头,嘴里还不停地叨念着,“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大爷你饶了我吧!”
南崇公子旋身,身上清逸的风信子随之扑面,“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要是我不问你就不打算说了是吧?”南崇公子无奈摇摇头,见媛宓拼命地撕扯秀帕又说,“人呢,我就带回来了,你要怎么处理?”
媛宓借南崇公子的掩埋,绕过他的身子偷偷把头探出去,纵欲一窥,见他砸出血的额头,好生不忍,窥视南崇公子细声道,“看他——也挺可怜的了,不如.......就放了他吧!”
“想要喂狼还是喂狗?”
见他别过头,媛宓试图扯扯他的袖子,“放了他行么,他一定很疼.......”
“要不水煮了吧?”
“南崇公子!”媛宓努起唇瓣,双目含涟,一潭春水绕霄云,勾勒竹影画弦弦中思,声声掩抑,唤得人心一下子软下来。
“好吧,那就水煮了!”
“大爷饶命啊,我知道错了啊,大爷饶命啊——”车夫破天荒哭着喊着。接着南崇公子掏掏耳大手一挥,便拉着她坐到一边。最后车夫就这么被恭林带走了,至于去了哪——
“南崇公子,你......他......”
南崇公子捂着她的双手,深沉道,“放心,你都说放了,我还能不放吗?”南崇公子低头沉思半刻钟又抬起头来,语重心长地说,“我发现你一个严重的问题!”
媛宓感觉事情挺严重的样子,掏出一只手捂着红扑扑的脸,“什么问题啊?”
“就是太善良了,不懂得自救!”
她这才搁下忧虑,又深吐口气,吱吱唔唔了半天也没能吐出个仔来。
“以后我没能在你身边你该如何保护自己呢?”在南崇公子的脸上,她从没见过这么庄重的表情,联想素日里“娘子”的一声吼一贯做风让媛宓心颤抖好一阵子才发现,嗯,好像事情挺严重的!
“我看这样吧!以后要是碰上男人,不管了黑衣人还是色狼,只要他一靠近你,你就往他裤档狠狠一揣,接着不管三七二一拼命逃,懂吗?”
媛宓呆呆地望着他——
媛宓呆呆地望着他——
媛宓继续呆呆地——
“可是这样.......不好吧?”媛宓拢拢秀帕,正襟危坐,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喏喏喏,又来了!人家都把刀搁到你勃子上了,你还为人家着想啊?傻丫头~”南崇公子仰头翻个白眼。
好像南崇公子说得挺对的嗬!
“那,要对方是个女的呢?”
窗外撒进来些微风,绕起两人的发丝搅到一起,南崇公子深思会儿,又说,“呃,女的——女的嘛,用这招.....也行。但是,对于有些男的是不许用的。”
“那对谁啊?”媛宓把两人搅在一起的青丝一根根拉开,随口应付着,没人知晓她有没在听,所以后来这招还是突破意外对付了谁?
“比如,第一,丈夫!也就是我了,其次,是哥哥和父亲!”南崇公子脑袋周旋着,感觉应该没人了,可又觉得漏了些什么人,最后还是没想起来。
所以最后两人就这么坐着,南崇公子努力地想破脑袋都没个果,媛宓就努力的拉头发——
话题就这么沿边际扯到这里来了,至于方才所说的车夫,去哪儿?好吧!至今没人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回来了
直到山庄的小丫头一路奔波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庄......庄庄......那个......了”
玄夜——
媛宓把头发一甩,嘣——不知谁的断了,总之她没察觉,十足狠劲跳起来往山庄狂奔,留下一道长长的背影,她身上独有的香气还洋溢在空中,瀑布般的发丝才刚刚掠过他的脸,珠帘随之摆动,还荡漾着清脆的奏章,而窗户撒进来的风还氤氲着柔情~~
南崇公子忽然感觉有些人走茶凉的孤寂,看方才他倒给她的茶一口都没喝,端起茶杯随手一泼,举止优雅不失大方,不怒不语,生气拿捏好分寸,然后转动着哀怨的双眸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