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心乱(1 / 1)
“爹,您怎么来了?”马文才在马统的搀扶下走下床。
马太守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怎么?我不该来吗?要不是马统告诉我,再晚一点,只怕我只能来给你收尸了。”
马文才狠狠地瞪了一眼马统,“爹,这点小事,儿子自己能处理好的。”
“哼,你若是自己能处理,还需要我来吗?”
“爹,儿子只是,只是和别人闹着玩的。”
“呵,跟人闹着玩,跟人闹着玩你差点玩丢了半条命!要是认真,那岂不让我马家断子绝孙?”马太守愤怒地呵斥他。
贺韶钧回房间拿了点东西,就看到马文才房间门口站着侍卫,再听到了马太守的一声暴呵,提步走了进去,对着马太守作揖。
“马伯父,您是听说文才兄受伤来看他的吗?”
马太守愤怒的脸色缓了缓,“是韶钧啊,你和文才相处的怎么样?”
“挺好的。”贺韶钧看了看马文才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马伯父,文才兄的身子还没好。”
“他自己没把握好度,活该!”马太守还是很生气。
贺韶钧把马文才重新扶到床上,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马文才鼓起脸,把头扭到一边。
“马伯父,这事是由于一点小误会,没想到文才兄会因此而受伤。”
“韶钧,你不用解释那么多,告诉我打了文才的人是谁?”
“是……”
马文才拉住她的手,“是谁不重要,男人之间打架很正常。你从小打我还算少吗?比这严重的,多了去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你……你个逆子!”马太守气得手抖。
贺韶钧使劲扯了扯马文才的手,不让他再说,然后对马太守说:“马伯父,您赶路过来应该也累了,我去通知山长和夫子,您好休息一下。”
陈夫子这时候走进来,对着马太守作揖,“子俊不知太守大人光临,有失远迎,失礼,失礼了。”
“哈哈哈,”马太守笑着说,“原来是陈夫子啊,夫子您太客套了,说道失礼,这次犬子文才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老夫是特地来,给你致歉的。”
“岂敢,岂敢。”
两个人互相客套,然后陈夫子就各种夸奖马文才。
贺韶钧坐在床沿对着马文才吐槽:“品学兼优,这个勉强有;循规蹈矩,你是这样的人么?”
马文才轻哼一声,不理她。贺韶钧捏住马文才鼓起的脸,没什么手感,无趣地放下手。马文才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一点都没有杀伤力。
马太守和陈夫子都都没有关注两个孩子的小动作,陈夫子提到马文才受伤是因为祝英台,而且说了祝英台是祝家庄的人。
马太守摸了一把胡子,“原来是祝家庄的人。”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两人又说了几句,马太守说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陈夫子则是连连陈赞马太守宽宏大量,然后就去收拾厢房让马太守歇息。
贺韶钧这时候揪着马文才的脸颊,轻声问他:“伯父就这么不追究了?”
马文才拿下她的手,脸一定都红了,“我怎么知道?”
马太守看到两个孩子关系挺好的样子,听到他们说的话,笑着说:“如果是别人,我一定追究到底!但是祝家庄,我就另有打算了。”继续摸着胡子笑了笑,“文才,你好好休息。韶钧,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她又什么都没做。
马文才目送马太守离开,哼了一声,“你是不辛苦,就欺负病人了。”
“你还是病人吗?”贺韶钧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胸口,“我看你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
马文才抓住了她的手腕,往边上一拉,贺韶钧掌握不了平衡,整个人就被拉下去,嘴唇擦过了他的下巴,然后趴在他身上了……
贺韶钧觉得自己的脸好疼,可别砸坏了,赶紧爬起来。
马文才还浑身僵硬着,刚才那个触感,天哪,他在想什么?
贺韶钧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文才兄,你怎么了?砸疼你了?”
马文才抱着被子挪到了床的另一边,“我没事,没事。”
贺韶钧看着有些怪异的马文才,冲外面喊:“马统,你家公子需要你!”
马统屁颠屁颠地跑进来,“公子,什么事?”
“我没事!”马文才怒吼,刚才一定是错觉!
“噢。”马统有些失落,“那我出去了。”
“你来照顾他吧,我得回去了。”贺韶钧对马文才笑了笑,“好好休息。”
马文才浑身僵硬地点头,他不可能对一个男人有那种心思!不可能!一定是头晕产生的幻觉,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
马统把贺韶钧送出门,就看到自家公子抱着被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吓了一跳。
“公子,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别嚎!我没事!只是在睡觉!”
“可是公子,你以前都不是这么睡觉的。”
“我换个姿势不行?”马文才不耐烦地把马统的头推到一边,退散,都退散!
“那公子你好好休息,我下去了。”
“去吧,去吧,别烦我!”
马文才闭上眼,脑子里出现的居然是贺韶钧的脸,还一直对他笑。他睁开眼,捂住脑袋,他绝对是疯了,怎么会觉得那家伙越来越好看了?一个大男人要那么好看做什么?他是男人!马文才,他是男人!你在想什么?
马文才在床上来回打滚,祝英台是女人关他什么事?贺韶钧怎么就不是女的呢!他为什么会想贺韶钧是女的?马文才觉得他找不到合适的姿势睡觉了,闭眼就是贺韶钧那张脸,睁眼却是各种为什么贺韶钧不是女的。他暴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陈夫子将所有学子聚集在一起,当然受伤的马文才不在。
“明日是七夕佳节,书院放假一天。还有,趁今天有空,学子们回去收拾一下,换回你们原来的房间吧。”
“太好了!”“好耶!”……
方家渊勾住贺韶钧的肩膀,“韶钧,我可想你了!”
“是想木叶做的小点心了吧?”
“嘿嘿,都一样,一样。”
“你这么捧场,木叶会很高兴的。”
贺韶钧和方家渊一起到马文才的房间搬床,看到马文才正不停地走来走去。
“文才兄,你怎么了?”
马文才僵住,然后飞快地跑上床,把自己包在被子里,“什么事都没有。” 马文才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就好,我原本还担心搬床会吵到你。”
“你要搬走?”马文才探出头,愣愣地看着贺韶钧。
“对啊。”贺韶钧回答的很轻快,“夫子又让我们换回原来的房间了。”虽然她不认床,但是还是住久了的房间的习惯。
“为什么?”
“马伯父担心你,不然你也不会被英台打了。”贺韶钧和方家渊搬着床,“那我就走了,好好休息,明天见。”
马文才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他又只剩下一个人了。
王蓝田带着东西回来了,对着马文才讪笑,“文才兄……”
“别烦我!”
王蓝田也觉得委屈,他和秦京生一起,称王称霸的就是他,他还能睡床;和马文才一起,总是被压制,连床都没得睡,只能挤在坐榻上,他心情还不好呢!
王蓝田憋屈地走到一边的坐榻脱了外衣,抱着被子躺上去,这日子真难过。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边上问:“如果看上了男人应该怎么办?”
“男人又没女人软,也没女人香,那个不长眼的会看上男人?”王蓝田翻了个身继续睡,梦里他抱着个美女正得意,就被美女一脚踢下床,“哪个……”王八羔子?看到马文才的黑脸,自觉地把后半句吞掉,“文才兄,你怎么了?”然后拿被子裹住自己,“不会是梦游了吧?文才兄,你醒醒!”
“你才梦游!”马文才气呼呼地回到了床上,翻来覆去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王蓝田重新爬回坐榻,不一会就睡着了。
马文才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直踹被子,爹,儿子不想真的被您说中,儿子不想断子绝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