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过时拂面暖（1 / 1）

萧刖的剑，是堂皇华丽，又辅之以奇诡自然。沈瑾予的剑却是宛若疾风骤雨，带着毁灭一切的杀意和锐气。

在旁众人眼中各显神采，却都不做声。知道这两人是棋逢对手，要分出高下怕是很艰难。

“他们谁会赢？”谢太后不懂剑术，只得向身侧的黑衣男子轻声问道。

“萧刖剑术更胜一筹，沈瑾予却是经验更胜一筹。真要比起来......”微微顿了顿，黑衣人面色不变，眼中却划过一丝兴味的光彩，淡淡接口说道，“最后只能是，能胜者不能胜，不能胜者却会胜。”

他最后一句说的古怪，谢太后也是一知半解，正要开口再问，耳边却听到萧刖低沉的一声痛呼。

萧刖平日里虽是宛若谦谦君子，温文如玉，性情却是极为坚忍。不知是怎样的疼痛竟会令他这样叫出声来。

可等谢太后转头去看时，却看见萧刖一边用长剑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一边按住自己的心口，竟然不去理会身侧持剑的沈瑾予，只是用难以理解的复杂眼光看着一直站在灵容希颜身侧的面具老者。

“为什么？”萧刖低低问了一声，话音未落却是俯身重重咳了一声，声色断断续续，竟是有紫红色的鲜血从他嘴角渐渐渗出。可他到底修养极好，虽是严声厉问，风度却仍是犹存。

那老者沉默了片刻，忽然转头去看自己身侧面显关切的灵容希颜，一向冷酷无情的眼里隐约划过一丝淡淡的柔软。他转头去看萧刖，眼里已经毫无波澜。

他一双幽深冷漠的眼睛漠然地看着萧刖，语声平淡之余毫无起伏，好似一个死去的鬼魂一般的森冷阴湿：“当年你怕我会因为怀恨加害于你，趁我重伤之时逼我立下同生血誓，与你同生共死。如今我生机已断，你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说到一半便顿了顿，转头去看灵容希颜，虽然仍旧是森冷平淡的语调，却令人从中品出一份少有的暖意：“我灵殿一脉虽然传承艰难，在择徒上却是半点也不愿将就的。我早年醉心术学，等到天命之年才想到要择徒传承。希颜与我虽是师徒关系，却更像父子。逆子道我是因为贪生怕死才会暗暗修习魔术，却不知道我是实在不愿在希颜术法未成之时离世，才会逆天而行，修习魔术。”

“师父.......”灵容希颜低低唤了一声，眉宇之间已是一片的悔痛孺慕。

那老者却是不停口，只是冷冷地看着萧刖接着说道：“你救了我之后便逼我收你为徒，却不知道我早在答应之时便已想好要取你性命。我神座三脉从不收皇室子弟为徒，这个规矩，岂是你可以轻易破坏的？”

萧刖面色已经灰冷下去，好似有什么在吸食他的血液一般，面颊早已苍白若雪。他忍耐许久，才惨然一笑，却是无限凄苦。只见他低头重重咳了一咳，鲜血从他捂住嘴的指间渗出，好似冬日红梅一般的带着冷香。他不再理会在场的众人，视线凝于一点，笑容似悲似喜，眼中却带着复杂的光色：“皇兄........”

“皇兄.........”萧刖低低地唤了几声，一声比一声的低，到了最后一声，却已是力竭。

谢太后正要幸灾乐祸，在她之侧的黑衣人却是端正了面色，朝她低声道：“神魂来会，萧刖虽是生机已绝，想来却不会命断于次。”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有一阵温暖清风拂面而过，萧刖面色却是浮现出狂喜的样子。

“皇兄，是你来了么！”所有人都听到了他欣喜若狂的声音。众人面色都是微变，萧刖却已是伏在地上沉沉昏迷过去了。

沈瑾予冷漠地看了萧刖一眼，持剑便要去补上一剑。

就在这时，有急切的女声远远传来。

“请等一等，”那女声纵然急切却仍是极其的甜美，而且随着女子渐渐行近的身子，也变得极近了，“平江王请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