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荣华（1 / 1）

王清澜却并不开口，只是在目送自己的父亲起身远去之后，才慢悠悠地收回视线，看向对面的沈瑾予。

“不知王爷为清澜准备了什么聘礼？”王清澜抬起头来，轻笑着问道。

沈瑾予沉声一笑，他有些悠悠然，一向冷硬的五官柔和起来时竟带着某种奇异的魅惑：“我不就是最好的聘礼么？”

王清澜却不理他，撇开头礼貌地冷笑一声：“请恕清澜失礼，要不起这样的礼物。当年王家援助平渊女帝时，女帝尚且承诺许王家百年荣华。王爷堂堂男儿，胸怀天下，气度竟不如一女子么？”

“平渊女帝可不是寻常女子，”沈瑾予顿了顿，拾起酒杯悠悠饮了一口，才沉声答道，“废生母，斗权臣，合纵连横。平渊女帝所为，纵使是身为男子的我也不得不心生景仰。”

王清澜哑口，只得低声说道：“清澜所求不过王家平安，王爷何苦不舍得这小小承诺。若王爷能如平渊女帝，清澜愿学先祖，奉王爷为主，倾尽毕生所学。”

她语声哀哀，任是如何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心。可是对面的人却是毫无半分怜意。

“这么说，你对自己的定位，是臣子而非妻子？”沈瑾予忽然开口问道。

见王清澜低头不答，只是默认。他便伸出手，用力捏住她的下颚，仔细看着她的面孔，一直到那清秀的面孔冷汗渗出才放开手，语气隐隐中还带着不悦：“我若要下聘礼，那么，我娶的就是妻子。谋臣国士，自然有其相应的的相待之道。”

王清澜垂下眼睑，神色微变，却不再开口，只听见对面男子，笑意盈盈，宛若无事一般的接着说道：“你很有趣，王清澜。你引起了我的兴趣。所以，我还要和你说一句：我若要娶你，绝不是因为你姓王，而是因为你是王清澜。”

王清澜双手紧紧地抓着座榻，直至关节发白，才松开手。沉默许久，她才听见自己冷静入骨的声音：“那么，王爷是不愿承诺了？”

沈瑾予面上依旧含笑，那么冷漠不拘言笑的人，一旦认真起来，却是如同狐狸一样。

他把玩着酒杯，目光却紧紧盯着对面的女子：“我要在华州留三日，你若有法子让我亲口再求一次亲。那么，一切皆如卿之所愿。”

他说到‘一切皆如卿之所愿’时，眼神玩味似地看着她，眉目却依旧冷硬。

王清澜慢慢抬头，她咬着唇，面色苍白，可是笑意却如流水一般的潺潺流出。她终于还是站起身来举杯向着她未来的那位夫君，温柔笑道：“今日之言，望君谨记。”

沈瑾予冷淡地望着她，并不开口，只是点点头。眼神深处，却有一丝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