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2(1 / 1)
见她如此,王启墨的神色已是大变。他急急起身扶起还跪在地上的女儿,语气里已有恼怒责备之意:“到底是,我是失德帝王还是你是进谏言官?你我乃是至亲父女,纵是有何不满亦不该如此。”
王清澜就着他的手缓缓起身,她那垂下的浓密睫毛遮住了那双满是复杂之色的双眸。她微微迟疑长吸了一口气才开口接着说道:“我十岁那年,曾派死士十八人前往帝都,监视晋王萧刖。”
王启墨扶着她的手微微顿了顿,面上神色更是复杂莫测。然而,他还是沉默着听着怀中瘦弱的女儿那静静的叙述。
“十二岁那年,十八人仅三人归。言,晋王仁德不忍负。最后自绝而亡。”说到着,王清澜忍不住冷笑出声,眼中更有讥讽嘲笑之色,“仁德?古语有云,仁以感人,君子也。父亲,你相信么?先古有多少圣贤为阴险小人所害,他们何等高洁,亦不能以君子之德感化他人。他萧刖何德何能自比君子,竟有仁以感人一说。以我之见,不过君王御下虚伪小道而已。”
王启墨看了一眼王清澜那苍白如同白玉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那形态竟是心力耗损过度难以为继的样子,整个人亦轻飘飘的仿佛要随风而去。他心中一痛,只得轻轻地叹了口气,扶她坐下后才低声问道:“即是如此,为何他还要放那三人回来?”
“这个,自然是为了感化女儿我。”王清澜的双唇微微勾起,那双唇之红衬着苍白面色更是显出一种病态的艳色来,“我若看不透他的心思,自然会为他的‘仁德’所感化。若是看得透......”
她顿顿,眼中光华之芒一闪而过:“天下年少而有大才者无论如何心中总是有些心高气傲的。他这行为虽已算的上是挑衅,但琢磨明白的人心中虽不能立刻将他引为知己却已是对他心生好奇向往之心。这般心机,这般城府,连女儿我都不禁要赞一声,不愧是在谢氏手下唯一得生的先皇血脉。”
王启墨沉默着,然后才低声问道:“那么,澜儿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王清澜的神色不变,只是眼中坚毅之色愈浓。许久,她垂下眼睑,声音轻柔的似乎马上就要被风吹走:“女儿,请嫁平江王。”
“荒唐!”虽早有准备但听到王清澜的话,王启墨还是仍不住神色一变,重重的拍了一下书案,眼中厉色急急闪过,“且不说,平江王寒门出身素来便对世家大族怀有偏见。更何况,他更是早早就有了心爱的未婚妻。难道,我王家长房嫡女,清风阁的下任继承人要于人为妾不成?”
王清澜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如何,只是声音平静清淡一丝不变,只是其中却带着一丝无奈和肯定:“父亲,你心中应该清楚。这次我们谈的不仅是我的婚事。更是我王氏一族在这场天下之争里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