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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第七八章 节义(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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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骥从宿醉中清醒时,窗外竟然已是红霞满天。他惊觉坐起,方觉出头疼欲裂,便要摸索床头的茶壶喝水。于琼英闻声进来,连忙过去将水倒给他喝了,才不无埋怨地道:“竟然喝得那么醉,还是张軏派人送你回来的,你往常可从不这样!”

朱骥以手扶额,叹道:“也是一时失态,以后不会了。”他静了静,让脑子清醒了片刻,才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于琼英道:“已是第二天傍晚了。”她在朱骥身边坐下,道:“父亲说了,让你一醒来便走,片刻也不要在京中久留,我都把行李给你收拾好了。”

朱骥好奇打趣道:“又出什么事了?你们居然巴不得赶我走?”

于琼英脸色微微一白,低声道:“钟同的好友章纶今日也上疏请复储了,言辞只比那日钟同的更犀利。皇上大怒,不顾宫门已经下钥,只命人将手谕从门缝里塞出去,让锦衣卫立刻逮捕钟、章二人,拷问余党。”

朱骥闻言只惊得出了身冷汗,酒全然醒了,半晌才叫道:“那如今情况怎么样了?”

于琼英摇头道:“满街都是锦衣卫,人人关门闭户,只怕惹上麻烦。”她握住朱骥的手,道:“此事与你我并无关系,父亲也不许我们掺和到这些事里去,是以让你赶快避出京城。”

朱骥点点头道:“我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我走便是了。”

他起身穿好衣裳,略一洗漱,也不用晚饭了,便拿了行李牵马出门。于琼英抱着阿婵赶出来送行,立在二门之内,只是咬着嘴唇不说话。阿婵年幼,尚未弄清楚这个来了又走的“叔叔”是自己的什么人,却也能感受到母亲心中的纠结,因此只是“咿咿哑哑”地舞着小手,喃喃自语。

朱骥上了大街,果然便见来来去去的多了三四倍的逻卒,原本热闹的酒楼茶馆妓院会馆全都关门闭户,悄无声息。他依旧从崇文门出了城,一路纵马,天全黑时便到了通州。直到此地,才渐渐有了一些儿人气。朱骥在运河码头边一家“如云老店”歇脚,要了饭食在大堂角落里独自吃着,便听得来来去去的客商,窃窃私语的都是京中刚爆出来的复储大案。有夸钟、章秉持大节、仗义执言的,也有信誓旦旦说二人是受了南宫好处的,各种说法莫衷一是。

朱骥听了一会儿,只是苦笑。见宾客见多,便欲回房歇息,却忽听得店外一阵喧闹,有人大喊“锦衣卫来了”。朱骥扭头一看,却见一队二十多人的锦衣卫已冲进大堂,为首的正是锦衣卫镇抚门达。

朱骥大吃一惊,正要掩面闪避,却冷不防门达已一步上前,搭住自己的肩膀,道:“朱千户,躲什么啊?我们正是来找你的。”

朱骥只得回过头来向他一揖,道:“原来是门兄,不知远道前来,有何指教?”

门达笑着一亮手中的驾帖,道:“有人告发,说钟同在上疏前夜,曾特意来见过你一面。这是皇上交付的大案,我们锦衣卫不得不用心,因此只好请你回京走一趟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闻言大哗一片,朱骥心中恚怒,暗想自己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一桩麻烦。只是他行得端做得正,也不怕去锦衣卫对质,当下便坦然点头道:“如此便请门兄带路。”

当下一众锦衣卫押着朱骥返回北京,入城时已是戌末亥初的光景。盛夏暑气未消,整个北京城都笼罩在一片密密匝匝的燠热中,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天上黑沉沉一片,无星无月,似乎昭示着即将来领的暴风雨。

进了锦衣卫衙门,便见四处官廨灯火通明。门达并不将朱骥直接押下诏狱,只是将他领到一处花厅外。推门进去,却见锦衣卫指挥毕旺正在其中,见了朱骥,只抬了抬眼皮,笑道:“朱指挥……哦,不,该叫朱千户才是,好久不见啊!”

朱骥一振衣衫,拱手微笑道:“毕指挥气势渐长,看来是越发得主上信用了。”

毕旺皮笑肉不笑地一摆手,道:“朱千户请坐。听门达他们说,本来你都已走到通州了,我们实在是不该再麻烦你回来一趟,只是皇命在身,不得不请朱千户委屈则个。”

朱骥道:“你我都是为皇上办事,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毕指挥有话直说便是。”

毕旺点点头,道:“朱千户是爽快人,那本官便问了。钟同上疏前夜,曾专程到于府来求见你,他可和你说了什么么?”

朱骥道:“我是见了他一面,可我久在外地,并不知道他的底细。他来见我,乃是托我帮他找一位旧友的下落,说是想叙叙旧情。我觉得这事也并无甚忌讳之处,便将那人的住址告诉他,便打发他回去了。”

毕旺身子微微前倾,问道:“不知他打听是那位旧友……是什么人?”

朱骥不愿牵扯出刘述,只道:“就是个寻常朋友,想必毕指挥不会认得。”

毕旺“哼”了一声,道:“朱千户真以为我们锦衣卫什么都不知道么?不就是锦衣卫镇抚,化名刘怀忠的那一位刘二公子?他此刻虽还未下狱,却也在我们锦衣卫的严密监控之中,朱千户不必隐瞒什么,也隐瞒不了什么!”

朱骥咬牙道:“你们既已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刘述是刘球的儿子,与钟同是通家之好,二人不过是见面叙旧,不知犯了哪一条国法?”

毕旺翘起二郎腿,冷笑道:“他们是叙旧么?说出去谁会相信?钟同是想拉他一起上疏吧?刘忠愍公的儿子,这名声在清流当中可比什么都厉害。若是他也来掺和一脚,那不是要逼得皇上下不来台么?朱千户,你这可是通同串联之罪,要杀头的!”

朱骥冷笑道:“我串联谁了?我与钟同往日毫无来往,那刘述又是潜邸旧臣,我哪有蠢到把他们俩往一块儿串联的道理?毕指挥说话好生糊涂,当真是信口雌黄!”

毕旺小眼珠滴溜溜一转,起身走到朱骥身前,微微弯腰道:“朱千户,你也知道刘述是潜邸旧臣,是皇帝心腹,按理是不会和这些人勾结在一起的。只是若他当真忠于皇上,便该在见完钟同后立刻向皇上报告。可直到钟同、章纶双双上疏后,他还是一言不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难道是旧臣、心腹该做的事么?”

他在朱骥身边的椅子上坐下,道:“刘述和钟同是少年时的好友,这些事一查便知。如今分明是刘述有意包庇钟同,同情沂王和南宫,为他们暗中交通。这样的大罪,不是刘述承担得起的,更不是朱千户你能承担得起的。你还是快快招了吧!”

朱骥顿时笑了起来,反问道:“你要我招什么?”

“朱千户,五月十二那日,你是在高升茶楼见过刘述的,你二人交谈许久才各自散去。那一日刘述有没有和你说什么话?比如……有没有告诉你除了钟同、章纶,他们还有什么余党?他们背后的靠山是谁?刘述究竟包藏着什么祸心?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于你。”

朱骥斜目看了看他,道:“毕指挥这便是要逼供了么?”

毕旺笑道:“要逼供,我也不会在这里见朱千户。如今钟同、章纶已经双双下狱,诏狱的刑房,那才是逼供的地方。”

朱骥随手掸了掸衣襟上的摺痕,道:“毕指挥想让我招供的这些,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见过刘述,却不过是向他打听刘家和钟家当年的交情而已。刘述不愿将事情上达天听,乃是认为钟同一介狂生,不值得大动干戈而已。这才是真正的忠于皇上,镇静处事。若是像你们这般动辄鸡飞狗跳,不是给皇上添乱么?”

毕旺温言道:“朱千户还请不要倔强。这事其实本与你无关,我们也都知道,你和钟同毫不相识;刘述是我们锦衣卫的人,我们也不想置他于死地。我只想让你出来做个见证,说钟同、章纶意图拉拢清流,结成党羽,受了南宫的好处,要为沂王张目。这些话,我们也都和刘述说了,只要你们两个都认了供,我们自然不会再为难你们了。”

朱骥随手端起茶盅细细把玩,淡淡道:“毕指挥这话越说越离谱了。审案子,审案子,实情自然是要先审而后得。若是你们一开始便认定了钟同二人和南宫相勾结,那还有什么可审的?你们若是自认为锦衣卫的刑法天下无敌,也可以试试看向我和刘述严刑拷打,说不定打得狠了,我们便会屈打成招,你们便也好向上头交差了。”

毕旺面色一白,随即狞笑起来,道:“没想到朱千户谈锋如此之健,竟然连皇上也敢诽谤。你方才这话的意思,莫非是说我们逼供全是承了皇上的旨意?竟是皇上要将南宫牵连进复储案里去了?”

朱骥站起身来,肃然望着毕旺,道:“圣意如何,岂是你我能窥测的?毕指挥,你若定要向我逼供,便将我下了大狱省事。若是不敢,这就放我回去,将来再见面,也好各自存一分体面。”

他转身要走,门外的校尉却各自上前一步,将朱骥拦在门内。毕旺踱步上前,轻轻拍拍朱骥的肩,道:“朱千户,我锦衣卫的门,可由不得你来去自如。我们虽不能对你用刑,却也有的是法子让你招供,你不妨试一试。至于我们的体面么?”他格格一笑,道:“朱千户是宽厚之人,想来不会介意。”

他走到门外,双手一拍,门达、逯杲、谢通等人已上前听命。毕旺道:“你们三个人,两个时辰一班,轮流审问。若是他不招,你们也不许睡觉!”

三人齐声领命,朱骥立在屋内,只觉心中毫无趣味,只冲三人懒懒一笑,道:“倒是我的不是,累得各位陪我一起熬夜了。”

那三人还未说话,毕旺已是满脸尴尬之意,急忙道:“此人一贯牙尖嘴利,你们休要被他糊弄进去。本官还有要事在身,这里便交给你们了。”

言毕,他便出了屋子往诏狱行去。半路上忽有亲兵匆匆追上来,低声在他耳边道:“皇上来了!”毕旺大吃一惊,连忙停步道:“人在哪里?”

亲兵道:“在内堂,说要亲自审问刘述。小人们不敢声张,只来问问毕爷,要不要把刘述带过去?”

毕旺大怒,狠狠踢了他一脚,骂道:“蠢货!皇上要人,怎么好不带去?还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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