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五十九章(1 / 1)
最近才流传出的“狐仙游戏”的占卜,它用「是」或者「不是」来回答问题。
它的正身就是身边的狐狸或者狐狸的灵魂,所以被叫做——“狐仙游戏”
——然后你身边所发生恐怖事情的…“那个”也就是,从你脚边来的……
不可以用随意的心情去叫它,不可以以用游戏的心情去叫它,三个人以下也不可以叫它。
“那里”是“他们”经过的道路,他们会从脚边出现……
第五十九章
「可以吗?」
「房间可以让给你睡。」
他让赵吏和他一起回了家,自己如同平时一样先去洗手,然后随手倒了一杯水回到客厅。赵吏已经脱了外套,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床上,尽管只是白开水,他喝的却似乎非常快乐的样子。在天南地北瞎扯了一阵,又看到自己无聊的笑容让赵吏露出笑容后,夏冬青告诉了他。
「我对恋人说了自己能够看见灵魂的事情。」
赵吏看着夏冬青,将手中的被子随手放到了床头柜上。
「我原本以为他会认为我是骗子,没想到她却接受了。」
「是吗?」赵吏咳嗽了一声,补充道:「能有人知晓你不是很好嘛?」
「嗯。」
从那之后赵吏就什么也没有说了,尴尬的沉默让夏冬青只能不断的用手中杯子来做掩饰。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有恋人的事情呢。」
赵吏搔了搔头,他的动作看起来绝对不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呃,之前没有和你说很对不起。」
「嗤。」
有气无力的一声。夏冬青突然间想到,如果是赵吏的话,他应该会作为自己老板而感到高兴吧?
「你是在绕弯子示意我要死心吗?」
「什么?」
赵吏哈哈苦笑了出来。「夏冬青真是很过分呢,如果你干脆的说我太恶心,干脆再也不肯理我,或者在我对你做出那种事之后立刻辞职的话,我也许还能更容易放弃一些。」
「如果你这样就能放弃的话,我现在就向你辞职。」
稍微威胁了一下之后,赵吏立刻挺直了脊背。
「用不着这样吧。」
「也是。」
明明应该是很认真的场面,可是却很可笑。尽管至今为止已经见识过赵吏对自己那么多的好感,但如果他现在说全部都是开玩笑的话,夏冬青很有可能立刻相信吧?
「既然甩了我,就给我一个吻吧。」
夏冬青本想干脆拒绝他,但是到了嘴边的话很快又咽了回去。他那失去了笑意的目光,让夏冬青想起了和赵吏在车里谈话的情景。
「还是算了吧,这种事毕竟……」
「拜托了。」
夏冬青对于接吻没有太大的抵触感,但别人低头拜托你和他接吻应该也算是相当奇妙的景象吧?
「我知道了。」
赵吏缓缓的抬起头来,注意到夏冬青正在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后,好像很吃惊一样瞪圆了眼睛。结果这样反而让主动的夏冬青感到不好意思起来。
赵吏闭上了眼睛,让因为紧张而僵硬的嘴唇朝上。明明打算只和他轻轻的碰触式的吻一下,但夏冬青就是说不出的犹豫,在他犹豫的这段时间,赵吏轻轻张开了眼睛,夏冬青用掌心遮挡住了他的视线,将自己的嘴唇与他重叠到了一起。那是一个只有接触的,几乎没有任何实体感觉的短暂的吻。
这是一个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类似出于某种心情的吻,从嘴唇接触的地方并没有产生什么其他的感情。赵吏低垂着头,流露出了一句,「没办法啊。」
刚步入一月份的天气愈来愈冷,因为工作的原因凌晨在上月下旬的时候搬家了。一连两周没有见到凌晨。十五日那天,他虽然想接着下班去看望一下,但还只是打了电话过去,电话另一端的声音却相当没有精神。
「可能因为搬家缘故不小心发烧了。」
听到发烧这个词,夏冬青心里一惊。
「所以在我病好之前还是不要见面了,如果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夏冬青握着话筒的手颤抖了一下,自己回答「好的」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遥远。迅速挂断电话后,夏冬青顺手拿了一本书躺在床上。他用还在颤抖的手指翻动着页码,是本很有趣的书但却怎么也无法吸引夏冬青注意。
平时看上去很精神的凌晨竟然会为搬家这种小事操劳过度发烧。夏冬青虽然还记得凌晨每次做饭都会做很多,但是却根本没有怎么动筷子,剩下的饭菜多半也都给他打包回来了。
夏冬青考虑是不是应该劝说凌晨去医院接受检查。
因为发烧而不能见凌川的事情,让原本一直因为恋爱兴奋不已的夏冬青心情一下子沉默到了谷底。他在隔天打电话的时候表示想过去探望一下,但是凌晨却拒绝了,他说自己已经不烧了不用担心好好休息。恋人的声音确实听起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但是和之前相比感觉还是很糟糕。
当天晚上,夏冬青在没什么客人的便利店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着泡面。电视里提到今年的病毒性感冒会让鼻子和咽喉很糟糕,也有可能引起发烧现象,于是他心想凌晨可能因为搬家缘故而被病毒感染了吧?
「听说那个很灵吧……狐仙游戏。」
赵吏懒洋洋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偷听着听着对面大学生的谈话,正在揉擦着眼睛,看到夏冬青朝他这面看来后,他做了一个「嗨」的嘴型。那天,接吻之后赵吏就先走了。虽然夏冬青表示可以把房间让给他,但是赵吏还是坚持说「我还是先回去吧」。那之后他就再没打过电话来,即使在便利店好像也想躲避夏冬青一样错开时间。话虽如此,其实这也才不过几天的时间而已……
「真是的。小看狐仙游戏可是会遭报应的。」
赵吏甩了甩脑袋。他走到大学生中间加入了话题,「那是一种正统的降灵术。以玩乐的心态去召唤的话,稍微搞错一点方式,会出现什么就不一定了。」
让人怀念的声音。
「夏冬青你知道狐狸的另一种说法是什么吗?」
「野干(注1)?」
「的确也有这种说法,但也有儿童的说法(注2)。」
「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以你的智商解释也未必能听懂。」
两人如同平时一样轻松聊天,夏冬青确信这样应该没问题了,那个吻已经然管一切都结束了。他们一定可以维持老板和打工仔的关系。
赵吏突然咳嗽了几声。
「你们也最好别再玩那个游戏了。」
对大学生说过后赵吏又猛咳了一下。
趁着赵吏出去的空挡,夏冬青立刻去给凌晨打电话。他只是说不出来想听凌晨的声音。凌晨好像在睡觉,周围还会时不时传来汽车驶过鸣笛声。
「这种时候打来,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工作结束后能去见你吗?」
电话的另一端陷入了不自然的沉默。
「最近还不行,还是等过几天我去见你吧。」
夏冬青将我想见你的话吞回了肚子,他很清楚每当和赵吏独处的时候,自己就迫不及待地想去见凌晨。在挂掉电话后,夏冬青是有些忧郁的。凌晨的态度并不是特别冷淡,原本自己在比尔呢睡觉时,明明什么事都没有还打电话过去就不对,而且因为工作疲惫关系,不能经常见面也很正常。
只剩下他一个人的便利店显得格外寂静。虽然开着灯,但便利店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恐怖。他好几次下意识拿起了电话,但是又放回到了一边。他想找个人和他说说话,最起码不用在这里胡思乱想。
「那个……你没事吧?」
夏冬青茫然注视着搬着箱子,面颊和鼻子都红彤彤的站在门口的赵吏。店门口传进来的冷风让夏冬青打了个寒颤,赵吏立刻关上了店门。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你看起来不仅仅是很不舒服的样子,到底怎么了?」
他怎么也无法告诉赵吏,刚才他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时候,他好像不确实地看到了什么,他到了他睡在医院的病床上,就是阿岸那张病床。而阿岸本人则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悲哀的哭泣着,然后在哭泣和恳求声渐渐淡去后,耳畔边一直环绕着「拜托你」的声音,扭头看去,阿岸正以一副白骨形态坐在椅子上。临消失前,阿岸的骨架对夏冬青说「我明明都那样拜托你了。」
夏冬青下意识想站起来,但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连头都动不了。就在这期间,躺在病床上的他身体中间多了一个硬币大小的黑点,转眼之间黑色便蔓延全身,最后吞噬了一切。唯有阿岸的白骨站在那里。
「我都那么恳求你原谅了,为什么还不帮我?难道你就这么无法释怀吗?」
不是、不是、不是!夏冬青拼命大叫着。但眼前的阿岸,已经消失不见……
(注1:野干是狐狸的另一种称呼。注2:在日本狐狸的另一种读法写做“子躯履”意思孩子。)